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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费了好大劲才把它拉住,温砚岭严肃地喊了声:“autumn,听话!”
  但autumn看起来就像是一头被拔了尾的老虎,全身炸毛,不停地在冲身前女子吼叫,怎么都停不下来。
  正在餐厅布置晚餐的保姆刘嫂听闻动静,以为外头来了什么生人,匆忙从家里跑出来。看到狗子在冲池零露吠叫,先是一愣,下一秒便小跑过来,接过温砚岭手中的牵引绳:“给我吧,我先把它带回窝。”
  回头又对池零露说:“大概是因为你这几天住院,身上消毒水味儿重,它不习惯。”
  秋疏桐看着她,表示理解地扯了扯唇角。
  但她知道,并不是。
  以前在秋公馆,她也养过狗,是一条很小的西施犬。
  幼时同母亲生气,她一个人躲到公馆的假山后头,不愿搭理她。家人找了她许久都找不出,以为她走丢了,心急如焚。正准备去外头喊人帮忙时,看到自家小狗围着某个地方转悠,不停地在摇晃尾巴。
  彼时的秋疏桐愤愤地冲它说:“一边儿玩去,当心一会儿我让他们发现了。”她下意识地跺了跺脚,试图驱赶它。
  奈何狗狗以为她在同它玩闹,还兴奋地吠叫了几声。
  动静太大,不得不引人注意。
  后来她自然是被母亲训斥了一通,教训得很惨。不过小狗因为表现极佳,被赏了好几块骨头。
  之后她去欧洲求学以及各种原因,狗子被家里人转送给了平日来往较为频繁的邻里。在他们的照顾下,小西施犬活泼好动,健健康康。
  可惜后来因为年纪大了,状态一年不比一年。她在欧洲上学的第三年,它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听它后来的主人说,它知晓自己将要离开时,曾偷偷地寻了个地方藏身。他们找了好几天,才在院外的某个角落找到它。
  所以说,狗这种动物是极通人性的,聪明又敏锐。
  如果他们当中有一人觉得不对劲,要深究,立刻就能找出异常。单论身上的消毒水味,温砚岭这种长期待在医院的,也不可能比她轻。
  常人闻不出、分辨不明,可以理解。
  可是狗子不同,它天生嗅觉灵敏,几乎是一瞬间,就闻出了她身上异于池零露的气息。
  狗子被刘嫂牵走后,温砚岭便跟着转身,秋疏桐也准备往回走。
  这座花园大概平常无人光顾,设计时并没考虑太多,只有一条很窄的小道堪堪走路。因此,二人同时转身,不免撞到了一处。
  秋疏桐一惊,下意识地往后让步。
  温砚岭垂眸扫了她一眼,不知在想什么,微微顿了顿,接着毫不留恋地转身,大步朝别墅走。
  秋疏桐看着他的背影,心头忽然涌上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过她没多想,跟着他往回走。
  他走在前面,秋疏桐跟在后头,二人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这一小段路程,温砚岭始终保持缄默,但是兜里的手机却是聒噪不停。只是一小会儿功夫,他就接了两通电话,看起来似乎很忙。
  刘嫂将autumn安置好后,便准备回家了。
  临走前,想到池零露近日不便出门,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带的。她明早过来上班时,可以顺道帮她带来。
  秋疏桐其实没什么需要带的东西,在这儿她根本吃穿不愁。但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属实匮乏,到目前为止,也仅仅了解到一些有关池零露的人际关系。至于各种社会发展、时事变化,她通通不知。
  听说手机可以查找数据,但不知为何,她的手机屏幕光线太亮,总让她感到眼睛疲惫,她便不怎么用它。
  秋疏桐想了想,对她说:“我想要几份报纸。”
  她想,无论在什么年代,报纸都是获取讯息的第一手数据。随意地翻一翻,便能对这个世界了解一二。
  刘嫂是看着她长大的,闻言,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飞快地点了点头,说:“好。”又交代了她几句,便走出了客厅。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看起来特别丰盛。
  只不过这丰盛,是相对温砚岭个人而言的。
  他面前摆放的是四菜一汤,一盘红烧狮子头,一盘香辣鸡翅,还有清炒丝瓜、酸辣藕条和西红柿鸡蛋汤,汤还腾腾地冒着热气。
  而秋疏桐面前放着的,却是很小的一碗蔬菜色拉。里头仅仅只是几颗西红柿、一把生菜和几缕紫甘蓝。当然,旁边还有一盒无糖酸奶。
  她默默地拿起碗中的银质叉子,偷偷地看了对面一眼。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分配,他一个人是否能够吃得完。
  温砚岭自落座后,便没有抬眼看过来。但是池零露的目光属实炽热,想让人忽略都难。
  他抬头看她,见她一脸专注地看着自己,平静问道:“怎么了?”
  秋疏桐显然没有料到温砚岭会回视,还出声问她,只好硬着头皮说:“你一个人,吃得完吗?”
  温砚岭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看她握着叉子的手指,碗里同往常并无二致的减肥餐,说:“可以。”
  末了,又补充了句:“吃不完,可以喂家里的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可秋疏桐的神情却是一滞,她总觉得这话怪怪的,可细究,又说不上哪里怪。索性不作他想,秋疏桐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般戳了一颗小西红柿,塞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