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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都市言情 > 衣冠之下 > 衣冠之下 第55节
  唐蕴的瞳仁亮了亮,感觉耳朵在发烫:“这么好啊……”
  “你才知道?”
  一下午,唐蕴都在期待晚上的约会,以至于路过的江峋都停下脚步,眯了眯眼睛,问道:“你在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唐蕴总不能告诉他,要去和甲方约会,很矜持地回答:“跟朋友约好了一起看电影。”
  “哟,什么电影啊?我也一起去看看。”江峋脸上似笑非笑,显然看出他的异常,在故意调侃他。
  唐蕴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电影名,尴尬地愣住:“就一部,外国片,忘记名字了。”
  老狐狸笑了一下,没有为难他的意思,捏着他衬衣上的肩线说:“约会就别穿这种蓝衬衫了,搞得跟监察组下来视察一样。”
  经他这么一提醒,唐蕴猛然想起匡延赫的衬衫还在自己床上皱皱巴巴的躺着,他整理完材料,立即冲回家中,直奔卧室。
  洗干净恐怕是来不及了,他把衣服和裤子重新熨平叠好,找了个礼品袋装上,又往里喷了点香水,生怕匡延赫嗅出他身上的味道。
  接着站在衣柜前挑衣服,平时都是穿正装出现在匡延赫面前,偶尔吃个饭,就不那么正式了。
  t恤很多,但看起来有点幼稚。
  手指在衣架上徘徊片刻,最终选定一条偏休闲的暗绿色衬衣,唐蕴当初买它是因为它的设计很特别,戗驳领口,和西装很类似,面料细腻爽滑,小腹位置横着两颗金属扣,没有多余的装饰。
  里面不穿衣服的话,胸前一片三角区会非常凉快,但它的领口设计实在太骚了,不适合见客户,所以唐蕴买来到现在,只在直播间穿过一次,还因为跳舞时一个弯腰的动作,收到了后台警告,说他疑似涉黄。
  如今它终于又重见天日了。
  第五十章 问卷
  约好的是晚上七点半,唐蕴收拾好自己下楼时,匡延赫的车早已停在外面了,匡延赫对这里熟到像回家一样,停车的位置都是距离电梯口最近的。
  一上车,唐蕴就发现匡延赫的头发修短了些,两鬓与耳后被推平,靠近后颈的位置更短。
  帮匡延赫修头发的造型师一定很厉害,他的头发看似是很随意地往后一抓,但每一缕头发丝儿都呆在它该在的位置,最后用喷雾固定,任何一个角度看过去都很完美。
  饱满的前额,漂亮的美人尖,以及架在他鼻梁上那副昂贵的眼镜,简直把匡延赫的英俊拔到了更高的层次,也像一盏明灯,点亮了唐蕴的双眼。
  匡延赫身上的黑衬衣是唐蕴先前没见过的,虽说也是正装,但和他平时穿白衬衣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布料已经隐隐勒出他胸肌的轮廓,只需要有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扩胸动作,他胸前的纽扣一定会不堪重负地崩开,弹到唐蕴的脸上。
  唐蕴顿时觉得平时说匡延赫禁欲系说早了,今天这一身,才叫真禁欲啊。
  他真的好想帮匡延赫的胸解开束缚,让它们好好喘口气。
  “你的衣服。”唐蕴把袋子递给匡延赫。
  “你帮我洗了吗?怎么这么香。”
  “啊,没……”唐蕴有点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抠着裤子说,“有点皱了,就稍微熨、熨了一下。”
  匡延赫又凑近袋子闻了一下。
  唐蕴以为他察觉出什么异样来了,紧张地问:“怎么了吗?”
  难不成衬衣上沾到什么东西了?
  “没什么,味道挺好闻的。”匡延赫把袋子放到后座,推了一下眼镜,转头看向唐蕴,“饿不饿?”
  “还好吧,”唐蕴老实说,“下午师父请我们吃的些点心,暂时还有五分饱的样子。”
  匡延赫思索了一下:“行,那就先去喝东西,正好你那个朋友也要来,可以聊会儿天。”
  唐蕴诧异地望向驾驶座,他还以为今天匡延赫约他出来,纯粹是为了和他一起吃饭,原来是自作多情了,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的双人约会。
  “哪个朋友?”
  匡延赫说:“程斐啊,你说要采访我那位。”
  “哦……原来主要不是请我,而是请她啊。”唐蕴用开玩笑的语气,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匡延赫不含蓄地问:“那我为什么接你不接她?”
  唐蕴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后,嘴角的笑意又有点压不住了。
  匡延赫继续向他解释道:“本来和她已经约好了,下了班接受采访,但后来看到热搜,觉得你可能也需要放松一下心情,就干脆一起喝一杯好了。”
  唐蕴愉快地点点头:“正好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只要确信他自己在匡延赫心目中占据了一席之位,他已经很知足了。
  车里开了空调,温度有点低,唐蕴稍微扯了一下衣领,遮住胸口,他今天之所以穿那么大胆,是因为身上也有点引以为傲的肌肉想秀一下,但在匡延赫面前,就有点相形见绌了。
  他决定回去多多锻炼,迫不及待地联络教练,把过期的拳击课给续上了。
  “你衣服新买的吗?”匡延赫忽然问。
  “啊?你说衬衫吗?”唐蕴低头看了一眼,“已经买了很久了,但是是第二次穿。”
  “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匡延赫好奇,但又怕自己的问题显得很刻意,所以又补了句,“试穿的时候吗?”
  “当然不是,我直播的时候穿过一次。”唐蕴问,“你的衣服是新的吗,我之前也没见你穿过呢。”
  “忘了,随便穿穿。”
  一路上,唐蕴的注意力都在匡延赫今天这身诱人犯罪装扮上,以至于车子到了目的地,他才发现,匡延赫带他来的竟然是当初他和小哑巴一起去过的那家音乐酒吧!
  他站在门口,那些暧昧的回忆如潮水般朝他袭来,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怎么会想到带我来这里啊?”唐蕴跟在匡延赫身后走进去,一眼就瞧见他上次和小哑巴抱在一起接吻的那个沙发。
  自己予取予求,意识迷离的画面清楚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耳朵有点热。
  “程斐定的地址啊。”匡延赫神色如常道,“她说这家店是她一朋友开的,里面的精酿酒味道很不错,小吃也多,很适合几个朋友坐在一起聊聊天。”
  程斐的社交圈很广,但唐蕴怎么都没想到能广到这个程度,到处都是她的朋友。
  这种新欢旧爱在同一时空相汇的感觉,真是说不上来的别扭。
  匡延赫径直走向点单的地方,点了不少小吃,转头问唐蕴想喝点什么。
  唐蕴磨蹭半天,点了杯和上次不同口味的饮品,名叫“潮汐时热恋”,匡延赫则要了杯“当冰魄撞向彩虹”。
  今天是周五,来这儿放松的人很多,只剩下几个卡座还有空位,眼瞅着匡延赫要走向唐蕴上次坐过的地方,唐蕴连忙拽住他,往另外一个方向的空位走去。
  “这边吧,人少一点。”
  “哦。”
  匡延赫勾勾唇角,俩人面对面入了座。
  没过多久,服务生便把他们的餐品送到,唐蕴浅浅尝了口自己的那杯酒,视线又不自觉落到远处的沙发。
  今天那里被另外一对年轻小情侣占据,女的戴着顶米色鸭舌帽,靠在短发男人肩上,俩人贴着脑袋耳语了两句,便亲热地抱在了一起。
  女的在男人脖子里亲了一口。
  那个男人的肩膀看起来有点窄,又有点儿单薄。
  等一下,那好像不是个男人。
  “我去!”唐蕴震惊不已,推了推匡延赫的胳膊,“你看那个是闫楚吗?”
  匡延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仅用一眼就认定:“是的,就是她。”
  匡延赫摸出手机拍照,发给闫楚。
  闫楚低头看了一眼信息,回过头,连带着那个带鸭舌帽的姑娘一并回头看他们。
  唐蕴的下巴再次惊掉。
  那女的不是别人,正是桦南辖区派出所的陆一扬,陆警官!
  其实闫楚是拉拉这个事并不奇怪,早在唐蕴第一眼看到她时,就觉得这女人肯定很有故事,可是陆一扬……
  那可是陆警官啊!她怎么看都不像是弯的。
  闫楚在看到他们以后,又跟陆警官耳语了两句,随后大大方方地牵着陆警官的手,朝他们走了过来。
  唐蕴见状,忙站起身给俩人让出位置,对面的匡延赫也很有眼力见儿地往边上挪了一点,给唐蕴留出空位。
  “这么巧,”闫楚笑了一下,勾过陆一扬的肩膀,揽在怀中,“这位是陆警官,你俩应该都认识,不过她现在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我的女朋友。”
  匡延赫虽然没听闫楚提起过性取向,但当同事两年多,从没见过她和男的有什么联络,倒是常常用暧昧的语音撩拨女孩子,就差不多知道她私下什么德行了。
  他礼貌地朝陆一扬警官点了下头:“喝点什么吗?我请客。”
  “哦,我们已经点过了。”闫楚又跑去原来的位置,把吃的都挪了过来。
  唐蕴有些好奇地问陆一扬:“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
  陆警官坦诚道:“就上上周,不过加好友有一段时间了。”
  明明认识的时间比他和匡延赫更晚,但进展速度却这么迅猛,唐蕴羡慕地问:“你们谁追的谁啊?”
  闫楚放下酒抢答:“当然是我追她咯。”
  “被我猜对了。”唐蕴嘿嘿笑着,“你都怎么追的啊,可以分享一下吗?”
  闫楚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里,一只手始终圈着陆警官的腰,坐姿非常张扬。
  “首先当然是从对方的喜好着手了,要主动出击啊,约她吃饭,看电影,出去玩,给她送吃的,送花,送礼物,从早到晚一有空就给她发信息,怒刷一波存在感。”
  陆一扬转头看她:“哦,所以这些都是套路?”
  闫楚脸色一僵,随即绽开更灿烂的笑容:“因为遇到你,所以想把一切可能性都尝试一遍。”
  唐蕴笑得不行,忍不住为闫楚的反应力鼓掌。
  在唐蕴的印象中,陆警官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人,脸和匡延赫一样臭,好像对工作以外的任何人和事都不太感兴趣,而眼下,在面对闫楚的甜言蜜语,竟然也流露出腼腆的神色来。
  这属实让唐蕴感到惊讶。
  他想了想,又问陆一扬:“那你是在哪一刻,对她产生心动的感觉呢?”
  陆一扬陷入回忆,闫楚立刻转头看向她,满眼都是期待。
  陆一扬的嘴角不自觉翘起来:“就我生日那天,楚楚来单位接我下班,刚好撞到一男同事送我了一束满天星,她就有点吃醋,让我把那个丑东西扔掉,她给我准备更漂亮的。我问她为什么,她好委屈地说,‘你看不出来我在吃醋吗’,啊……我那会儿就觉得她好可爱啊!”
  陆一扬在描述那天的情况时,还专门模仿了闫楚的语气和神态,叫人一下就能联想到闫楚这个大总攻吃醋撒娇时的反差感,唐蕴嗑糖嗑得嘴角起飞。
  “是挺可爱的!”他看着陆一扬,表示很理解她心动的点,“要是我喜欢的人会为我吃醋的话,我肯定也疯狂暗爽。”
  匡延赫回想起自己一礼拜前吃醋的反应,和闫楚大相径庭,他是个不善于表达情绪的人,开心就暗爽,难过就憋着,因为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别人并不能时刻与他共情,很多事情说出来,不过是徒增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