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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之这才注意到,灶台上还开着火,锅里似乎是在煮着什么。
  原来是为了给他煮面条,才把厨房弄成这样的吗?
  陆清泽拿出干净的碗,学着那晚叶之的样子,在碗中提前调好汤底,然后才慌慌忙忙地打开锅盖,将面条从锅中盛出来。
  叶之来到餐桌坐下,惊喜地接过对方递来的面条:
  “哇,看着还挺不错,你怎么知道我有点饿?”
  然而在捞到下面的煎蛋时,他看着那团黑漆漆的东西,没忍住笑了出来。
  青年估计也知道自己的蛋煎得不太行,还特意将它藏到了碗底。
  “这个蛋是有点没煎好,但应该是能吃的……”
  陆清泽这话越说越虚,他着少年面前黑漆漆的煎蛋,想了想,还是取来了一双筷子,将它夹走:
  “算了,我吃吧,你吃了要是拉肚子就不好了。”
  叶之立马伸筷将它抢了回来:
  “诶诶诶!没这么容易拉肚子的!一碗面里可就这点荤了,你要是吃了,我就只能吃素了。”
  说着,他立马咬了一口,三两口就吃完了,转而抬眸笑道:
  “很好吃啊!焦焦脆脆的。”
  说这话时,少年的眸光发亮,恍若点点繁星,漂亮而耀眼。
  陆清泽不敢多看。
  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压抑不住内心黑暗的想法。
  那是自初见时便不断涌现的疯狂占有欲
  想将少年藏起来,想让那双漂亮的眼,永远只能注视他一人。
  陆清泽知道,他又犯病了。
  每当这个时候,青年都会很理智地告诉自己:
  不可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这么做。
  而楼上的alpha房间内,金希已经睡下了。
  他很少做梦,今天却难得地做了一场梦。
  梦里是大漠红日,马蹄声踢踢踏踏,扬起细碎的金沙,将肃杀的气氛渲染到极致。
  而他则带着狰狞的铜制面具,正骑在马上,领着身后的千军与敌方交战。
  身后的士兵们同他一样带着面具,这似乎是某个国家的作战传统,不论是将领还是士卒,都要带着这种面具。
  在一片厮杀中,身着红袍,外披金甲的少年显得格外耀眼。
  金希虽然在领军作战,余光却一直在往敌军的少年将领身上瞟。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人,虽然是个男人,却比任何姑娘都要漂亮。
  尤其是在北漠这样一个荒芜的地界,很少见到这样白嫩水灵的人了。
  那似乎是少年第一次领兵作战,派兵布局都欠考虑,很快就落了下风,身上也挂了彩。
  金希策马立与己方阵营,遥遥地看见自己麾下的一位士卒,已经悄无声息靠近了少年身后,手中的长剑高高抬起,马上就要落到对方的要害。
  他离得远,实在是鞭长莫及,手腕一个使力便掷出了一颗石子,成功打偏了士卒的剑,却还是伤到了少年。
  长剑偏移了位置,直接刺中了少年的腹部。
  少年将军一时不备,整个人都痛弯了腰,身后的士卒将剑抽出,剑身带出的鲜血,染红了将军脚下的那片黄沙。
  战场上,本该没有私情,但是金希却在一瞬间软了心肠。
  况且,皇上早就吩咐过众将士,不能伤到敌军的将领,那个士卒却公然违抗君主的命令。
  他大概也知道对方为何会这样做,毕竟君上这次下的命令的确荒唐。
  两军交战,却不能伤到敌军将领,那这仗还打什么呢?
  然而当看到少年昳丽的面容时,一切荒唐突然有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是美色误人。
  违命的士卒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忠心的兵士担心君主会因此耽误讨伐夏国的大事,于是便来了一出清君侧的戏码。
  金希朝身后的士兵们抬手,终止了这场交战。
  回到军营的时候,主上也听说了这件事。
  身着白衣的青年高坐主位,脸上戴着半张黄金面具,只露出清俊的下颚,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冷若寒冰:
  “那士卒公然违抗君令,不必再留,杀之。”
  他知道,皇上这是在以儆效尤。
  这一战之后,他们停战了快有半个月,而这之后的每一次交战,他的士兵们都不会再主动去伤少年。
  这种让士卒们觉得憋屈的战斗,就这样持续了两年。
  金希眼看着少年从一开始的青涩懵懂,到后来的用兵如神,也知道了少年的名字。
  原来他叫叶之。
  渐渐的,他也开始拿出了自己真正的实力,在一场又一场的交锋中,体验着如同对弈般的酣畅淋漓。
  然而在最后一战前,漠北突发沙尘暴,这场沙暴足足持续了一个星期。
  他听闻,少年所在的军营粮草不够了,皇上放了两年的水,在众人的劝说下,也终于狠下了心,增强兵马,打算对夏国发起最后的决战。
  只是在临时前,那个白衣青年却紧张地拉住了他:
  “将军,朕求你,定要生擒敌军将领,莫伤到他。”
  尊贵的君王第一次低下了头,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忐忑与担忧。
  他应下了,但他没有做到。
  夏国战败的那一天,他策马立于少年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少年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