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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花,在害怕的时候,就祈求吧,祈求神明,祈求一切周围的人,祈求他们能保护你,记住,眼泪没有用,但某些时候,你要学会流眼泪。”
  那个时候你才三岁,但莫名的,你记住了母亲临别的嘱咐。
  所以四岁那天你即使认出了“福利院”这三个字,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懂,祈求父亲。
  “爸爸,带祈花回去吧。”你拉着父亲的手,仰着小脑袋,可怜的看向他。
  或许是你没有流眼泪吧,你想,不然为什么父亲还是将你丢了?
  他就这么抽开手,让你自己找个地方安静坐一会儿,他说事情办完会接你回去,可是你在孤儿院的破旧凳子上坐到了傍晚,也没再能等到父亲。
  多一张嘴可是浪费粮食的,哪怕那张嘴很小,吃不掉多少东西。
  所以从那天开始,你就是孤儿了,一个叫做春日祈花的、无父无母的孤儿。
  五条悟愣了一下。
  拉住自己的少女颤抖的就像下一秒马上就要哭晕厥过去,自己在这个时候抽回袖子的话,她一定会哭的停不下来吧?
  麻烦死了,他想。
  “悟,差不多够了,别吓到人家。”夏油杰心情不太好的走进实验室,眼神淡漠的看着拉在一起的两个人。
  刚刚吃完咒灵球,夏油杰几乎连说话的情绪都没有了,那种呕吐物的味道目前还残留在他的喉咙中,连带着他嗓音都是沙哑的。
  “哪有啦,我是在保护人家哎~”
  满心满眼只有神明大人的你听到神明大人这么说的时候,只感觉冰凉的身体都回暖起来。
  你太卑微了,卑微到仅仅是“保护”这个词语,都让你心脏跳动个不停,然后你就被神明大人拉住手牵了起来。
  松开手的时候,你还有些依依不舍那股温度。
  因为站起来了,你习惯性的垂目和乖顺,却殊不知自己这副样子在别人的眼中就是胆子都被吓破了的模样。
  长长的上睫毛如蝴蝶翅膀被雨滴打湿,粘在下眼睑上,无意识的泪水顺着那睫毛的位置划过脸颊,垂在有些尖的下巴上,然后落在陈旧的学生校服上。
  果然是麻烦啊,五条悟想这么说,但是看看身边对这个小姑娘眼中带着担忧的夏油杰,五条悟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
  毕竟杰这家伙最喜欢正论了,什么保护弱小啊,咒术师理应保护普通人啊这种话,也只有杰会挂在嘴边了。
  “你家在哪,送你回去吧。”二级咒灵祓除成功,接下来就是私人时间哟,五条悟已经想好要和夏油杰去街机厅玩,所以提出将麻烦送走的建议。
  然后两个少年就带着一路微微颤抖的少女来到了东京的孤儿院,随即就是一阵沉默。
  ……
  就算是五条悟这种大少爷,此时也意识到了什么。
  孤儿院这种东西,只会养孤儿到孤儿初中毕业那种程度,因为高中大学并不是义务教育,而初中毕业的人至少能自力更生了,哪怕是干体力活。
  五条悟回忆着,之前祓除诅咒的那个学校看起来,似乎也很残破,不是什么好学校的样子,想着,他目光再次落在了少女洗的有些陈旧的校服上。
  透过校服,少年可以看见少女身上的咒力少的可怜。
  啧。
  夏油杰和五条悟是灵魂相惜的挚友,自然知道悟此时在想什么,他也皱起了眉。
  咒术高专学生不多的原因不是咒术界不招人,而是咒术界招人但有门坎。
  没错,是鲤鱼跃龙门的那种“门坎”。
  悟看得明白却不说话,显然是用六眼发现了面前的少女咒力微弱,够不到咒高的门坎。
  但是...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顶着夏油杰望过来的那种属于老好人的目光,五条悟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喂,你叫什么啊?”
  你不知道你的神明大人在沉默什么,也不在乎另一个黑色头发的大哥哥在沉默什么,反正你眼中只看得到神明大人。
  所以在你有些局促的情况下,神明大人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将你从悬崖边拉回来的光明,他在问你的名字,真好。
  “我...我叫春日祈花。”你小声的侧头跟神明大人说话,却还是习惯性的垂目垂首,不敢看对方。
  你从来都是这样做的,垂着脑袋可以将自己的“可爱”容貌藏起来不引人注意,这样的话,就不会有异性说你“可爱”,想要触碰你了。
  夏油杰看着少女像个兔子一样,明明已经没有在哭了,但眼尾还是粉粉的,睫毛很是漂亮。
  不过他这个身高,能看到的也只有这些了,视线中大部分还是少女的头顶。
  怕五条悟说话没数再吓到这只兔子,夏油杰主动问道:“春日妹妹几年级了?”
  你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因为你在注意你的神明大人,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那句礼貌又带着一些安抚性亲昵的“春日妹妹”是在叫你。
  你还没有被这么叫过呢,真新奇。
  随即你回答神明大人的同伴,“九年级了。”
  听到你这么说,五条悟了然,面前的弱小笨蛋初中即将毕业了。
  他和夏油杰对视一眼,默默走开,准备给自家班主任打电话。
  你在神明大人莫名问了问题就走掉的时候忍耐不住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对方高挑的背影,这场景落在夏油杰眼中,让他有点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