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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几家铺子倒是主动搬出自家的食材,供客人们查看,的确没有安全和卫生问题,已经算很良心的商家了,可食材质量还是没有甜品铺的上佳。
  这样一比,甜品铺确实是长安城用料最考究的甜品铺子,甚至比一下大户人家里用的食材还好。
  甜品铺一下子火了,成了每家每户买甜品和点心的首选,每日来往的客人,差点把门槛给踩烂。
  唐玥受惊程度不深,但江映雪还是让她好好休息,自己一个人打理点心铺,这女郎本就是麻利,学东西又快,在铺子里做帮工这些时日,已经能独当一面。
  甜品铺人太多,唐玥便在嫣娘的绒花铺里坐着,喝郎中给自己开的药。
  “好苦啊。”她苦着小脸嘟囔一声,“我又没有生病,雪娘非要我喝这么苦的汤药,还一日三顿地喝,我觉得少一顿也行,嫣娘你说是不是?”
  嫣娘正吃着唐玥带来的点心,吃得那叫一个香:“当然不是,雪娘说你差点被兜头一棒,受了好大惊吓,这压惊缓神的药,必须喝。”
  唐玥盯着嫣娘手里的点心,模样可怜巴巴,又硬着头皮喝了一口,苦的龇牙咧嘴,道:“嫣娘,太苦了,我想喝热水。”
  只要喝药,别的事都好商量,嫣娘立刻起身,拍拍身上的碎屑道:“等着,我这就去给我烧。”
  等嫣娘一走,唐玥立刻起身跳到门口,趁没人注意,把剩下的半碗药倒进门口的花盆里,黑漆漆的药汁瞬间浸进泥土里。
  而后又赶忙回到椅子上,装作无事发生。
  可惜一切,尽数被裴泠收进眼底。
  他抬脚进了绒花铺:“嫌苦?”
  唐玥一惊,连忙抬头,看到是裴泠后,笑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裴郎君怎么来啦?那日你救我,我还没来得及去道谢。”
  “不用谢我。”裴泠垂着眸,指了指门口花盆里的药,“不肯吃药,病怎么会好?”
  唐玥心虚地垂着头,眼睛却去瞄裴泠的神色,小声道:“那药太苦了,想来是郎中医术不行,故意给我开苦药。”
  瞧这理由充分的,裴泠也不反驳:“苦就别喝了。”
  唐玥的眼睛一亮。
  裴泠把手上的一包药材搁在桌上:“这是太医开的药,想来比郎中医术好些。”
  唐玥的眼睛又黯下去,囔囔道:“原来裴郎君是来给我送药啊。”
  裴泠从没见过这么怕喝药的人,想来也是,那么爱吃甜的一个小娘子,如今却要喝苦药,怎么会喜欢?
  他嘴角弯起柔和的弧度:“开药时,我交代那太医,要甜些,想来这药应是不苦的。”
  还说呢,清风霁月的裴郎君头一回出现在太医院里,轮值那太医都愣了,等听清裴郎君的要求后,又愣住了,他行医济世一辈子,从没听过有甜味的药。
  挠着头抓了半天药,只能勉强配出一副尽量不苦的药来。
  唐玥的眼睛又亮起来;“不苦的药,多谢裴郎君!”
  裴郎君道:“不用谢。”
  嫣娘适时捧着热水碗进来,一来就瞧见裴泠,步子当即顿住了:“裴、裴郎君?!”
  裴泠何许人也,竟然有一日会光临自己的绒花铺!
  裴泠微微颔首。
  唐玥笑道:“嫣娘,裴郎君是来给我送药的!”
  嫣娘“昂”了声,把热水远远地放在桌上,轻轻推到唐玥面前,不太敢走上前。
  唐玥:“……”
  说来人人都有些怕裴郎君,唐玥却一点不怕,甚至还很喜欢和裴泠说话,觉得裴郎君此人甚好。
  嫣娘把水放下,看见桌上的药材包,眼前一亮,像是找到了脱身的借口,忙抓起药包道:“阿玥,我去给你煎药。”
  说完,又闪身回了里间。
  唐玥:“……”
  裴郎君长得多好看,有那么可怕吗?
  裴泠在椅子上坐下来,长长的腿在袍子里交叠,腕子虚虚搭在膝上,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唐玥见有人陪自己解闷,很是高兴,兴致勃勃地问:“裴郎君,你知不知道,霍连最后怎么样了?还有项掌柜的点心斋,都如何了?”
  霍连交给了大理寺,项延则被秦坊正带去了县尉府,这两处都属于官家管辖之地,嫣娘消息再灵通,也打探不出这两处的消息,但裴泠就不一样了。
  其实这桩很快就有结果了,裴泠事先告诉唐玥也无妨,便道:“项延以次充好坑骗百姓,被杖责五十,还要在县尉府里关几日,点心斋名声臭了,开不下去,霍家主已经勒令关门,把三间铺子都卖出去,至于霍连……”
  “他引起众怒,霍家主原本是要捞人,可大理寺外日日有百姓自发监督,大理寺卿想从轻处置都难,但有霍家主在,他也不会受太重的刑法。”
  唐玥知晓,霍家能成为长安四大家族之一,势力必定盘根错节,大理寺这案子难办,即不能轻罚犯了众怒,又不能重则,得罪了霍祈。
  “倒是便宜了那霍连。”
  裴泠微微摇头:“点心斋到了,霍家最大的铺子没了,即便大理寺不会重则霍连,以霍家主的性子,也能把霍连打个半死。”
  这点唐玥相信,她笑道:“裴郎君的味觉最近又恢复了吗?不介意的话,我亲自上门做甜品,以给郎君道谢。”
  裴泠有权、有钱,她也实在不知道送什么表达谢意,便只有亲手做了甜品,以谢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