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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穿越重生 > 穿成宠妃死对头 > 穿成宠妃死对头 第122节
  小心谨慎,就怕犯错。
  只是依旧没能坚持到最后,出殡前一日,因丧事的祭奠程序安排,惹得皇上大怒,太常卿殷厚与礼部尚书洪原,双双被下大狱,延后问斩,太常寺与礼部所有五品以上官员被撸成白身,发配北庭戍边。
  辖管礼部的左仆射郭伍也连带挨了一顿训斥。
  此事一出,三省宰辅再也坐不住了。
  侍中华光身为老臣,撑着病体,在政务堂气呼呼地骂道:“陛下是真疯了不成,让朱家的路祭排在先阎皇后母族、刘皇后母族之前,还要在摇光殿停殡三年才下葬,朱妃能以嫔妾登后位,是参照显烈皇后与文贞皇后之例,本是为了江山社稷后继有人……”
  “侍中慎言。”
  许节吓得连忙打断华光的话,恨不得伸手去捂住对方的嘴,显烈皇后是英宗生母,文贞皇后是陛下生母,这两位皆因育嗣有功,死后被追封为皇后。
  许节抬手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小声道:“侍中就当陛下真疯了,您老瞧瞧令狐、苏一泉,还有丘子进,他们都不敢吱声,侍中只当不知道,这个时候,谁敢拦着陛下,谁就是在找死。”
  中书令令狐游、侍中苏一泉和大理卿丘子进皆是陛下宠臣。
  简在帝心。
  此时,中书令令狐游身在朱府。
  自从元献皇后葬礼开始,朱进就病倒了,除了每日例行临哭祭奠外,几乎不露面,一心在府上养病。
  中书令令狐游到访,朱进拖着病体在书房见了对方。
  “……令姐已被追封为皇后,国朝立储以嫡,京兆王的太子之位已是囊中之物,光禄大夫不为朱家名声着想,也该为未来太子的名声着想。”
  “中书令言重了,只要朝廷一天没有下明旨,没有举行册封仪式,四郎便只是藩王。”朱进连忙否认,又推辞道:“我更是闲人一个,从来不问朝中之事,恐担不起中书令的厚望。”
  他身上的病,有一半是被吓出来了。
  他们惧怕皇上,难道他就不怕,那夜在太平观,要不是皇上自己悲恸伤心过度,吐血昏了过去,他差一点就顶不住要露泄了。
  皇上不能吃人,却能杀人。
  他以阿姐为借口,保住守在太平观外那群金吾卫的性命,已经很不容易,要知道,皇上醒来第一件事,便是下令要诛杀那五百看守不力的金吾卫。
  三弟朱及因此事,被撸成白身,终生不得入仕。
  要不是三弟朱及是阿姐亲弟,恐怕他当时搬出阿姐,都救不了对方的性命,连三弟也被踢了一脚受了重伤,至今无法起身,但明日阿姐出嫔,抬也得把他抬过去。
  还别说,左吉安在太平观出事后,确实暗自庆幸过自己的职务被朱及给替下了,心里感念着元献皇后,临哭祭奠时,是少有的哭得真情实感之人。
  “担不担得起,总得试试。”
  令狐游不容他拒绝,抬手捋了下衣袖口,又接着道:“你是大行皇后亲弟,新晋的国舅,有关大行皇后的丧仪,你是除陛下外最有资格说话的人,你进宫去劝阻陛下,保住殷太常卿和洪尚书的性命。”
  “他们被夺官被流放都可以,但绝不能因为大行皇后的丧事而死,对皇上声名有碍,对未来太子亦如此。”
  在他心中,陛下是一代旷古明君,绝不能因一妇人而轻天下,也不能因为一妇人而误杀朝中重臣,又道:“国舅决定什么时候去宫里求见陛下,为殷太常卿和洪尚书求情,吾就什么时候离开。”
  说完,也不再说其他,闭眼坐在梨花木围椅子上。
  朱进瞬间觉得很无语。
  没这么耍赖的,还是宰辅之身百官之首的中书令,国之栋梁。
  “现在是丧期之内,京中四十九日禁屠宰,陛下不会立即斩杀两位大臣,等过些日子,陛下气消了,或许回过神来,就会放了两位大臣。”
  朱进觉得皇上近来疯得厉害。
  他是不敢去惹,何况他心里还藏着鬼,只是瞧着令狐游的作派,到最后,他只能妥协,为了阿姐的名声,也为了阿稷的将来,毕竟,在世人眼中,陛下是一代名君,尤其是灭了高昌东胡,北境拓地千里,克复河西四州,连接西域,陛下在臣民军中威望极高。
  陛下的旨意不会有错,真错了,只会归罪于有关连的人。
  他硬着头皮也要上,“我答应中书令,等大行皇后丧仪结束,若陛下依旧要问斩两位重臣,我再去劝说陛下,中书令觉得如何?”
  令狐游见朱进松了口,点了点头,应声好,又道:“届时,吾会陪国舅一道去。”
  令狐说完,也没打算再停留下来,作了辞,他还得回政务堂安抚其他人等,安抚朝臣,让大家打起精神,把眼前的丧事给圆满办完。
  ——
  且说,朱颜和清平次日走出密道后,在城外三十里镇上的客栈住了下来,没有立即离开。
  当初出来后,朱颜便递给清平一张新的户籍与道籍。【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挂在清平的老家,用的是假名。
  并且,还有一份从京中到清平老家的过关文书。
  这些都是阿弟朱进提前帮忙办好的。
  朱颜自己的新户籍挂在湘东酃县,立的女户,用的是卢颜的名字,并且湘东酃县县丞,曾是阿弟的门客。
  朱颜未立即离开,一是要等阿弟安排接应她的两人,二是为了探知京中的后续情况,不然无法安心一走了之。
  所以,在讣诰发出后,她总算略安了心,这招瞒天过海,算是过关了,没有被狗皇帝发现破绽,那些金吾卫的性命也保住了。
  至于别的,并不是她能干预的。
  “你猜我刚看到谁了?”清平从外面探知消息回来后,进了朱颜的房间笑着问她。
  朱颜没理他。
  又见清平自问自答道:“见到你儿子回京奔丧了。”
  朱颜疑惑看了他一眼,阿稷就在京中,她哪来的儿子回京奔丧,只听清平意有所指戏笑了三个字:“南阳王。”说完压低声音,细声道:“自从你被追封为皇后,诸王为嫡母服丧,可不都成了你儿子。”
  “要不全送给你。”朱颜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又催道:“你该走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一个人,总得等接应你的人到来,万一你出了事,朱进可饶不了我。”清平煞有其事地说道。
  他因为自小游走于三教九流,在外听到的消息,可比朱颜齐全,也比朱颜多。
  譬如他打听到,自朱颜崩逝的消息传出,前中常侍杨新得知后,当夜在府里自尽而死,家人连丧事都不敢办。
  作者有话说:
  3.12日的更新,么么哒,正文没几章了,后面是番外。
  第148章 对症下药
  朱颜在自己的“丧事”结束后才离开小镇, 跟随来接应她的一对中年夫妇前往湘东郡酃县。
  这对夫妇是阿母莫氏商铺里的一对世仆。
  男方姓骆,常年在外行商,行走东西南北, 女方是厨娘, 俩人唯一的儿子在阿弟朱进身边做小童,因为他们这次被调来朱颜身边,以后帮着朱颜做事,阿弟许诺会销去其儿子的奴籍, 再给一个出身。
  阿弟朱进已经把这俩人的身契给了朱颜。
  只是此刻身契不在朱颜身上,在湘东郡酃县的布庄上。
  启程时, 朱颜朝送到骡车旁的的清平道了句, “我走了,咱们前情尽消, 希望往后再会无期。”
  “一定。”
  清平拱了拱手, 还特别夸张地弯了个九十度的腰。
  他老家在辽阳,分别后,一个天南, 一个地北,想撞见都不容易,何况, 朱进给他的钱财,足够他后半生挥霍了,说起来,朱家是真豪富, 或者说, 朱母莫氏归德郡君的嫁妆是真丰厚。
  难怪当初朱父中举选官后, 愿娶商户女为妇。
  朱颜走之前, 已打听到在缀朝结束前,太常卿殷厚和礼部尚书洪原由问斩改为贬官,分别贬到边远的南地福州和钦州做司马,即刻起程。
  ——
  京师,缀朝结束后。
  尤其是皇上听了国舅朱进的进言,没把元献皇后的灵柩停在七星宫摇光殿,元献皇后出殡后,棺椁被放进元陵地宫。
  元陵是皇上登基后,为自己营建的陵寝。
  名字是新改的,之前叫承陵。
  因此,皇上把元配阎皇后的棺椁从地宫中抬出来,暂放皇仪观,着钦天监和将作监及工部另选吉地安葬,朝臣们竟奇迹地没有反对,平静地接受了。
  朝臣们的想法诡异的一致,希望这件事,快点过去。
  盼着皇上快点恢复正常。
  只是谁也没料到,从元陵地宫回来,皇上便病倒了。
  病势来得汹猛,几番人事不醒,中书令令狐游和门下省侍中苏一泉大半时间守在开阳殿西配殿的病榻前,京兆王张稷、右羽林大将军忠义侯陈虞与回京来奔丧的左神武大将军宁西侯任法善一道日夜值守在开阳殿外。
  “……陛下再醒来,我们一道劝陛下立储,如何?”令狐游在李院正与林太医又一次说出陛下重病的症结时,犹豫着开口建议,李院正说,陛下是心病,是心力不济肺气抑郁所致。
  近来陛下病重,诸王又在京,使得人心浮动得厉害。
  “不如何。”
  苏一泉紧抿着唇,憔悴的脸上布满忧色,红着眼睛盯着西配殿的方向,许久才道:“除非陛下主动提及 ,不然,我不会提。”
  他只听陛下的,也只盼着陛下早日康复。
  既是心病,京兆王是陛下爱子,他已打算,等陛下醒来时,让京兆王多哭一哭。
  俩人特意避开人在殿外广场左前方的亭子里说话,突然见御前大总管常兴面色凝重地走了过来,连脚下的步子都不自觉地加快了。
  常兴不像从前的张忠国张大总管,为人和气爱笑,常兴性格严谨,规行矩步,除了在陛下面前,很少情绪外露。
  所以,看到常兴这般神情,令狐游心头猛地一跳,好在常兴是从宰相办公的政务堂方向过来,不是从西配殿出来,暂压下心头不安,应该不是陛下那边出问题,“常公公,出了什么事?”
  “政务堂刚收到军报,肃州城失守了。”
  令狐游大吃一惊,“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国丧期间不许出战,何久干了什么?”
  何久是驻守肃州的河西都护府副都护、忠武将军。
  苏一泉面色跟着凝重,一半是因败军之事,一半是令狐的猜测,少不得替何久分辩:“何久没这么大胆子,或许不是我方主动出战,是回纥人主动进攻。”他进了门下省才发现,朝中有很一大部分文官把他们这些前线的将军,一个个都看成好战分子。
  为了军功与爵位不惜开战。
  令狐游眉头紧皱,似不愿意相信,“回纥人刚来参加完大行皇后的丧礼,还递交了议和国书。”
  “国与国之间,哪有什么信义,拳头硬才是道理,别忘了,打了这么多年,这次议和是他们头一回提,反口也正常。”苏一泉军伍出身,更关心主帅和士兵伤亡情况,问常兴,“何将军人呢,还剩下多少人?”
  “何将军战死,肃州前线五万神武军全部阵亡。”
  无论是令狐游还是苏一泉,倒吸了口凉气。
  这也……太惨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