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松和言芣都投来诧异的目光:那会儿咱不都没去吗?你偷偷去了?
可那会儿爹交代过叫他们不能走散,言茉茉怎么可能独自去看?
言茉茉:
言茉茉:我推敲的啊。
刚找完人、打完招呼回来的言夙,就听到言茉茉最后的总结陈词和推敲,现在他只想敲女儿脑瓜子,敲的她脑瓜子嗡嗡的。
以前养言茉茉的时候,他可希望言茉茉人如其名,结果看看现在呢?
哪有一丝丝的茉莉的清新雅致!
很久以后言夙才听闻有一种茉莉叫虎头茉莉,那虽是茉莉却花型硕大,香味馥郁,是茉莉之中的霸王。
嗯,跟他们家的女儿不说别无二致,那只能说是一模一样了。
话说远了,说回言夙带着家里的仨崽子前往东牧,营救孙子的事情。
第202章
打南边赶往东境,以武安朝的国土面积而言,这是让平头百姓们轻易不敢想的事情。
商贾富户和镖师、武林人士等,虽不觉得有何不敢,可提起来也觉得这是个辛苦活,出门在外的哪能有什么舒坦日子过?
便是有钱人家,可出门在外带的东西也有限啊,何况还会有层出不穷的意外。
所以言家一家走的时候,村中与之交好的村民,一个个都担忧的不行,却又不敢在他们面前表露出来。
只有言茉茉三个孩子的好伙伴们,一副依依不舍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等言松交代平日也不该松懈,让倭寇有可乘之机,一众少年少女才情绪高涨起来实在是这些倭寇惹人恨,一旦提起,那个不得气鼓鼓的。
言家说是要走,去东边有事儿,但具体的事情,是没有说出来的。
毕竟,救孙子这种事儿,言夙那张脸说都有孙子了,人家能信?
虽说也可以解释说是他在族中辈分大。
不过言夙还是没费这么多事儿,在言松的那几个武艺师父和镖师都到了之后,他就带着崽子们在邻居们的欢送下,上了马车。
当然,这马车也不过是送他们到镇上,在之后,就是言夙来赶路了。
他们可是要救人,不得争分夺秒,能掩人耳目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耐得住性子了。
一提起要见到大侄子了,言茉茉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激动。
不可能,绝不可能。别忘了你怎么答应我的。言夙将仨崽子带到毗邻东牧的城池之中这里就是武安朝的最东边,出了这座城,入眼就是草原。
虽然那还是武安朝的地界,可是衣食住行上就不方便了。更何况言夙要深入草原,找到东牧王的落脚点。
言夙决绝言茉茉再走一段的提议,她说自己还没见识过草原风光,风吹草低见牛羊。
当然,因为知道瞒不住言夙,她也直白的说想见一见大侄子。偷偷的见,不被发现的那种。
言夙怎么可能一再退让,当初说好的是一起来,他们会乖乖的等在一旁的。不能这么忽悠爹!
言茉茉:
言茉茉纵有千言万语,可她爹铁了心,她也不可能瞒得过她爹跟在后头。
她气的念叨道:松哥,你什么时候能比爹强,不被他发现嘛?
言松原本只是面无表情的脸,顿时一僵,这怎么可能?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点好吧。
可是言茉茉又对他也这样的期望
言芣顿时笑道:姐姐,你莫要难为九哥了。
她也是听过言茉茉数的排位的,所以虽说一直只有他们仨,排位却是带上了未曾见面的那几人。
言夙也不管他们怎么做的这个决定。
言茉茉也就是随口说说,哪能不知道他们爹那无人可及的本领虽然解释的不清不楚,但他们爹也诚恳的说过,不是他不想教他们,教的他们跟他一样厉害,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教。
言夙说的那些这样这样再那样,他们也确实是理解不了。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爹就是不敢去见他们。这个问题,言茉茉越是听闻有关哥哥姐姐们的事情,就越是想不明白。
还是那句话,哥哥姐姐们显然也是想见爹的。
所以这个问题看来只能是她爹的心病了。
言夙不交任何人察觉的出了城现在双方关系紧张,城门是不开的,更别说随便出城了。
他更不知道自家那年岁不大的闺女都在思考什么人生哲学。
快速穿梭在草原之中,原本在偌大的草原之上找到东牧王的王帐是真的不容易。可同样因为双方关系紧张,东牧也陈兵边境,所以没走多远的距离,言夙就摸到了东牧的营地。
这一片的过高的荒草都被清理,而巡逻的事情也一点没有放松。
毕竟他们能清理的区域有限,而荒草过高的话,很容易藏人倒不是怕武安朝的人大举进攻,毕竟人多了就不容易躲了。
但怕斥候来刺探军情,几个人分散而行的话,一时是很难发现的。
现在他们营中有一个武安朝的将军,可不让他们都紧着皮。
然而这些对言夙来说,真的没用。
唯一有用的,反倒是这些人的话,言夙听不太明白。
毕竟人家东牧也是有自己的语言的,跟武安朝的语言相差不小。
原本言夙也不惜的听,毕竟他能掌控这营地里所有的事情,不然也不能这会儿站在这里却没人能看的着他。
可问题是这几个人先是说了几句口音不那么正的武安朝话,话里提起一些关于言柰的事情,似乎是武安朝的救援之类的事情这些事情外头的传言版本多样,还是这营地之中听来的比较有可信度。
然而这几个人的武安朝官话会的有限,最终有了一个人开头,另外几个也开始低声说起东牧话。
那样子看着还是怕人知道他们没说武安朝官话似的。倒是让言夙又蹙了一下眉头,思索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只能说他们说的事儿应该不是机密的事情,否则不可能用武安话说。
言夙心底记下这事儿,就冲着关押着言柰的营帐中去。
虽说多年未见,可言柰的模样还是很像他的娘亲谷幽兰的,且武安朝人跟东牧人不止打扮上,面相上也有些差别,所以还是很好分清楚的。
特别是此刻还有人在那帐中与言柰说话。
言柰的情况看着竟还不错,没有遭受严刑拷打,不知是否是东牧王为了用他换取利益,给了武安朝皇帝一个情面。
又要拿人换东西,又把人打的半死不活的,也太结仇的。
但是听了言柰对面那人的话,言夙又觉得怕是不知是这些理由,或许他听到的某些传闻,是真的。
言柰被关在一个简陋但也不污糟的营帐之中,手腕上锁着铁链,铁链的一头延长着,最后坠着一颗硕大的铁球,看它那稳如泰山的样子,就知道它有多扎实的吨位。
可以说死死限制着言柰的活动范围。
所以哪怕没有牢房关押,但只凭这颗大铁球,就让人难以救走言柰。
除非有钥匙将这铁锁打开,又或者来救人的人,力气大到能将言柰和铁球都带走。等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再慢慢琢磨开锁的法子。
恰巧这两点,言夙都能做到。
东牧王将桌上的烤羊肉往前推了推,示意言柰吃。
言柰也不客气,反正这人想要弄死自己也不必这么费力气还糟蹋吃食哪怕是东牧王,手里头也未必那么富裕。
至于这颗铁球为什么不拿去打武器?哦,你以为人家东牧王不想,那还不是也奈何不了这玩意儿,算是废物利用嘛。
言柰到不知道那么细致,也没因为这一颗粗糙的铁球,就笃定东牧掌握了铁矿,可以如此浪费。但心底到底存了一点探听的想法。
当然,这种话不可能直接问,毕竟东牧王又不是傻得。
他只能顾左右而言其他,以求能从这些零零杂杂的消息里分析出他要的结果。
言将军对我东牧也不是毫无兴趣,如此,为何就不能如了本王的愿呢?我东牧必以国士之礼待之。
言柰一笑,放下自己要求来的竹筷道:东牧王许以国士之礼,那我想问一句,东牧有多大的国土?
东牧王瞬间脸黑如锅底,没忍住一掌拍在那简陋的木桌上,不堪重负的木桌啪啦一声裂成几瓣,杯碗碟筷也摔落了一地。
这些,都是东牧不会做的东西。都是与武安朝亦或者其他几个外族政权交易的来,说实话,东牧的牛羊虽好,但这些东西也价格不低。
言柰却是丝毫不惧东牧王的黑脸,反正他也是吃的差不多了,否则也是不是一改之前的虚与委蛇。再次惹恼东牧王,言柰很是开心。
东牧王又能怎么办?只能气到攥拳却只能压制火气离开,再看着言柰那得意的脸色,他只怕自己下一刻就忍不住。
无数遍再心底告诉自己言柰的重要性,东牧王这才能没当场掐死言柰当然,言柰虽让受限制,却也不是全然没有反抗之力。
交代左右看紧了言柰,东牧王回了自己的营帐,找了一干心腹权臣来商议事情。
言柰勾着唇角,明明长相上像极了他娘的相貌而显得有几分雅致温和,可这神情却很是恶劣、欠打。虽然因为长得好看,并不惹人生厌。
啊,东牧,全民皆是马背上的战士,一国之主身先士卒,说起来真是鼓舞士气。
唔,就是人口有点少。
就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极其强!
言柰的眸光晦暗不明,并不如他脸上的神色与言语这般轻松。
听了全程的言夙也确实是很想问一句,小子你这么看不起人家东牧,咋还能落到他们手里呢?
不过现在也不是在这些事情上纠缠不放的时候,他绷断言柰手上的铁链桎梏。
反正这小子也没重伤胳膊上一道伤口,腰后侧一道伤口,不过都是皮外伤,还被清理、包扎过,如今都结了薄痂,应当不影响他行动。
言夙等着看着小子自己跑路,他则是给他解决路上的阻碍。
哪知道言柰看着手腕处忽然绷断的精铁链,看着重获自由的双手,他忽然又把手腕塞在了那铁链镯子之中。
也不知道是怀念这镯子的感觉,还是在研究这刀劈斧砍都断不了的精铁链,怎么会断掉。
爷爷,你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言夙:敲,叫的老子一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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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哪怕言夙再是平静无波、心如止水,也被他这短短五个字弄的崩了一瞬间。
他、他哪里露了马脚?
是他这大孙子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本事,竟然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
当然,言夙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所以虽然崩了这么一瞬间,随后却是稳得很,秉承着反正我不出现你就抓不到我的基本准则。
他闷不吭声。
言柰的话音落下,也没急着再说什么,而是在等待着。
等待着,却什么回应都没有得到。
他手中的铁链也被他放下,随即站起身来。
言夙终于暗松一口气,看这样子刚才不过就是想要诈一诈他罢了。也不知道这小子跟谁学的!
刚想到这里就听言柰气沉丹田,声音响亮的喊一嗓子:言将军逃跑啦!快来人呐。
言夙:
言夙都没反应过来好吗!!
倒不至于言柰一整句话说完他都没反应过来,只是前头的话都喊出来了,后头来不来人什么的,又有什么意义?
索性任由他喊呗。
言夙咬牙切齿地,这小子纯粹就是想要逼自己现身!
他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这孙子的打算。
被困东牧应该也不是假的。毕竟他教出的孩子,如果还教出来一个通敌卖国的子孙,那还不如由着他死在敌人手中。
但是将计就计的打算未必就没有。
看看这孙子的所作所为吧,对的起他那一张雅致温润的无辜脸吗?
言柰放开嗓门大喊一声,别人听没听出是他的声音不重要,甚至不大听懂他的话都不重要,帐外守着的两个人听到这声音时,第一时间就戒备的撩开帘子进来。
看到了言柰的时候,他们是大松一口气,只要俘虏没跑就好
好个什么呀,他们下一眼才看清言柰已然行动自由虽然他要跑怕也只是能从门口出去,他们或许也能截住他幸好有那声音提醒了他们,否则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被打晕,让他跑出去?
当然,他们也有一闪而过的疑惑,这想要逃跑,为什么不大晚上的跑?晚上跑,不走门口,划开帐篷的声音应当也比较不惹人注意才对。
虽然言柰连个武安人管用的簪子都没有,手撕挠也不可能撕开皮子。
言柰看到两人冲进来,无奈的一耸肩,然后又乖乖坐回去。
外面也嘈乱了一番后,安静了下来。
气的不行,正跟一堆心腹和权臣们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的东牧王匆匆而来,看到言柰还在的时候,心头一松,但紧接着就见到来断裂的铁链。
他忍不住细细查看了这铁链。
说起来这铁链也是费了他一番心力,也出了不少东西才弄来的。毕竟他们东牧并不精于冶铁。
也实在是东牧条件有限,不说铁矿的问题,荒草茂盛不假,可能烧出什么火来?就那点柴火取暖的威力都有限,更别说是炼铁了。
这会儿看到这东西竟然断裂,说不心痛是假的。
但是也更想知道言柰是怎么弄断的。
明明不是说没有钥匙,根本不可能打开吗?他刀砍斧凿过的,那火花迸溅地,根本砍不断。
难不成,言柰手里有什么削铁如泥的好宝贝?可是他都不止一次被搜身,怕的就是他什么时候有机会藏了什么东西。
要不是确认如此,他堂堂东牧王,哪怕也是会些武艺,却也不敢跟威名在外的言柰独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