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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泠也不清楚,自己能屡屡守护唐玥,哭笑不得道:“唐小娘子是不是,又该上门最甜品报恩了?”
  唐玥眨眨眼:“你刚才,在那女官面前,分明叫我唐玥。”
  “唐小娘子”太见外,“唐玥”虽是全名,叫起来却比“唐小娘子”更亲近些。
  裴泠袖中的手蜷了一下,妥协道:“好。”
  什么就“好”啊,分明是叫不出口,也不知道唐玥这么简单的名字,能有多拗口。
  唐玥也不较真,笑道:“这次就不去裴郎君家做甜品道谢了,再一再二不再三嘛。”
  裴泠眼睫垂了下:“也好。”
  唐玥继续:“郎君每日去东宫上值,必经过甜品铺门口,我包好新做的点心,给郎君带在路上吃。”
  裴冷的眼睛这才微微弯起来:“好。”
  两人重新坐下,一边享用饮子,一边闲叙。
  唐玥问:“裴郎君,宫中嫔妃们想吃蛋糕,让膳食局学着做,可尚食局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出来的,你说,会不会有嫔妃向皇上进言,让我去做甜品啊?”
  裴泠抬起眼:“你想去吗?”
  唐玥想了想:“我可以给嫔妃们做,但不想去尚食局当御厨,你瞧刚才那女官,多可怕啊。”
  有这样手艺的厨娘流落民间,被皇上一道口谕招进皇宫当御厨,也不是不可能,虽说御厨是正经差事,比在宫外当商贾低位高些,但唐玥的思想根本不在乎乾朝的身份地位,在宫外当东家多自在啊。
  裴泠的话仍然很少,语气却改变了许多:“好。”
  -
  唐玥的确担心了好几日,见后续一直没了动静,没人官差送来一纸诏书,把自己招进宫去当御厨,便也逐渐放下心来。
  每日清晨,裴家青灰色马车从门口经过时,她都会送上一包甜品,有时候是甜品,有时候是饮子。
  这日,裴泠拿到一罐“一抹青山”,用复古的白瓷罐装着,白瓷罐身上还有不知哪位大家的书法,瞧起来古色古香,摸起来微凉。
  他把罐子稳稳放在马车里的位子上,准备到了东宫,边办公务边享用。
  东宫的延英殿,就是裴泠等一众东宫幕僚处理公务之地,裴泠手握凉爽的瓷罐,抬脚走进殿里,在最前方自己的位子处盘腿坐下,饮子放于书案上。
  他来得最早,看了几本文书后才又有几位官员相继进来,穿着厚重的官袍,抱怨今日的天儿。
  “今年天儿热起来得真早,还不到端午,就热出来我一身汗,瞧瞧这袍子都汗透了。”
  “是啊,路上又在马车里吃了滚烫的夹肉胡饼,一脑门都是汗。”
  “上个月还能在东宫食堂喝到点心铺的甜饮子,可惜这个月没轮到咱们东宫,竟是连奶茶都喝不上了!”
  几位官员控诉着喝不到奶茶的艰辛,抬头一看,裴大人安坐于座上,慢悠悠喝着抹茶色的饮子,复古的白瓷罐上浸处一层细细的水珠,一看就很凉爽。
  官员们:“……”
  其中一个开口:“裴大人,这不是东宫食堂供应的吧?”
  “当然不是。”
  这个“当然”就很灵性,那官员恍然:“哦对了,裴府和甜品铺都在宣阳坊,每日上值时顺道买的。”
  裴泠微微点头;“顺道是不假,却不是买的。”
  那官员竟然在裴泠脸上瞧出些得意之色,大惊问;“那是如何?”
  “唐玥赠送的。”
  官员:“……”
  送的就送的呗,送你东西的女郎还少?啊不对!以往再多女郎送裴郎君东西,他都没要过啊,更没拿出来特意说过,今日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对着唐小娘子送的饮子露出得意的神色。
  几个官员都愣在当场,相互对视,眼神中全是“裴郎君不一样”的意味。
  稀奇,真稀奇,千年铁树也会开花。
  裴泠没在意那么多目光,自顾自喝着罐子里的抹茶饮子,这饮子是加了牛乳冰镇过的,喝起来又香又浓又凉爽,彻底除去一路上的马车劳顿。
  那几位官员却是没这么好的福气,可恶这个月还没轮到甜品铺给东宫供应甜品,只能干看着裴泠,目光羡慕不已。
  “裴大人。”有个官员见裴泠今日心情好,凑上去讪讪笑道,“既然你家离甜品铺近,以后能不能,给我也带一罐凉饮子来。”
  裴泠看了他一眼,拒绝地干脆利落:“赎某推辞,唐小娘子每日只赠我一份。”
  “那就买嘛,我给钱。”
  裴泠还是拒绝:“唐小娘子每日赠送我的,并不是铺子里卖的,买不来。”
  官员:!
  灭绝人性,惨绝人寰!
  这是什么喝不到甜饮反被塞一嘴狗粮的惨案!
  看那官员几近崩溃,裴泠好心安慰:“你离西市近,早起半个时辰去甜品铺买,或者等六个月后,又轮到甜品铺给东宫食堂供应了。”
  歇歇吧您,还不如不安慰呢。
  就在这时,太子走了进来,少年感十足的嗓音笑道:“今日好生热闹,裴兄,你最近可活泼多了。”
  太子是皇后唯一的儿子,大乾朝的嫡长子,今年刚满十七,比裴泠还年轻几岁。
  他虽年少时就被册为太子,但母后家世平平,老皇帝膝下接二连三出了不少皇子,不乏有像霍贵妃之类母家家世显赫的皇子,他这个皇子当的也是如履薄冰,尤其仰赖裴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