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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瞪大双眼,不敢置信,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台下顿时鸦雀无声,恍然没有反应过来。
  突然千墨离手腕微动,那人捂脖痛呼一声,软软跪在地上,身子不稳,跌落擂台。
  千墨离一转木剑负于身后,傲然而立。
  全场皆寂静,“哗——”人群中掀起阵阵喧哗,众人顿时爆出一阵欢呼。
  金来香手指紧抓栏杆,急促喘气,看到徒儿胜了这才落了一口气,胸口起伏不断,拿出手帕擦去衣裳水痕。
  徒儿竟能在那般险境一转攻势,迅速反杀,日后一定大有作为。
  金来香想即,低头看向台上那少年,却发现千墨离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眉梢眼角都带着笑,只是那笑竟是戏谑玩兴的。
  仿佛……在欣赏他刚刚那般紧张心慌的模样。
  金来香忽然意识到什么,欲恼又止,欲笑又止。
  这孽徒,还会耍为师了。
  接下来的场次千墨离皆是游刃有余地应对,每一次抵挡和反击皆显沉稳,丝毫不拖泥带水,甚至隐约透露出几分狠戾。
  “铛铛铛——”
  执事敲起铜锣,朗声高宣:“本次剑法考核正式结束,第一名,千墨离!”
  千墨离跳下台,朝金来香所在的楼阁走去,金来香正也迎面走向他,他看向师尊胸膛那滩水痕,惊道:“哎呀师尊,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衣服湿透了呢?”
  金来香板起脸:“徒儿倒还学会捉弄为师了。”
  千墨离仰头,眸光清亮:“捉弄?没有啊,徒儿不晓得您老人家这句话是何意思呢。”
  “方才你是故意被逼退到台子边缘,好让为师替你提心吊胆一番是不是?”
  “师尊误会了。”千墨离笑了两声,摇头道,“徒儿并未存心逗您担忧,徒儿是真的打不过对方嘛。”
  金来香瞥他一眼:“胡扯。”
  千墨离见此“吓”得赶忙赔礼认罪:“弟子知错,弟子不是故意的,还请师尊责罚。”
  见徒儿低垂着脑袋,一副乖巧求饶的模样,金来香心头一柔,叹了一口气,拍拍他肩膀:“以后真枪剑眼的,可别再这般戏耍了。”
  “徒儿谨遵教诲。”千墨离应答,拿过手帕给师尊擦拭衣裳。
  金来香也由着他动手,脸色好转了些许。
  千墨离唇边弧度愈发扩散,道:“徒儿只是瞧师尊如此关注徒儿,心情颇佳,忍不住多看了师尊两眼,这才差点被人打下擂台,毕竟师尊金光耀眼的坐在那就是一道风景线,谁不喜爱看呢?”
  金来香愣了愣,随即脸上绽放出笑容,拿出镜子一照,今天妆容着实画得不错,轻咳两声,肃容道:“那看来还是为师不对了。”
  “是啊,谁让师尊坐在徒儿面前,徒儿一抬头就能望见您,难免挪不开目光呢。”
  “好吧好吧,是为师的错,以后为师尽量坐远点,不乱你心了。”金来香被哄得乐不可支,心情已经恢复了不少,闻言又不禁照了照镜子。
  千墨离嘴上还是笑,眼睛深处却浸过冷意,转眸间盯着阁楼上二楼那道白衣身影。
  白颜画立在廊边,扇子轻摇,天人之姿,身上仿佛洌着寒霜的玻璃在流动,高高在上,令人可畏。
  带着俯视冷漠的姿态盯着下面那师徒二人的一举一动。
  “徒儿,走了。”金来香道。
  千墨离敛去恨意,收回视线,与金来香并排往外走。
  金来香带着千墨离离开,在转角走出大门时,蓦然偏过头,与白颜画的视线交汇在半空中。
  “别看了,白仙尊,这是我家徒儿。”
  一道传音落入白颜画耳里。
  金来香眼神陡然转冷,右手搭过千墨离的肩,宽大衣袖刚好遮住千墨离背影,将徒儿保护得严严实实,径直离开。
  白颜画收回扇子,拂袖消失在长廊尽头。
  神义殿。
  扶阳真人在听到白颜画汇报时,惊道:“这对师徒感情已经这么好了?!”
  白颜画冷情淡薄,摇扇道:“那对师徒的亲密行为像是故意在做给我看。邪珠在金来香身边多待一天,夺回邪珠的困难便增加一分。”
  扶阳真人皱了皱眉头,略加思索:“掌门很快便出关,我会马上告诉师兄,尽快让他们分开,接下来的日子你继续派人去盯紧他们。”
  “是。”白颜画若有所思,把玩手里白扇。
  那邪珠还是少年便已展现如此超乎常人的实力,阴天血力一定在它体内,只要得到那力量,桎梏许久的绝情道便可突破,心魔亦可除去。
  …
  考核已进行了半月。
  千墨离除了按照规定时间去比赛,其余时间便是悠闲的待在瑶池阁,有时便跟他这新师尊聊聊天,重生日子目前倒也过得简单。
  金来香看着成绩单,实在是没料到千墨离竟有如此造诣,然而比起作为一个师父的自豪和骄傲,他更多想的是未来踏入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徒儿亦能保护好自己了。
  望着坐在金莲池旁的千墨离,金来香走来道:“徒儿,你的新衣裳很快就能到了,为师催绣织坊的人连夜加急做了。”
  千墨离把饲料抛进池水,看着池里王八一动不动趴着,道:“什么新衣裳?”
  “莫不成徒儿还要穿着这身旧衣服?”金来香扯去千墨离肩上线头,“新入门的弟子都要穿白衣,入门一年后才能换上其他衣服,为师给你定做了四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