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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婧文刚从聚会上回来,往常她不会回家太早,朋友已经连续为她组了好几天的局,但邀请来的女人没有一个符合她的喜好。今天也是一样,许婧文匆匆看了两眼,便失望地回家,酒都没喝两口。
  “这些人都不行,你还不了解我的喜好吗?”许婧文边开门边打电话,不住地抱怨,“我要求也不高,陈肆儿那种类型的懂吗?再说了,我是找人睡我,今天你整的这一个个……反正我是提不起兴趣。”
  许婧文说着,伸手打开灯。
  陈肆就坐在正对面的沙发上:“你找我?”
  许婧文连忙挂掉电话:“你他妈怎么进来的?”
  “你给过房卡。”陈肆手里晃了晃那张卡,逃出陈家时她想过来这里躲着,所以随身带着。
  “我知道,你别动!”许婧文拿起手机,按下另一个号码。
  “你这是干什么?”陈肆皱起眉,两步走过来抓住许婧文的手。
  许婧文虽然喜欢陈肆这张脸,但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还能干吗?我通知陈子桦抓你回去!别人都说你携带陈家的商业机密跑了,咱俩只是固炮,没什么交情哈,我可得罪不起陈子桦。”
  陈肆的眉头抽搐,还好她当时没往许婧文这边逃。
  “你先别急,不是找我睡觉吗?我睡完就走,没人知道我来过。”
  陈肆凑近了,几乎脸贴着脸跟她说话。许婧文近距离欣赏陈肆放大的脸,心脏没出息地狂跳,比起漂亮这些词,陈肆的长相更接近英俊,拧起的眉头看起来凶凶的,整个人散发着傲世轻物的气质。
  许婧文就喜欢她这张脸,但她很快发现不对劲:“你左边脸怎么有点红?”
  “过敏了,”陈肆单手解开许婧文的衣服,另一只手熟稔地往往里摸,故意凑到她耳边呼着热气说话,“我缺点东西,你帮帮我。”
  两人本来就熟悉,做起事来得心应手。许婧文很欣赏陈肆认真工作时的眼神,欣赏她毫不动情的冷淡模样,更欣赏陈肆理直气壮利用别人的态度。
  完事后,陈肆随手扯了几张纸巾擦手,着急结账:“舒服了吗?帮我弄点东西。”
  她本来就不是专横霸道的人,装凶装得累,许婧文的口味倒是和郁贺兰挺相配。
  “我还没缓过来,你就使唤我?”许婧文捧起陈肆的脸评价其服务,“哎呦,更喜欢你了陈肆。”
  她的目光向下,自己光溜溜的,陈肆却穿得整齐端正。
  “你连衣服都懒得脱。”她去扯陈肆的裤子,陈肆没来得及阻止,一道道肿起的伤痕随即暴露在空气中。许婧文沉默半晌,尴尬地问:“这是你上一位顾客的爱好?”
  陈肆咬咬牙:“这是我在郁贺兰那儿装孙子的代价。”
  “看不出来,她挺狠啊,很疼吗?”许婧文戳戳青紫的地方,又好奇地问,“你不是过目不忘吗?随便默本陈家的账单给郁贺兰,都是大功劳一件啊!她干嘛要打你?”
  “少问,我赶时间。”陈肆拍开她的手,不客气地捞过许婧文的手机,咔哒两下扣出手机卡扔给许婧文,“我需要手机,拿走了。”
  “奇了怪了,你不是最讨厌手机的声音吗?”许婧文看看时间才凌晨两点,她噘噘嘴,对陈肆的态度略微不满,“现在你就走?怎么,你还约了下一场?”
  “我必须在郁贺兰起床之前回去,”陈肆解释道,她从兜里掏出一张一寸照片,“帮我看好这个人,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发给我看,可以吗。”
  “哇,是个小姑娘哎!”许婧文拿过照片,好奇地问,“可以是可以。你是看上她了吗?这也没我漂亮啊?”
  “……少管我的事。”
  在许婧文的要求下,陈肆把衣服脱光,又陪她玩了会儿。许婧文很喜欢陈肆做爱,在对方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吻痕,指甲也在陈肆后背上划出了几道痕迹。
  陈肆可不敢在外久留,等对方尽兴了便往回赶,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二楼窗户,幸运的是,回狗窝的途中没有惊醒任何人。
  似乎刚闭上眼没多久,笼子一震。
  “起来吃饭。”
  陈肆强迫自己睁开眼,郁贺兰正踹着她的笼子。她心力交瘁,去看一旁的挂钟——早上六点半,她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郁总,我不饿。”陈肆没力气起来,不仅是伤,昨天一天的运动让她浑身酸痛,眼皮不住地往下耷拉,半死不活地趴在笼子里。
  只觉得过了许久后,有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等陈肆睡醒起来,已经是下午。她半眯着眼时,感觉旁边有个人影,陈肆以为是郁贺兰,一激灵坐起来,脑袋哐地一声撞到笼子顶。
  女佣一直守在她旁边:“陈小姐,大小姐让您醒来后吃药。”
  陈肆的脑袋嗡嗡作响。
  “我知道了,谢谢。”
  “不用客气,您先下来吃饭,饭后再吃药。”
  “郁家不是只在用餐时间可以吃饭吗?”
  女佣哑然,这也是她第一次在郁家不断地加热饭菜等人醒过来。早上郁大小姐出门时,吩咐完这些事后恨恨地瞪了楼上一眼,说:“她姓陈。”
  女佣只好说:“陈小姐,大小姐对您很好。大小姐说,让我照顾好您,您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陈肆的右眼皮跳动,她以为女佣在讲笑话,但这并不好笑。想来郁大小姐也认为折磨生病的人是一件过分的事,所以稍微补偿她一些。
  转念一想,白吃白喝白住,多是一件美事啊。
  顶着一身伤痛,陈肆的心情愉悦起来,高高兴兴地吃饭吃药。过了一会儿,女佣搬来医药箱对她说:“大小姐吩咐每天给您上药,您现在可以脱掉衣服躺在沙发上吗?”
  陈肆正眼打量起这位年轻的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李圆。圆圈的圆,您可以叫我小圆。”
  “好可爱的名字,”陈肆捧起女佣的手,语气温和而虔诚,“李圆小姐,你不用照顾我,也不用您啊您地这么叫我,我也只是一个佣人,我自己可以上药。”
  “可是大小姐吩咐……”
  “多干活她会多给你钱吗?”
  女孩垂下眼眸:“工资翻倍。”
  陈肆的下巴差点没掉下去,郁贺兰专门让人伺候她就算了,还给伺候她的女佣工资翻倍?陈肆倒是怀疑这姑娘是用来监视自己的,可是昨晚她都能大摇大摆地翻窗户出去,如果郁贺兰想监视她,她还能出去?
  无论怎么想都只能解释为郁贺兰的大发慈悲。这种打千百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的行为,陈肆并不领情,但郁贺兰能想到照顾别人这件事,着实让她惊讶。
  看来,昨晚上她挨揍的模样确实很惨。
  陈肆接受了小圆的照顾,涂药对她也没什么损失,她现在躺着坐着都十分痛苦,恨不得马上痊愈。
  年轻的女佣显然被琳琅满目的伤痕吓到,看向陈肆的目光也变得古怪:“陈小姐,我就是问问,您这份工作能赚多少钱?您很缺钱吗?”
  对方的言语间充满关怀,陈肆一时语塞,刚才她说自己也是佣人,难怪会误以为这就是她的工作。
  “不是,我不缺钱……”陈肆埋着半张脸,女佣轻柔的手法让她稍微放松下来,整个人懒懒地瘫在沙发上,扬起嘴角,字字铿锵有力,“我自愿当郁大小姐的狗。”
  郁贺兰推门进来时,恰巧听见这掷地有声的一番告白。
  陈肆早就听见外面开门的声音,见到郁贺兰,她并没有因为赤裸而窘迫,脸上立马堆满笑意:“郁总,您回来这么早。”
  郁贺兰差点把手里的包砸在这人脸上,可看见对方哭肿的眼睛,心里不免产生一丝慈念。郁贺兰攥紧了包,她盯着陈肆,那张脸是越看越让人心烦,三秒后,手里的包还是砸了出去。
  陈肆本能一缩,包落在她的手边。
  “少装。”
  郁贺兰今天确实急着回来,她曾因为不善照顾养死了哥哥的狗。记得那天早起出门时,它也像今早的陈肆一样,死气沉沉,等她回来时,小狗已经去世了。
  她靠近陈肆,看这人面色红润精神奕奕,慌乱的心稳定下来。郁贺兰上下打量着陈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对方身上好像多了些红印。
  “怎么是装呢?”陈肆穿好衣服,傻笑着抬起头,“郁总,您救了我,别说当你的狗,死在你手里我都愿意。”
  郁贺兰站在陈肆面前,不轻不重地拍拍她的脸,不满地哼了一声:“我救了你,还会让你死吗?”
  “是,郁总说得对,”陈肆反而凑上前,蹭着郁贺兰的手,“我这辈子都为郁总活着。”
  “真乖。”郁贺兰的手向下滑,挠起了陈肆的下巴,陈肆也配合地仰起头,如果她有尾巴,一定在郁贺兰面前奋力狂摇。
  两人的氛围逐渐转好时,夏思贤进来了。
  陈肆的眉角抽搐,每次见到这笑面虎似的女人都没好事。
  夏思贤住得近,跟郁贺兰关系要好,串门本就是家常便饭,也没什么要紧事,三缺一找郁贺兰去打牌而已。
  陈肆不自在地往后挪,她恨不得郁贺兰赶紧离开。这时夏思贤的视线移向她,忽然抛出一个炸弹:“陈小姐,你昨晚去哪儿了?”
  陈肆被炸懵了,嘴里下意识地装傻:“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刚才在外面,看到二楼窗口有几个鞋印。”
  郁贺兰警觉地瞪了一眼陈肆:“你出去过?”
  望着对方冒火的眼神,陈肆张张嘴想蒙混过去,夏思贤先她一步说:“陈小姐,在装糊涂之前,你要知道这里有的是监控。”
  “等等,给我一点发言权,”在郁贺兰走过来之前,陈肆举着双手哀求道,“郁总,听我说好吗?”
  “你还想说什么?”
  郁贺兰刚上前一步,夏思贤在她动手前及时拉住,安抚道:“兰兰,我们先听她说。”
  这家伙!陈肆握紧拳头,该死的夏思贤,装得一副通情达理的好人模样,心肠可比郁贺兰黑多了!
  “我不太好意思说。郁总,我可以只跟您一个人说吗……?”陈肆垂下眼眸,把这辈子最丢脸的事想了一遍,脸涨得通红。
  郁贺兰哼了一声:“你说吧。”
  她往陈肆这边靠了靠,女人的香味占领了陈肆口鼻间所有的空气。陈肆有点晃神,她深出一口气,凑到郁贺兰耳边,用颤抖的气音陈述:“郁总,我的身子比较敏感,昨天您……给我打出感觉了。我不想弄脏郁总的房子,所以出去找人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陈肆拉开自己的领口,锁骨附近还有几处吻痕。
  “那你今天——”郁贺兰咬牙,原来陈肆今早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是因为出去鬼混了一夜。她身上多了些痕迹,也不是自己的错觉!
  夏思贤听不到陈肆在说什么,但看陈肆可怜巴巴欲语还休的模样,肯定又是些哄人的求饶话。两人私语半天,最后她听到郁贺兰说:“好啊,你替我去打牌。如果今天你赢得多,我可以不计较。”
  “啊?郁总,我不会打牌。”陈肆马上推脱,她更希望郁贺兰自己去玩,没准儿玩兴起了就把她这茬忘了。
  郁贺兰才不管她:“让你去你就去,她们几个也不是赌神赌王,打两副牌你不敢打?”
  陈肆哪儿敢忤逆,只好跟着郁贺兰去夏思贤那儿。还以为这些个有钱人会打什么高级牌,原来是打麻将。
  这些娱乐性的活动很少在陈肆的生活里出现,陈家给他们提供崭新的,高人一等的生活,他们自然也需要付出对等的代价。比如时间,精力……陈肆是个爱摆烂的人,当她的兄弟姐妹被彻底洗脑,日日夜夜为陈家的未来而努力的时候,她只觉得烦躁。
  或许别人还有些空闲时间,但她作为陈子桦的助理,一天24小时为这位大少爷待命,随时准备为他办事,没有任何自由可言。尤其是陈子桦找她时,那催命般的电话铃声她听见就想吐。
  时间回到现在,来之前陈肆还有些抗拒,但两手摸到牌时,竟是从未感受过的轻松愉悦,脸上不自觉地笑起来。她居然有几乎一下午的时间,只用来打麻将!
  除了夏思贤,郁贺兰的其他牌友们也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女性,陈肆刚进来时便注意到了坐在对面的女人身上。对方长相俊俏,斯斯文文几乎没说过话,重点是她的手上有许多伤痕,还缠着两三处绷带,这让陈肆忍不住一直看,难道天天打牌会伤到手?
  “姐姐,可以给我一张筒子吗?”
  陈肆的下家是一位长相甜美的女孩,这几年混迹娱乐圈,陈肆常在电视上见到她。钱斯静,粉面桃花,水汪汪的眼睛眨着,任谁面对这么一个女孩都会觉得开心。
  “你想要这张吗?”陈肆微微笑着,掏出两张牌给她看,“还是这一张?”
  “这两张我都可以!”钱斯静期待着看着陈肆。
  这时一道人影经过,郁贺兰坐在了陈肆后面。
  陈肆摸牌的手顿了一下,感受到郁贺兰炽热的视线,她的指尖在牌上搓了又搓,不知道该不该放铳。犹豫不过一秒,她把两张牌整整齐齐地放回去,脸上是温柔的笑容:“好的,这两张我都不打。”
  旁边的女孩顿时皱起脸。郁贺兰一巴掌打在陈肆脑袋上:“坏透了,别笑得那么恶心人。”
  “哦……”
  陈肆心里骂了句脏话,夏思贤平时不就是这么笑的?她不敢说话,垮下脸摆出一副可怜样。那她到底该怎么做?输吧,不知道郁大小姐会怎么折磨她。赢吧,郁大小姐有气没处撒,更可怕。
  心里边琢磨着,陈肆打出一张牌,一直沉默不语的夏思贤推开牌:“和牌。”
  陈肆手里的牌一摔,她非赢不可!
  四人又打了几圈,陈肆死咬着夏思贤,宁愿放铳给别人也不让夏思贤赢,夏思贤也用同样的方式和她作对——几轮下来,居然是钱斯静赢得最多。
  郁贺兰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钱斯静看着陈肆,突然说:“姐姐,你长得还真蛮像她的。”
  这话让陈肆好奇:“像谁?”
  “兰兰的前女友啊!”钱斯静说着,一张牌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气愤地说,“她可真坏,假装自己喜欢女的,骗了我们兰兰一大笔钱,然后就出国了!”
  陈肆身上的伤隐隐作痛,原来郁贺兰这么针对自己,不仅因为自己作恶多端,还因为自己长得像她前女友。
  夏思贤盯着门口,怕郁贺兰突然回来,提醒道:“少说两句。”
  “说说怎么了?姐姐,我看你比那个女的强多了!”钱斯静拍拍陈肆的肩膀,“你在兰兰面前好好表现,说不定能做南江的第二个郑情呢。”
  “郑情?”陈肆听说过这个名字,郑情本来是个常在网上直播的穷木匠,不是很火,看她直播的也是木工圈的人。某一天徐家的双胞胎姐妹在上网时无意刷到郑情,姐妹俩看中她长得漂亮,挥挥手重金打赏,当天便把人抓到徐家包养起来。
  陈肆正要说自己和郁贺兰不是那种关系,钱斯静忽然转头道:“是吧郑情?”
  陈肆猛地抬头,原来坐在自己对面这个安安静静不爱说话的人,就是郑情。她是木匠,难怪手上那么多伤。
  钱思静哼了一声,噘着嘴说:“每次来都不说话,徐素烟和徐轻韵把你毒哑了?”
  “她们只是让我来打牌。”郑情低着头看牌,难得说了许多字,声音冷淡。
  钱斯静十分不满意:“嘿!你有认真打吗?也是,你输的都是徐素烟徐轻韵的钱,自己当然不在乎。”
  郑情明显愣住了,她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随后抬起眼看向钱斯静,问道:“那你想怎么打?”
  陈肆坐在对面认真打量着郑情,女人的长相俊美,抬眼的一瞬间,眉眼透着一股坚毅不屈的味道。这一眼不禁让陈肆的心跳一顿,和许婧文的热情似火相反,郑情的缄默更加吸引她,陈肆甚至能想象到她低沉忍耐的喘息。
  “我有主意,输一次脱一件衣服呗?多刺激!”钱斯静有点兴奋,又问另外两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夏思贤略一思索,盯着陈肆眼含笑意:“我没意见。”
  “陈肆姐姐呢?”
  陈肆迟疑不决,郑情至今为止没赢过一把,她有那么点想看郑情脱衣服。可没输还好,万一不小心输掉,她的衣服里面又是伤痕又是吻痕,实在不宜见人。
  陈肆裹紧衣服:“好吧,我没意见。”
  钱斯静看向郑情:“郑情,玩不玩?”
  “好。”郑情像块会说话的木头,话里没有情绪,她摸了张牌,随意地摊在桌面上:“自摸。”
  钱斯静不可置信地将她手里的牌看了又看,确定了是和牌:“你这人,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什么是和牌,原来你装不会玩!”
  出师不利,还好陈肆穿的多一些,输件外套也无所谓。接下来的一局,郑情的打法和之前截然不同,牌技突飞猛进,至少钱斯静赢不了她,但在陈肆和夏思贤面前还是差远了。
  陈肆故意针对,很快让郑情输牌给她。
  钱斯静开心地拍手:“姐姐,还是你厉害。”
  郑情只言不语,脱下了工装外套。这一脱,陈肆两眼都看直了——衣服里面只有一件短款背心,郑情瘦削白嫩的胳膊上布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形状分明的锁骨上有些齿痕,紧实的身材一路向下,腹部肌肉线条清晰。
  太美了。
  这样的身材配上郑情隐忍的神情,竟让人觉得毫无力量感,只剩下羸弱。陈肆自认不是好色之徒,郑情的模样却让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在这种情绪加持下,陈肆越玩越兴奋,她本来就过目不忘,玩过几局后,稍微认真些就能把每张牌的位置记得清清楚楚。
  在郑情的鞋袜外裤都输光后,陈肆又赢了她一把。
  郑情身上只剩上衣和底裤,自打换赌注之后,对面的女人仿佛知道她手里有什么牌,也知道她会摸到什么牌。本来只是不想再输钱,没想到会把衣服输光……
  郑情的注意力从来都在木头上,很少仔细看人,就连徐家双胞胎她也分不清。这次郑情难得地观察起陈肆,对方一看就不像好人,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手里的牌?
  “陈小姐,太欺负人了吧?”夏思贤看不下去了,她可没有欣赏的兴致。
  “没关系。”郑情垂下眼眸,手里开始解衣服。
  “没意思,真没意思,”钱斯静早已经对郑情失去兴致,“难怪能陪那两个女的玩,除了搞木头,你是什么都不在意啊?”
  郑情扯下胸衣,坦率地面对众人,胸口接近心脏的地方,纹着“烟”“韵”两个字。陈肆望着郑情出神,对方的身材和她想象中一样美好,身材还是次要,郑情身上有一种任人宰割的气质。
  可惜那两个字看得陈肆有些反胃。
  但众目睽睽下把人搞成这样,陈肆也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郑师傅,今天手气太好了……呃,我们还玩吗?”
  “玩,怎么不玩?”钱斯静开口道,“哎,洗牌洗累了,夏思贤你家的麻将机呢?”
  “在另一个房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人搬过来。”夏思贤说着,用指尖敲敲桌子解释道,“因为这张木桌是郑小姐做的,我很喜欢,最近一直在用。”
  在这个房间里,郑情第一次露出笑容,尽管笑得极浅,也看得出她发自内心的开心:“谢谢。”
  陈肆看得出神,转瞬后突然想起来,如果是自动麻将桌——在看不见的地方洗牌,她就记不住牌的位置了。
  郑情披上外套,随后夏思贤让人搬来麻将桌,开始新一轮的牌局。纵使陈肆全神贯注地算牌,也只能堪堪赢过钱斯静和郑情,夏思贤打牌的手法坏得很——让人以为在做条子,其实是做筒子,稍有不慎便跳进陷阱里。
  输掉几件衣物后,陈肆的额角冒出冷汗。
  夏思贤摸到一张四万,她没放进牌里,似乎想也没想就直接打了出去。
  这通操作看得陈肆脑子发热,根据她的推算,夏思贤明明是在做万子,所以她一张万都没敢打过。
  “陈小姐,快出牌。”
  夏思贤的催促让陈肆头晕眼花,她盯着夏思贤之前打出的四万,把自己手里的一万打了出去。
  “和牌。”
  夏思贤推开牌,陈肆清楚看到她手里的二三万,明明刚才就可以自摸和牌,她偏偏来骗自己手里的一万!
  “玩得太累了,刚才没发现可以和,谢谢陈小姐的这张牌。”
  陈肆攥紧拳头,好想一拳打在夏思贤这张虚伪的笑脸上。她身上的衣服也不多了,不管是脱上衣还是裤子,都会露出不可见人的痕迹——在场的都是女人,她脱了倒是没关系,只是……她好像没经过郁贺兰同意?
  郁大小姐如今不知道在哪儿闲逛,陈肆认为郁贺兰应该不在意自己的死活,脱就脱了。她上身穿着一件衬衣,刚解开两颗扣子,对面的郑情忽然站起,两步跨过来按住陈肆脱衣服的手:“到此为止,不玩了。”
  钱斯静本来就看不惯郑情,一拍桌子站起来:“嘿给你厉害的,你说不玩就不玩了?信不信我去找徐素烟她们告状?”
  “郑师傅,玩玩而已嘛,我不介意。”陈肆笑呵呵地打圆场,无奈郑情的力气比她大得多,被按住的手怎么都挣脱不开。
  陈肆看得出来,在钱斯静眼里,郑情这种身份的人就应该像自己一样,无论何时何地都乐呵呵地陪笑,而不是一直耷拉着脸不给面子。
  可郑情的手抓得更牢了,由于站在陈肆身边,她更能看清对方领口处露出的红痕。她一拳锤在桌子上,哐地一声巨响,仿佛整个房间都在晃动,屋里的人随之一震。
  “我说不玩了,”郑情目光冷厉,她抬起手,一张麻将碎成两半,“随你跟徐素烟她们说什么,告诉她们,我不干了。”
  这麻将可是牛骨和竹子做的!陈肆的下巴都惊掉了,恨不得为郑情的勇猛而鼓掌,但也只是想想,她可不敢明目张胆地跟这些人作对。
  陈肆趁机挣脱开来,跟郑情撇开关系:“好了好了,愿赌服输。”
  “你……”郑情想抓住陈肆的手腕,又缩回手,一时无话可说,她后退两步,夺门而出。
  “你们打完了?”
  郁贺兰忽然出现在门口,她看到郑情出去,所以随口问了一句。冬晴跟在她身后,手里提着几个袋子,看样子是出去买了些东西。
  好巧不巧,郁贺兰刚走进来就看到衣衫半解的陈肆,顿时怒目圆睁:“陈肆,你在干嘛?”
  “我,我是……”陈肆身子一僵,张着嘴说不出来话,手里的衣服不知道该穿上还是放开。
  “没什么,只是输一局脱一件衣服嘛,”钱斯静解释,这时她已经看到陈肆身上的痕迹,显然她没见过这种场面,看向郁贺兰的表情也古怪起来,“兰兰,陈姐姐身上这是?”
  “不不……这是,前女友留下的。”
  郁贺兰的脸越来越黑,陈肆咽下口水,心领神会地把衣服穿回去,她实话实说,毕竟郁大小姐被传出去些什么流言,确实不太好。
  “谁让你玩这些的?”郁贺兰气得发抖,捞过来冬晴手里的购物袋砸过去。陈肆早就习惯郁大小姐爱扔东西的习惯,反正也不是很疼,随便她砸。
  “……对不起郁总,是我自作主张了,我不该不经过您的同意就做决定,”陈肆捡起掉在地上的购物袋,巴巴地走到郁贺兰面前双手奉上,甚至挤出来几滴泪在眼眶里打转,泪眼汪汪,“不要生气,您心情不好,我也会难过的。”
  钱斯静看在眼里,感叹道:“还是我们兰兰的家教好。”
  陈肆知道她在和郑情比,可这怎么能比?徐家姐妹喜欢郑情的脸,那郑情也算得上是宠妃,自己算什么?自己在郁贺兰面前什么也不是。
  “没关系,我们四个都玩了,就图个乐儿,别生气嘛。”钱斯静走过来揽住陈肆的肩膀,替她说了两句好话,不知道为什么,陈肆感觉郁贺兰的脸更黑了。
  郁贺兰环顾四周,看着衣着得体的另外两个人,接着对陈肆说:“所以你输得很惨?”
  “给郁总丢人了。”陈肆不敢辩驳,捂着衣服装可怜。
  “没关系,”郁贺兰拍拍她的脸颊,“输了也有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