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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试验的?”
  徐怀澈嘿嘿笑笑:“用我爹最喜爱的那条猎犬试的,哈哈哈哈哈,老头子伤心一天,结果又活过来了哈哈哈哈哈。”
  颜煜顿感无语。
  “那之后怎么办呢?”地牢里还关着江州的臣子,颜煜只是好奇,心里并没有真的想要逃。
  “送出宫,不是扔到乱葬岗,就是找个地方埋起来呗。”
  徐怀澈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会跟着运尸体的队伍,你被埋好之后,我马上把你挖出来。”
  说罢还补了句他会带着锹去。
  “额..你自己一个人?”听着是个靠谱的计划,就是实施计划的人看着不太靠谱。
  “废话。”徐怀澈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你是降国国君,又和陛下有那种关系,我怎么敢假手于人,拿九族开玩笑?”
  听到那种关系四个字,颜煜垂落眼眸又不说话了。
  “哎。”
  徐怀澈知道自己的话触碰到了对方的雷区,扭捏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样,成了,你请我...罢了,我请你吃顿酒吧,看你不像有钱的样子”
  “好了,别不高兴了。”徐怀澈不会哄人,照着颜煜肩膀轻轻来了一拳,“我们现在可是一百两金子加十两银子的关系了。”
  这话着实让颜煜震惊了:“这药..那么贵?”
  “那不可,你都说神奇了。”
  徐怀澈说着说着,神情渐渐严肃:“小颜大人,有句话,我得先说好。”
  “成了,之后一切我都会帮你安排好,若真有万一,不成,请你不要将我供出来。
  我徐家本就受陛下猜忌,此事我是豁出性命才敢为的,死我一人,因义气不悔,但万不能累及家族。”
  颜煜沉默良久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愿意帮我?”
  “愧。”
  “什么?”
  颜煜抬眸看向对方,徐怀澈却躲开了那道视线。
  “吴、越之战,我父为主将,战火四起百姓横死,我对你,对吴、越之人心有愧疚。”
  “原是这样。”颜煜听了笑笑,没什么多余的反应。
  徐怀澈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平淡:“你..你听了,不恨我父亲吗?”
  “将军听命行事,为什么要恨?”
  颜煜长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心情更加平定。
  “天下分久必合,此战之后中原汉人一统,只需稍养生息,百姓便可安居乐业数十载。
  若你对他国有愧,此一战乃大势所趋,是上上之选,若你看我而今境况,对我有愧,成王败寇自古如此,更不必纠结。
  如今我只要能救回地牢中我江州的臣子,便死而无憾了。”
  亡国之恨可以想通消尽,他恨的是裴谞不将降臣视作人,随意欺辱砍杀,失德背道。
  “你竟想得如此通透。”徐怀澈抓到一处重点问道:“但你自顾不暇如何救人?你该不会压根儿没想逃吧?”
  颜煜不说话,只做默认。
  “不行,你开什么玩笑,我钱都花了,一百两金子,我一个月俸禄才三两银子,是把我爹的砚台偷出来当了才买的这个,等被他发现,非把我腿打断不可。”
  “你....可真是你爹的好儿子。”
  “过奖过奖。”
  “不是在夸奖你。”颜煜更加无语,思索一阵他道:“我活不了多久,能走到哪步便看造化,你不必让一个将死之人连累到己身。”
  “还有...你,你要不把药卖了?万一..能把你爹的砚台赎回来呢,不就不用挨打了。”
  徐怀澈摇摇头,把药盒塞进颜煜手中。
  “小爷皮厚不怕打,说了给你就给你,既然知道自己快死了,那还不趁尚且活着,潇洒一番。”
  徐怀澈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他就是想救下眼前这个人。
  “你吃了它,我带你出去,南亭山的初雪你没看过吧,日出、冰湖、美酒佳肴、西域舞姬。
  若还活着,我带你去看大漠孤烟,看海天一色,这些你都没见过,如何敢说死而无憾?”
  注视着那双眼睛,颜煜心中竟然开始动摇。
  他活了十九年,几乎没出过吴国的王宫。
  在那里,看得最多的是书和奏章,听得最多的是太医的叹息和母亲的哭泣,喝得最多的是一碗比一碗苦的药。
  丝竹之声偶能听得,所食多为药膳,虽精心制作,但清淡久了也很难捱。
  美酒舞姬从未见过。
  江州多雨,每到雨天他就会被寝殿的门窗紧紧拦住,带着众人的担忧蜷缩进厚厚的被子里。
  看雪看冰湖,想都不敢想。
  他以为他这一辈子从生到死都会留在吴宫中,不曾想亡国投降,远走他乡。
  可好不容易离开,却是从一个枷锁奔向另一个枷锁。
  他当真....死而无憾吗?
  “你说的西月楼的酒,还会..请我去吗?”
  徐怀澈眼睛一亮:“当然,我答应你就一定带你去。”
  “可是...”颜煜低下头,他一个人逃了,那他的臣子怎么办?裴谞早晚会杀了他们。
  “没有可是。”徐怀澈握住他的双肩,与他对视道:“如此瞻前顾后,谁都救不了,看你的样子,连冠礼都没行就要因这些搭上自己仅剩的时光?”
  “你告诉我不必有愧,为何自己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