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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园的老板在一边观察许久,见此连忙出来阻止,“帝君,这可使不得,您能来这听戏,已经让我们值回票价了,怎么能让您再掏钱呢?”
  但钟离是什么性格。
  若是一两回还好,可如今他的身份已然曝光,开了这回先例便必定会有下次,哪能如此呢?
  万事都应当遵循公平,他身为契约之神,更应当如此。
  见他摇头,知道他性格的胡桃干脆接了话:“老板,这已经是你第三回想要免单了,你看我家客卿这样子,怎么可能会让你一直吃亏呢,老样子,记在往生堂的账上吧。”
  而后转眼抱臂看着钟离:“反正客卿估计也没带钱吧。”
  已经摸到口袋,发现连钱包都没带的钟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施施然的笑:“堂主英明。”
  他朝那老板点头:“就按堂主说的办吧。”
  那人哪拧得过自家帝君,只能应下,不过听说七星已经向往生堂拨款,这样应该也算一种别样的免单吧。
  天权大人果然思虑周全啊。
  戏院老板满面感慨的离开,胡桃则看着钟离奇怪道:“今天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换在以前,胡桃大抵不会问着这么细,但今时不同往日,钟离之前一声不响搞了个大的,所以胡桃现在见他出远门就要问上一嘴。
  钟离轻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去见一位老友。”
  钟离的老友在他重伤的那一年来了个遍,现在要他自己去见的,多半是...
  胡桃心领神会也不多言,只是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记得晚上要回来啊,不然我没收到假条可是算旷工的。”
  如今璃月人中,敢这样和钟离说话的也就胡桃了。
  但钟离确却是适应良好,点头回应之后便步伐悠闲的走出了璃月港。
  等钟离离开后,胡桃周围的人才小声的问道:“胡堂主,帝君这样出去不会在出什么事吧,要不要通知七星或者仙人啊?”
  胡桃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我家客卿的伤可是经过多重认证完全痊愈了的,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倒是觉得担心一下那些盗宝团比较实际。”
  “可您不是也...”
  “我那是让他记着一点。”胡桃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别老是想着什么事都先自己上去牺牲,他要是再敢那么干,我就哭给他看!”
  她雄赳赳气昂昂,话里内容却十分气弱,令人无言。
  知道钟离多宠胡桃的茶客嘴巴张了又闭上,最终还是转开了话题:“如今帝君无恙,不知道能不能重登执政之位。”
  胡桃听了立马皱起眉头,还没说话,周围的看客就开始隐隐赞同,“是啊,帝君指引璃月走了三千七百年,从来都无一错处,倒不是不信任七星,只是...”
  他们受神明智慧的荫蔽已久,自是舍不得离开。
  从前岩神假死无可奈何,但现在钟离全须全尾的回到了璃月港,心底的贪求和惰性难免会探出头跃跃欲试。
  到这胡桃已经听不下去了:“我说,当岩王爷有什么好的,我家客卿在往生堂的时候都还有个休息日,当岩王爷连个休息日都没有。”
  “我家客卿人好,加班了三千七百年,现在太平了,当代七星也能干的很,还不准我家客卿退休吗?”
  她的话立刻得到其他人的同意,想象一下,全年无休的加班三千七百年,璃月港里最剥削的商人都不敢这么干的。
  几人自然知道是这么个理,旋即立刻讪笑,连连摆手,“我们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也就随口一说嘛,只要帝...钟离先生开心就好。”
  他们确实也只是无心之言,这几个都是商人,商人重利,钟离执掌下的璃月更加稳定,他们自然会希望岩王帝君重新上位,但这也真的就是说说而已。
  期望归期望,璃月人最终的愿望还是希望钟离能过的舒心。
  胡桃叹了口气:“你们说什么我没意见,只是既然这么多人都有这种想法,客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不相信一力主张人治璃月的钟离,不会有所行动。
  另一边的钟离已经提着酒,晃悠晃悠地到了南天门。
  他迈步到伏龙树下,从巨大的根须侧边来到封印入口,轻而易举的穿透封印而入。
  封印里,古老的龙王安安静静的伏在岩脊立下的屏障里,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在天理战后的那一年,钟离就是呆在这勉强将自己养到能重新化人的程度。
  不如说他原本以为,自己大概要一直和若陀作伴了。
  他放下酒,一罐扔进封印里,一罐自己开了喝。
  自从往昔故友相继离去之后,他喝酒的次数就越发的少了,没了当初的兴致和味道,自己独饮总是少了几分趣味,不知不觉的也就改喝茶了。
  茶大多都是微苦的,入口后才有清淡的回甘,倒是适合他一人慢慢品。
  不过,若陀大多时候是喝不惯这个的,他好酒,虽然不贪杯,但总爱倒上一杯跟品茶似的,一点一点品,觉得那滋味比茶好喝多了。
  所以钟离来见他,从来不带茶叶。
  封印里还有他在天理之战前带来的好酒,都一起静静地搁在封印里,没被动过,钟离看着,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担忧。
  他带的酒不多,一杯接一杯没几下就喝完了。这些不比从前仙人酿的酒,那可是连巴巴托斯喝了都会醉的佳酿,这些凡间的酒,魔神大多是喝不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