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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父表情不变:“我可没答应你啊,况且女大不由爹。”
  老周不甘心:“要不是我今天有事……”
  乔父干咳一声,直接送客:“好!改天我请客,咱们再好好叙叙旧。”
  老周给了一个“看我不狠宰你一顿”的眼神,便转身走了。
  他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行人并未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谁知道饭吃到一半,包间门又被推开了。
  严母笑呵呵进门:“乔师长,刚听周处长说你闺女要订婚了?恭喜恭喜呀。”
  严母这话说得还算客气,但眼神实在算不得规矩,一进来,先是扫视一番,对于屋内唯一的男青年贺景行,更是多了几分打量。
  她来,就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把她儿子严锐给比下去的。
  在她心里,年轻女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性格傲一些便罢了,但她没想到自己主动抛出橄榄枝,乔师长的态度也始终不咸不淡的。
  严母这么多年,一向只有她挑别人的份,在这件事上,却接连碰了两回软钉子。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当得知乔师长正跟男方一家人见面时,立马坐不住了,不顾丈夫阻拦,非要过来瞧瞧。
  严母一看到贺景行,立马就认出来了。上次严锐送她去吃饭,曾经撞见过他跟乔珍珍一起回学校。两人都是首都大学的学生,这学历便挑不出什么错,至于身高外貌,也确实不比她儿子差。
  但她心里不服气,瞥了一眼乔师长身旁的夫妇,明白自己只能往家世里挑。
  贺父贺母刚平反,今日过来见乔父,是特意打扮过的,但这么多年的亏空做不得假。
  严母随口扯了几句喜庆话,话锋一转:“对了珍珍,我忘记问了,你对象家里是做什么的?”
  此话一出,乔父的脸色当即黑了。
  不等乔珍珍答话,一直不怎么吭声的贺父却先站了起来:“说来惭愧,当年我因为莫须有的罪名下放农场,苦了妻儿十几年,所幸现如今洗刷了冤屈,也承蒙亲家看得起我们。”
  乔父:“什么看得起看不起?往上数,谁家不是苦过来的?更何况你们还都是文化人,不像我,没读过什么书,直到后来当了兵,才上了几年军校。至于你们下放的事,珍珍跟我提起过。说实话,我佩服你们这样的知识分子,有气节!”
  乔父最后那句话说得掷地有声,把屋里的众人都给震住了。
  贺父贺母的心情更是久久不能平复,平反之后,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他们也开始恢复正常的生活,可遭受过的苦难和伤痛,却并不会那么容易忘却。
  桌下,乔珍珍悄悄牵住了贺景行的手。
  贺景行扭头看她,他早就不受影响了,回想那十几年,他只能想到那些关于乔珍珍的日子,虽是苦的,心底却泛着甜。
  乔父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明白严母今日的来意,表明态度:“还有小贺,是个好孩子,有担当,我对这个女婿一百个满意。”
  这话显然是说给严母听的,话里话外都是对贺景行的维护,更是给足了贺家面子。
  贺母心底最后那一丝担忧也消失殆尽了,她擦了擦眼角的细泪:“亲家,你将珍珍培养得很好,又漂亮又善良,我们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她?”乔父摇头:“做事不着调,还是小贺性格稳重。”
  贺母:“活泼些才好……”
  两方突然开始互夸对方的孩子,屋内一片欢声笑语。
  严母看着眼前的景象,哑然。
  人家俨然已经成为一家人了。
  第70章
  饶是严母脸皮再厚, 如今也要待不住了:“乔师长,我那边估摸着快散席了,先走一步。”
  乔父自是不可能留她,只道:“我这有贵客, 就不多送了。”说完, 兀自招呼贺父贺母吃菜。
  长辈之间的交锋, 乔珍珍作为小辈,只需装聋作哑,埋头吃饭。
  贺景行更是不会出来和稀泥了。
  严母难得受到这样的冷遇, 想说些什么,但到底是心有顾忌,最后还是闭了嘴,灰溜溜往外走。
  人刚到门口,严父就找来了。
  门外,严父礼貌敲门:“乔师长,打搅了,我来找我太太, 不知道她在不在这?”
  严母略有些心虚,她来是特意避开严父的,此时被抓了个正着,却不能躲了,只得朝外应了一声,便打开了门。
  严父就在门口。
  两人一打照面,严父便低声斥道:“不是说了让你别来吗?”
  天知道他上个厕所回来, 严母就不见了, 立马猜到了人在这。
  他知晓严母小家子气,又爱争个高低, 为防她把人都给得罪光,急忙赶来制止。
  可严母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平白得了一记眼刀,自是不服。
  夫妻俩暗搓搓地打了个眉眼官司,但到底记得这还在外面,并未吵起来。
  再加上严父观屋内的众人神色如常,想来事情还没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便压下心底的怒气,只乐呵呵地跟大家一一打了招呼。
  乔父虽对严母不喜,但严父的父亲严军长对他有知遇之恩,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此时,便十分客气地邀请严父进来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