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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钝痛的脑袋,然后将面前摆着的纸抽出,撕碎。
  书房的烛火并不明亮,却在昏暗中摇曳生姿,阴影笼罩在谢宗慎的面上,他的五官深邃,他的眼睛并不是正统中原人的棕黑色,而是纯黑色之中掺杂着一种不太容易发现的银灰色,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不那么沉闷。
  荣王谢宗慎,其母是异域人,生前十分的先帝的宠爱,只是在其母去世之后,谢宗慎并没有得到先帝的庇护,而是任由其在皇宫中自生自灭,后来先帝驾崩,太子继位,谢宗慎也被封了个荣王的称号,有了自己封地。
  可是现在,荣王的势力逐渐壮大,已经引起了皇上的猜忌,最近皇城派来的探子格外多,暗部的工作量也增加了不少。
  谢宗慎将撕碎的纸片扔到了屋子里的火盆里,里面已经积累了一堆燃烬的灰烬了。
  碎纸在火焰中起伏,谢宗慎的头又开始痛了,每一次头痛都让他在浑浊的意识中看到那个陌生的人影。
  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不更,我要考试,后天入v,第一个世界的番外放在入v当天发,不想看可以跳过,不过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发出去,大家都懂哦!
  大家祝我考试顺利吧,虽然平时我都在水课,好紧张,千万别挂!别挂!
  第23章 番外
  ◎如您所愿,请交付灵魂◎
  城市的上空飘荡着工业产生的烟雾, 和沉甸甸的乌云混在一起,就连下坠下的雨滴都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是温郧死后的第四年,对的, 温郧死了,除了宋承远以外的所有人都认为温郧死了。可是真的死了吗?
  时间不会倒流。但是记忆可以回溯。宋成远一直被困在过去的时间里。记忆永远回溯着, 为什么一个人会记着另一个人如此之长呢?情感真的是无可代替的吗?爱真的存在吗?年轻的宋承远一定不会相信这些。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
  郑柔雅这几年并不好过, 温郧的离世和宋承远的沉默一直在折磨着她, 她已经受够了。
  可是每当看到宋承远那副样子的时候, 郑柔雅就会不停地质疑自己。
  离开温郧的宋承远就像是一具空壳,即使宋长瑞如何逼迫,宋承远永远都是那副模样。
  今天是立秋, 虽然下雨了,但是还是很热。
  杨季夏来到地方的时候莫岱已经坐在里面喝起茶了。
  “杨小姐来了。”
  “莫先生, 好久不见。”
  两个人客套且官方, 微笑的面具之下是毫无波澜的灵魂。
  “算起来,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私下聚过。”
  莫岱抚摸着自己轮椅上的把手, 面上的神色像是在追忆什么。
  杨季夏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哼笑了一声。
  “真羡慕你啊!”
  杨季夏抬起头,看着莫岱,眼底涌起一丝怨怼。
  “在他还没出国时我们就约好一起去看画展的, 可是直到他离开我们都没有完成当时的约定,而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次画展却约了你。”
  杨季夏心中的怨是对她自己, 她没有实现和自己好朋友的约定,而这个约定却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
  “谁说不是呢?”
  莫岱垂目,然后静默, 这间三人茶室永远都坐不满了, 他费尽心思找回来的哥哥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
  爱可以炽烈, 可是在炽烈之后只会留下面的灰烬,木讷又贫瘠,像是一把制作不那么精致的小提琴,岁月带给琴声沙哑,而不是沉淀的悠扬。
  宋承远回到了家里,自己下厨做了一些饭菜,像平时一样吃完饭躺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曾经温郧放在电视柜里面的游戏,然后靠在沙发上抽一根烟。
  烟是他从楼下超市买菜时随手买的,辛辣得让他头疼,可是他还是不会放手,即使不抽也要它在自己手上燃尽。
  这里以前是温郧的家,现在却成为了他仅剩的避风港了。
  “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立秋,转眼间……”
  宋承远将电视打开,声音调大,目光平静的走向卧室中,只是在开门前的那一刻,他停下身回头又看了一眼这里。
  和温郧离开前一模一样,花瓶里的花还生机勃勃,厨房里的厨具还是放在原来的地方……
  宋承远推开门,床头放着一杯已经凉了的白开水,端起它将口腔中含着的东西冲下去。
  死亡也许并不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情,也许它毫无意义,只是生者将死亡吹嘘,赋予它无比高大的含义,死亡不必诞生在激烈中,就只是在一个平凡的饭后,收拾好房间之后在床上睡一觉就再也不会醒过来。
  其实在现在回想起来,他和温郧之间并没有多少值得回忆的东西,因为大多是他自己的臆想和自我欺骗,甚至他们之间仅有的一个亲吻都是他自己夺过来的。
  是啊,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被温郧选择呢,自私自利,还是个自大的家伙,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渴望着那个人的偏爱和亲昵。
  如果,如果他是个女人,是不是就可以稍微占一点优势了……
  意识渐渐消散,宋承远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可是在灰蒙蒙的一片中,他看到了那个人。
  “要我抱抱吗?”
  温郧伸出手看着宋承远,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眸子里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