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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腾骁气得七窍生烟:“儿女情长怎么能和这种大事相提并论,少给我犯浑!我跟神君商讨过了,神君也是同意的!他得到了神君的承认,注定要接过这巡猎令使之位。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差别?”
  既然被承认了,那就早点成长起来放他自由啊!
  那个该死的大金人——
  木渊黑着脸,他早晚要炸那家伙满面桃花开,开什么玩笑,真那么早变成仙舟最高等社畜,他们去看超新星爆炸的约定就彻底变成一张废纸了!
  除非是重大战事需要坐镇,不然将军是不能随意离开仙舟的,就算要离开,也只能是在附近稍稍逛逛,还不能停留太久。
  罗浮航线周边都是空旷无垠的宇宙,哪有能逛的,又不能把阿基维利的列车变出来停靠在旁边,去欣赏列车风光!
  爷孙俩互不相让,就着外姓景某针锋相对,屋内电闪雷鸣,和现实不在一个图层的狂风刮出暴风雨的前兆。
  景元打开门,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我回来——呃。”面对两人倏地转过来,气势汹汹的眼神,景元顿了顿,有点想倒退出去,当自己还在加班,从没回来过。
  他不切实际的想法很快就被腾骁打碎了:“正好聊的是你的问题,过来!”
  景元也不敢怠慢,眼观鼻鼻观心,蹭了过去。
  “将、爷爷。”
  “来的正好,木渊快把我气死了。”腾骁三言两语把前因后果总结出来,瞪着景元,“让你尽早成长起来,有一番事业,这不是好事么!”
  木渊不满地哼哼:“你就是想撂挑子。”
  腾骁虎目一瞪,又一拍桌子,景元心惊胆战的看着他家上好的檀木桌似乎出现了裂纹,欲哭无泪。
  本来把工作攒到一起,忙了个天昏地暗换了几日假期,想给木渊一个惊喜,这可倒好,一回家就卷入了家庭伦理剧。
  景元不动声色把木渊挡了挡:“您别生气,既然是历练,我总要有拿得出手的成绩才是好的,眼下并无战事,光是神君承认,想必也不能服众,真要算起来,我也需要百来年的磨,现在提起这个还太早了,不是么?”
  这个腾骁也清楚,他今日不过是聊闲天顺便带出来了这件事,哪成想自家孙子跟他谁也不让谁,木渊现在也就比他矮上一个头,他又不能动手抽青年模样的孙子,就只能口条上针锋相对。
  家庭战争都是这样,甭管动没动真火,你撂一句我撂一句,句句堆高,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了。
  景元作为乱入的正主,灭火器当得熟练到令人心酸:“明日事明日说,眼下来看还早得很,您的能力有目共睹,等我真到那时候,还需要您多多教导,爷爷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推脱的。”
  腾骁面色缓和些许,撇撇嘴道:“看看人家,尊老爱幼懂不懂?”
  也没见你刚才爱幼了……木渊腹诽着,见景元背在后面的手疯狂打着手势,还是放弃继续撺掇火儿。
  景元笑了笑:“我买回来不少食材,您在这等着,我们进去做饭?”
  腾骁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等进了厨房,景元悄悄往外看一眼,见对方坐在沙发上不知在干嘛,轻轻关上了门。
  木渊已经挑出几样腾骁爱吃的肉类开始处理了,景元好笑的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之前不是还在为人家的忙碌打抱不平么?”
  “一码归一码好么?”木渊懒洋洋道,“老爷子干的不是挺好的,这么早退位,也不见得能焕发第二春。”
  景元过去帮忙洗菜,气氛沉默又温馨,过了片刻,他不经意般道:“近日帮忙处理公文,我才发现,对这些事情分外熟练,分门别类、轻重缓急,脑中自成系统。”
  他说这话时带着韵律,和往常的口吻十分不搭,木渊改刀的手一顿。
  “将军他本为武将,面对繁复公文,案牍焦头烂额也是常事,多年来虽说已是适应了,倒也不会如本职般得心应手。”
  “说来讲去,不过仍是在意那身居高位却满身枷锁的我,你啊,就是什么事都压在心底操心,面上这些快乐也不知有多少真进了心里去。”
  木渊放下刀,缓缓回头。景元低头沥干蔬菜,也抬眼看过来,温和道:“莫要多想,干了数百年的职业,就是重来一遍,我也有着肌肉记忆了,至于你担心的……且放下心来,这许多年,诸事皆有改变,你怎的忽然在这件事上跨不过去?”
  他笑意温柔,木渊脑中空白,张了张口,也不知道有什么能说,有什么想说。就在这时,景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抬手一弹,木渊被弹了满脸满嘴水珠。
  “有破绽!”
  “……”木渊抹了把脸。
  在客厅持黑白两子左右互搏的腾骁茫然抬头,懵逼地看向厨房的方向。
  景元夺门而出,惊惶逃窜到他身后躲着,嗷嗷直叫:“将军救命,有人袭击云骑,妄想谋杀亲夫!”
  木渊追出来,一手拎着沾着血色和碎肉的刀,笑容满面的指着他:“你出来。”
  “我不!”
  “你出不出来?”
  “我不!”
  “好,”木渊一字一顿道,“那我过去。”
  景元又是嗷的一嗓子,死死抱着腾骁胳膊:“将军,救命啊!”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文件没处理完……”腾骁抖了抖手,没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