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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王煜纶带着林听亲自来接颜贺回公司,他对沉蕴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态度已经不似最初地那么冲。
  目送完颜贺离开,沉蕴坐进车内,明艳的脸上褪去所有笑容,像落日后的沙漠,被太阳炙烤得暖烘烘的沙子迅速退温,冰冷和危险重新主导这片天地。
  仿佛切换了人格一样,她面无表情地对司机说道:“走吧。”
  另一边,王煜纶重重地叹着气,最后实在忍不住:“我真没想到你又和她搅和在一起了。”
  “对不起,纶哥。” 黑压压的睫毛像片乌云遮覆在他的眼眸上,颜贺道歉的声音低沉却不弱势,虽然认错态度良好,但语气却像是在宣誓某种坚持。
  瞒着王煜纶的确是他不对,作为他的经纪人,像谈恋爱这样的风险点,他理应提前告知王煜纶,万一东窗事发,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会牵连整个团队。但要他放弃和沉蕴在一起的机会,他似乎也做不到,结果就是自私地拉着所有人陪他冒险。
  王煜纶犹豫地说:“我不是责怪你,但你知道她有未婚夫吗?”
  “嗯。”
  颜贺按了按紧跳的眉心,一个月前跟沉蕴僵持时的那种躁郁感又从胸腹间涌了上来。烂在心底的嫉妒,像沉在沼泽底的枯枝烂叶重新被人翻了出来,腐臭不可闻。他以为自己压抑得很好,刻意忽略他们之间的第叁人,假装不在乎,可他其实非常介意。
  王煜纶皱眉道:“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被人知道你知叁当叁,是什么后果?”看好文请到:p o1 8 b w.co m
  王煜纶没有给颜贺回答的机会,语气严肃地给出答案:“你会身败名裂。你今日爬得越高,来日跌下神坛就会摔得越惨。这些你的粉丝今日有多喜欢你,来日就会踩得多狠。”
  颜贺垂眸,脸上浮起轻微的厌世感。“这些我都知道。”
  可他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畏惧,哪怕和沉蕴在一起,最后的结果是粉身碎骨,但只要沉蕴还在他身边,他就不会后悔。
  看到他一脸“虽九死其犹未悔”,视功名利禄如粪土的淡然,王煜纶忍不住第一次对他爆粗口,“你知道个屁!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你知道她背地里做着什么勾当吗?你别看她在你面前装乖卖巧,她……”
  王煜纶激情开喷,但始终有所顾忌,到嘴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最终一脸暴躁地下了个结论,“她……她丫的就不是什么善茬。总之,你跟她在一块儿,迟早会被她害死,要是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其实王煜纶心里也没底,颜贺现在抽身是否还来得及。按照沉蕴睚眦必报的性子,真的会放过背叛她的人吗?哪怕这个人是颜贺。
  颜贺苦笑,眼角泛红。“纶哥,不可能的。七年前我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这辈子,我都没法放下她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沉蕴危险,她在想方设法引诱他,可他还是禁不住诱惑,打破了自己一直坚守的原则,放任自己去咬她给的诱饵。接近她,拥有她,做了她见不得光的情人,不道德的小叁。
  可她那么美,那么好,那么甜,他如何戒得掉?哪怕是饮鸩止渴,他也照样甘之如饴。
  这是颜贺第一次违背王煜纶的想法,虽然他一直感激王煜纶的知遇之恩,所以以往在事业上,他基本没有忤逆过王煜纶的决定。
  “唉……冤孽。”王煜纶见他这幅中毒已深,无可救药的模样,深知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也怪他自己,找的什么不靠谱的助理,把颜贺送到了沉蕴的床上,让她得以再次染指颜贺。
  与此同时,回到南风集团的沉蕴换了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瞬间像换了个人,冷漠肃杀如同霜冻后的利刃。
  她疾步朝总裁办公室走去。伶细的高跟与地面撞击出干脆的笃笃声,沉蕴半垂眼帘,神情冷漠地边走边听叶皖鱼汇报这几天公司的大小事务以及处理情况。
  她虽然旷工了叁天,但公司的运转情况还算良好,各种事务的处理也算妥帖。
  沉蕴边听边微微点了点头,接着抬眸问道:“这几天,那边有什么吩咐吗?”
  叶皖鱼摇摇头,答道:“没有。”
  助理杨斯忱见到她们一行人走过来,提前拉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沉蕴昂着头目不斜视地回到她的主场,在办公桌前站定。
  此时,坐在老板椅上背对着他们的男人才悠悠地转了过来。
  那是一张俊美中带点邪气的脸,薄唇紧抿,鼻梁高挺,一双凌厉的丹凤眼上挑着,既霸气又风流。
  此人正是沉蕴的未婚夫顾衡之。
  顾衡之勾起唇角,丝毫没有要让座的意思,戏谑道:“哟,沉总,度假回来了?玩得可开心?”
  沉蕴拢了拢头发,淡然回道:“还不错。”
  顾衡之用指尖轻敲着红木桌,眸中浮起冷光,用一种看似随意却不容辩驳的语气说:“我怎么听说,你给我戴了顶绿帽子,跟野男人出去鬼混了叁天。”
  沉蕴抱着双臂立于桌前,神色淡漠,既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
  与她的不动声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顾衡之沉着脸,愤怒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厉声质问道:“说!那个奸夫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