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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eimei定级步法之后,太鼓声消失,飘渺的笛声升起,羽生的一连串跳跃极尽轻盈。阶下泉声答松籁,云间树色隐峰螺,他是山川与竹林中若隐若现的神灵。
  笛声鼓声组成风声流水,漫天雨珠般落满深谷的鸟鸣,都是生命(seimei)。晴明随之呼吸,与之共生,又予之庇佑。从《希望与遗赠》领悟的静谧留白出现,此时无声胜有声。神乐铃响起,他驻足,天然妙目,正大仙容。
  野村曾与羽生讲解能剧里的“序破急”的理论——抑扬顿挫,如何于无声处听惊雷,如何暗暗蓄势,又突然咻的一下,掀起惊涛骇浪。
  女声的吟唱渐渐蓄满风雷之势,他最后一跳3lz落冰滑出,翩跹如流风回雪。所有的举重若轻,终于凝结为最后的华彩中——结尾的编排步法。飘然隐身于黑暗,又蓦地穿云破雾劈开混沌。铿锵有力的鼓声奏出宏大气势,他以神明之姿降世,刀剑利刃一般立于天地之间。
  他赢了,他也知道自己赢了。结弦脸上的笑如桃花盛开。他俯身摸着自己的右脚,感谢它最后站住,又跪滑抚摸冰场,感谢今天的冰没有为难他。
  他赌赢了!
  即使4t落冰翻身,没有接上3s,他将后续的3a+3t换成了3a+1eu+3s。最后的3lz,更是以一种接近崴脚的方式强行站住的。这一跳没有摔真是有如神助——
  毕竟,《seimei》本身,就像是有神明相助的节目啊。
  以遍体鳞伤之身,押上一切过去未来的殊死搏斗,精密的计算辅以扎实的实现,羽生结弦赢了。
  迄今为止,为了滑冰付出的一生,真是太好了。结弦戴上金牌,激动得泪眼朦胧。
  66年来的第一个冬奥连霸,他就此成神。
  平昌意气风发的王还不知道,他接下来要遭受怎样的打压与不公。
  他只是着急去看许闻音比赛——不知道自家说“必胜”的小猫,比得怎样了?
  第54章 新时代
  许闻音这个赛季的主要对手,是刚从青年组升上来的塔季扬娜。塔季扬娜15岁,压根还没到发育关,纤细又轻盈,表演动作主打一个手忙脚乱,但能在冰面上像弹簧一样满场乱蹦。
  本赛季她祭出了绝杀——短节目3个跳,自由滑7个跳,全部押在曲目的后半部分,拿1.1倍加分。
  花滑的后半程1.1倍加分,的确没有规定过是加几个跳。但大部分人综合考虑体力和跳跃完成度,都不会那么执着于后半程。
  何况编舞师也得找对应的拍子,才能把7个跳放在一起是不?两个跳之间,总得留一点中间压步加速的空隙吧!塔季扬娜不。塔季扬娜跳《堂吉诃德》,就在后半程,直直地押7个跳!
  基础分全部1.1倍,每个跳难度也不低——所有媒体都觉得,这是新王无疑了!
  况且许闻音摔了。大奖赛分站,这两个赛季基本clean的她,摔了一个跳。当时觉得没什么,站起来还不好意思地笑了,回去一查——哦豁,右脚脚骨骨折。
  她和结弦一起在12月到2月闲了一会,一起养伤来着。可惜两人都焦灼着比赛,每天不是在为对方疗伤、就是在为自己疗伤,不疗伤就在抢冰场练习。
  羽生结弦只有血魅的时候坐过轮椅,被喷“运动员怎么坐轮椅”之后,就伤了也拄拐杖走路。许闻音才没有那么惯着喷子,到平昌她还坐的轮椅。瞬间,江陵的冬风向她猛吹,媒体们纷纷唱衰她:伤势惨烈,走不了路。
  后台的大家,氛围却很轻松。原浩因为肩伤,已经在去年退役了。裕一郎先比完赛,但因为花游雪的缘故避嫌,只能远远向她致意加油。
  “真的要换自由滑曲目?”惠尔曼还有点担心。
  许闻音则很随意:“青年组的时候也换过,那次《白乌鸦》成绩很好嘛,换!”
  “但是新曲子……它不是很艺术啊。”惠尔曼很犹豫。
  花滑是艺术还是技术?还是它应该是二者的交集,最具艺术性的技术竞技?
  许闻音腾地抬头,乌黑眼眸中凝着千万思绪。
  她知道羽生结弦的答案,那个家伙,一直是把花滑当做表达的艺术的。在他眼里,高级的跳跃就像是一个艰难的提琴揉弦指法,一个大跨度的吉他音阶——是艺术表达的一部分。
  那塔季扬娜一路高歌的节目又怎么评价?这个节目肤浅、热烈得像过年的鞭炮,踩着点从头在冰场炸到尾,除了青春无敌的活力什么都不剩——
  但就这样的节目,得分并不比许闻音精心打磨的自由滑《花样年华》低。也是,《花样年华》的那些擦肩而过,低肩回眸的婉转,怎么能敌后半程7个跳噱头足?
  并且在许闻音上场之前,塔季扬娜已经刷新了世界记录——新世界记录在手,追平短节目的小小0.7分差距,小姑娘下场时自信地向许闻音扬起了下巴。
  炸技术吗?谁不会呢?
  许闻音整理好衣服上场,蓝色的波浪在她身上闪烁。
  “representing wenyin xu.”
  “许闻音换了一套自由滑节目,这套名为《与漩涡共舞》的节目,在她之前的比赛里是从未出现过的。让我们对她的表现拭目以待。”
  而另一侧听到这个名字的花游裕一郎马上呼出一口气,对身边的花游雪说:“罢了,你还是老老实实争第三吧。”
  俱乐部众人:她终于要滑这套杀手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