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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娘子看着人畜无害,竟是个招招毙命的。
  也给王大郎和崔二娘瞧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心气没了,不能、也不想在长安城摆摊了,那奶茶和奶绿的配方泄漏出去,碍不着她的事,再也不用辛苦竞争。
  以前他们想方设法挤兑唐玥,现在总算知道,连曾鲁和冯厨子都吃了暗亏的人,岂能是他们能动的。
  罢了,罢了,往后敬而远之吧。
  甜品屋里,唐玥忙的脚不着地,鼻尖都冒汗了,钱却哗哗往钱箱子里扔,跟摇钱树上摇下来的似的,再累也开心。
  不知忙活了多久,终于把最后一批客人也送走了。
  她擦了把汗,就能看到兴盛酒楼的掌柜曾鲁,不知何时站在铺子门口。
  两人对彼此的印象,都不算好。
  本着对客人一视同仁的态度,唐玥还是开口道:“曾掌柜,是想买些甜品吗?”
  “不。”曾鲁直截了当,“唐小娘子,我来是想告诉你,你单打独斗,赚的再多,也不如酒楼的九牛一毛。”
  唐玥“哦”了声,并不在意。
  酒楼赚多赚少,与她何干,为何要巴巴来告知自己?
  炫耀,本身就落了下乘。
  曾鲁接着道:“酒楼马上就要和国子监食堂合作供应甜点的事,你知道吗?”
  唐玥扬起一张过分精致的小脸:“知道啊。”
  “你可知道光是一个月所赚,就有这个数。”曾鲁三只手指捏在一起,比了个“七”。
  不是七百钱,是七千。
  唐玥在心里“啧啧”两声,还真不少:“多谢掌柜告知。”
  这钱,她也想赚。
  曾鲁又瞧见唐玥不谙世事的表情了,若不是经历了今日的事,他还当对方是个温存无害的小白兔。
  想象中,对方诧异、震惊、崇拜、嫉妒的神情通通没有出现,只有淡定得宛若无知,让人生气得很无力。
  “曾掌柜,原来你在这,叫我好找!”突然,街上传来一道声音。
  唐玥和曾鲁齐齐看去,来者竟是国子监的刘司业。
  曾鲁一秒变脸,忙带着笑容迎出去:“刘司业,您怎么来了?可是要签订合约了?”
  刘司业走得急,风尘仆仆的,到现在还大喘气。
  他摆摆手,歇了口气道:“不不不,我来是想说,国子监和兴盛酒楼的合约,可能得先缓缓。”
  曾鲁的笑容凝在脸上:“都要签了,为什么要缓?”
  刘司业顺了顺起伏不定的胸口,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不是我不跟你签,是那群小兔崽子太过分,竟然一个个逃学出来买甜品吃,今日讲学的先生几乎开了天窗!”
  唐玥在铺子里听得一清二楚,她更清楚今日来了多少国子监的馋猫,先生不开天窗才怪呢。
  “那就更应该赶紧签下合约,国子监食堂有了甜点供应,他们就不会逃学出来了。”曾鲁没了刚才在唐玥面前的傲慢,变得急切起来。
  刘司业被那群无法无天的小崽子们气得不轻,语重心长道:“可是曾掌柜,他们喜欢吃的,并不是你家的甜点。”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若真定下兴盛酒楼的甜点,他们还会逃学出来的。”
  曾鲁懂了,这是想反悔了,至于监生们喜欢哪家甜品,他回头看了眼唐玥,再明显不过。
  他脸色阴郁:“刘司业,您是读书人,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刘司业先前口头答应过曾鲁,这事他理亏,支支吾吾道:“我这不是来找你商量嘛。”
  曾鲁很想扔下一句:没得商量。
  可对方是国子监的一把手,手握诸多长安城高官家的学子,哪是他敢出言不恭的?
  只能道:“刘司业都已答应过我,不好反悔吧?”
  唐玥站在门前,突然出声:“刘司业应下的话有字据吗?没有的话,倒也不算什么。”
  曾鲁和刘司业一起转头,就瞧见纤瘦水灵的小娘子,不知何时站在门前。
  前者的脸已经黑了,这个节骨眼上唐玥来凑热闹,可不是件好事。
  刘司业喃喃:“字据倒是没有。”
  唐玥声音肯定道:“即便有白纸黑字,也是可以毁约的,大不了赔偿违约钱,若是连白纸黑字都没有,那司业您便可以随心所欲了,莫要让旁人给您上道德枷锁。”
  刘司业大半辈子都是被四书五经浸染出来的脑子,只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听了唐玥这番话,才猛的惊醒,原来是自己太过迂腐了吗?
  总之不能再让监生们逃学出来才是最要紧的。
  当即,他毅然决然道:“曾掌柜,我们之前的口头协定,到此为止。”
  曾鲁气得直翻白眼,奈何手里没有字据,没有字据就没有证据,这事即便敢闹到县尉府,他也是不占理的一方。
  何况刘司业的身份,他也不敢闹啊。
  “刘司业,慢着!”
  恰在这时,冯厨子也来了,他一来就直言道:“刘司业,兴盛酒楼做的甜点尚且不是我最拿手的,若我做最拿手的甜点,想必监生们也会喜欢。”
  这话给了曾鲁希望,附和道;“是啊刘司业,冯厨子还没发力,若是做的甜点监生们喜欢,而你却在别人那里订购,监生们岂不是还要日日逃学往外跑。”
  说这,还瞟了眼唐玥,“别人那里”指谁,再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