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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其他 > 刺墓gl > 第229章
  锦被中的手指动了动,从中传出含糊软糯的一声轻吟,像只小猫般抱住被子翻了个身,头埋在被中舒服地蹭了蹭,一阵沉静,忽然便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被子上不是她自己的味道。
  猛然坐起眼前尚有些眩晕,低头缓了一阵,身上着的是贴身的里衣,视线迷茫地在房间内扫过一周,触及桌前端坐的瘦削身影时猝然顿住了。
  “小白……”
  下意识开了口,喉中却干渴得出奇,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桌旁端坐之人听见,顺手将茶壶拿起斟了一杯,沉默着走到她身前。
  “喝罢。”
  递出的茶杯久未被人接过,白霁低声开口,声线一如平常冷淡漠然,钟林晚像是被忽然惊醒,身子轻颤了一下,迟缓抬眸,身前之人仍是昨日的一身装束,似乎这般在桌前坐了一夜,钟林晚清楚是自己的缘故才令她无处可睡,心中自然而然生了愧意,怔怔看着杯中不起波澜的茶水,许久恍恍惚惚地将杯子接了过去。
  清茶入口将头脑涤荡得清醒许多,昨日发生的种种逐渐回到了脑中,自己应是喝净了那杯酒后便支撑不住睡过去了,只是为何林姐姐会将她送到小白房间里来,难道是认错了门吗?昨夜朦胧中似乎曾见到了小白,被人叮嘱要对她说什么……究竟……说了什么……
  脑中想着事情,将整杯茶喝干了都未察觉,还在无意识地抬杯小口抿着,直到手中之物又被接了回去,钟林晚望着白霁的背影沉默走回桌前,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情感,瞬间便填满了胸口,竟是羞愧又难过,她从来这般不言不语,也从来只将自己当作普通人看待而已,与行走时擦肩而过的无数过客一般无二,所以她不曾对自己生气,亦没有任何喜怒要求,即便是自己数次在险境中拖后腿害她受伤,她也只是平静地将她救出而已,不曾放在心上,又怎会有那些多余的情绪?
  酸涩闷痛从胸口直往眼眶中涌,一时竟心乱如麻,分明这人从未苛责过自己,甚至对待她好得无可挑剔,难受的感觉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根本容不得人反应,钟林晚慌乱地收拾起自己的衣裳,不想她见到自己狼狈的模样甚至连鞋都无暇再穿,抱着衣裳低头便往门外跑,“对不起小白,你……你先休息罢,我回去……”
  手腕猝不及防地给人抓住,钟林晚怔然抬头,白霁冷淡不变的面容近在眼前,一项寡言鲜语的薄唇不带情感地开合几下,“穿上鞋。”
  “好……好……”钟林晚重新低下头去,目光失措地在地上游走像是寻找,僵硬着身子一步步挪回床前,短短的距离从未这般漫长过,只剩了唯一的想法不断在脑中刻写加深,震得她耳中嗡嗡作响,快些逃离这里,快些从她身边……
  一转身,蓦然撞入了一个冰冷怀抱,钟林晚清楚对方是谁,这时却只想离得远些,一后退被对方抓紧了肩膀,身前的阴影向她低俯而来,直直地注视着着她的眼睛,钟林晚不敢再看她,垂眸紧盯着脚下,那视线便像是要将她的全部伪装自尊剖开来看一般,疼得鲜血淋漓。
  “喜欢。”
  清冷漠然的语声依旧吐露得波澜不惊,钟林晚怔然抬头,一片冰封的眸子里清楚倒映出自己的模样,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昨夜你曾问我喜不喜欢你,那时你醉得意识不清,有失言之虑,现下便可回答于你,我确是喜欢你,你说过的话可还作数吗。”
  “我……”耳中令人烦闷的鸣响倏然褪去,只余下扑通声在胸膛中跳得清晰,将那人的话语也给打散开来,吐露出的字句太过冲击,钟林晚脑中空荡荡一片,连手都不知该如何摆放,恍惚中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她们两人,只剩了面前这个面容冷淡眸色却刻骨深邃的女子。
  “你若不答,我便当真了。”
  钟林晚的身体被再次响起的语声惊得一抖,失神的眸子里缓慢聚焦起对方凝望自己的模样,却又被突然涌起的水雾笼罩得再次朦胧起来,不等强忍回去一滴泪水便倏然滑落了下来,“算数的……师父说,人不可失言……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
  钟林晚语无伦次地说着,似是自己也觉得语句不通不知所云,说到一半便笑了出来,泪水也未住下,吧嗒吧嗒地往下落,一张小脸又哭又笑的,也不暇去擦拭,甚至于气息不畅有些抽噎了起来,“算数……都算数的……昨夜……说的那些……全都……”
  眼角的泪水被人轻轻拭去,白霁的眉目罕见地真正见了笑意,极轻极淡,却如此深刻温柔,倾身将她拥入了怀中,一向冰冷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脊背,声线竟是从未有过的柔和,“阿晚,你以后便是我的阿晚了,只有我可以唤你阿晚。”
  钟林晚靠在白霁怀中不住点着头,泪水怎也控制不住,都将白霁胸前濡湿了小片,怀中小小的一只还在抽抽噎噎地打着颤,白霁扶着她的肩膀令她抬起头来,平静地将她纳入眼中,“莫哭了。”
  钟林晚慌手慌脚地抹着脸上的泪水,一句话也说不出,遮挡视线的手臂忽然便被人抓住移到了身侧,唇上一抹冰冷落下,寒意深邃。
  好冷。
  钟林晚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唇上的触感这般寒冷真实,像是从未被温暖过,甚至有一种一张口便会呵出一口白气的感觉,钟林晚感受着唇上轻柔的触碰,不由自主地微微启了唇,口中的一口温暖未能吐出,却被一抹柔软趁机温柔地深入了进去,钟林晚迷茫地感受着,那抹柔软带着凉意,却有甜甜的味道,两者融合得恰到好处,比桂花糖还要好吃,温柔地舔舐过她的唇齿,又在她的舌尖轻轻触碰,是连师父都不曾教与,从未感受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