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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视千墨离慢慢黑下来的脸,自顾自道:“第一次相遇,你就对为师嘘寒问暖,还夸为师头发好看,还耐心地帮缠在为师头发上的刺荆条弄下来,活了一千多年,只有几十年是快乐,父亲走后,你是第二个对我好的人,让为师难过的不是你如今的冷漠,而是曾经有过的温暖,也许等你有哪一天累了,就会放手,只能到这里了,没关系我可以的,你走吧,我不会偷偷哭的,时间——”
  “师尊别说了徒儿知道错了徒儿以后一定全心全意对你好!”
  千墨离彻底对金来香认输,他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束手无措。
  “如此,甚好。”金来香点了点头,“放心吧徒儿,既然你有想学的心,为师定会好好教你。”
  见金来香揉了揉乱糟糟的卷发,从被子里坐起身,亵衣领口早就被睡乱,肩膀处滑落一角下来,露出一截锁骨和胸膛,眼珠移动。
  为什么一个男人的身体可以这么白?
  这是千墨离在看到金来香身体时第一反应,他第一次见一个男人身体比女人身体还白,好似常年未受阳光照射。
  千墨离因思考目光不由凝视了片刻,这一看不要紧,金来香刚好转过脸,与他对上视线。
  四目交汇,空气仿佛突然安静了下来。
  金来香明显能感受到徒儿在看着他身体,道:“徒儿,你这么盯着,让为师很不好意思啊。”
  千墨离一怔,恍然意识到自己看了多久,淡定地移开眼。
  金来香拉好寝衣,整理好领口,道:“徒儿啊,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五。”
  金来香理解性地点了点头:“十五啊,也该到了思春的年纪了。”
  “思……”千墨离惊地扭回头,饶是他再怎么见过大风大浪,面对金来香突然蹦出的言论,表情亦是凝顿住。
  “性教育,任重道远啊。”金来香语重心长,一副当师父连徒儿这种事也要操心的口吻。
  “……徒儿并无此念。”千墨离脸色黑下,这金来香,尽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徒儿,我们要正视自己的身体发育啊,虽然为修行之人,亦有那方面的痛苦焦躁,不必觉得羞耻,书架上藏了几本春册,必要时……但还是要克制,不可放纵过度啊。”金来香认真建议道。
  千墨离:“你还是留给你自己看吧。”
  “那里面的内容都被为师反反复复看了个遍,实在是没什么新奇的了。”金来香摇头叹气。
  “师尊您赶快换件衣服,徒儿出去等你。”千墨离连忙转身,一刻也不想跟金来香待在一个房间。
  “徒儿,帮为师把外衣拿过来。”
  “……”千墨离不得不返回去帮金来香拿衣服,注意到金来香视线一直停在他脸上,但他不知怎么只想快点逃离。
  等出了房门,千墨离靠在廊柱,捏着眉头,轻皱不语,半晌失笑出了声,竟然差点让人看透了内心想法。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就像是做贼似得。
  不一会儿,金来香推开门,看到坐在金莲池边的千墨离,道:“徒儿,随为师进屋。”
  千墨离把最后一个小虾米喂给池里的千年王八,便跳下地走回房内。
  金来香穿好了金衣轻白纱衣裳,头发却没有打理,仍是蓬乱的散在身后,海藻般卷发凌乱垂落,落在地上打了个卷。
  他知道金来香的头发很长,发量浓密,可如今全散下来,也不免惊叹,多看了几眼。
  你并不觉得那一头卷发有多杂沓笨重,相反会觉得那是荡漾的水波在泛起,一卷一卷地扩散开,又一卷一卷地收拢成勾,形成一条漂亮的弧度。
  “徒儿,替为师梳头发。”
  金来香走来,一边右手递梳篦给千墨离,一边左手将乱发别到耳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左眼下的泪痣也跟着显露。
  千墨离没有接过梳篦,他就知道金来香叫他过来准是没好事,望着那一地卷发,道:“师尊,你头发这么长,让我怎么梳?”
  金来香看了看,遂负手望向窗外,叹气道:“唉,所以为师一直在等一个人。”
  面对金来香每次突如其来的话,千墨离虽不知金来香所言是何意,但知接下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于是便选择假装听不见,不理会。
  金来香瞄了千墨离一眼,再次重重叹气,望着窗外天空,复道:“唉,所以为师一直在等一个人。”
  千墨离:“……”
  金来香:“唉!所以为师一直在等一个人!”
  千墨离:“……等谁?”
  金来香见徒儿终于理自己了,眉毛轻蹙,哀叹道:“等一个,愿意每天不厌其烦为我精心打理头发的那个人。”
  千墨离沉默,他怎么觉得金来香在意有所指。
  “好再,为师终于等来了。”金来香忽然转过头,冲千墨离展颜一笑。
  千墨离再次选择无视,甚至微微转移目光,不与金来香对视。
  “便是你啊徒儿!”金来香一只手伸长拍拍千墨离的肩,一只手硬把梳篦塞进千墨离手里,一副为师看好你的眼神。
  “徒儿可以拒绝——”
  “你应该感到荣幸啊徒儿。”金来香抢过话,开解道,“为师从来不让别人碰为师的头发,你还是第一个帮为师梳头发的人,是第一个,也是永远的一个,你应当感到骄傲才是,要好好珍惜与为师相处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