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荷暗暗一噗,险些没忍住笑意,二人扶着姝晚进了屋,谁也没管那老虔婆。
崔妈妈气急败坏,但她听到寒露去通知了世子爷,便悻悻离开了。
顾氏满面红光,双颊泛着绯色,那双水润的眸子可谓是秋波婉转,旁边的柔嘉公主都没她气色好。
昨夜的事儿柔嘉公主自然晓得的,她暗暗咋舌,这婆母实在不是一般人,好歹先前也是郡主出身,竟也能学的那般做派。
“柔嘉啊,序儿呢?怎么又看不见人影儿了。”顾氏缓缓问。
柔嘉扶额,您才想起问来,您的庶孙都快生出来了,没人管束,闻时序院子里的美娇娘一波又一波,有几个都有了身孕,她倒是想管,但婆母偏生不让管,柔嘉看的很开,她来这儿,纯属是为了活下去,在宫中如行走在刀尖上,婆母脾气差了些,但好在蠢的很,与她周旋也不费力。
柔嘉适时:“相公院子里的月姨娘,林姨娘,谢姨娘都有了身孕,相公许是在照看他们。”柔嘉道。
谁料顾氏大惊失色:“什么。”
“你……你这大娘子怎么当的,避子汤呢?没给他们吗?怎能叫庶子生在嫡子前头。”还一生生仨。
柔嘉抿了抿唇:“这……种药,按规矩媳妇是不能擅自给的,须得婆母去给。”
顾氏一噎,是了,哪有当大娘子的亲自黑自己相公的姨娘送避子汤的,这不是坐实了善妒的名声吗?
但顾氏这些日子每日的心思都在如何把国公爷唤过来,哪有心思去想这些,难不成叫他们都落了胎吗?一落落三个。
顾氏心烦气躁,吃了个闷气。
“那便等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全都过继在你名下。”顾氏不耐道,柔嘉公主点了点头:“是。”
崔妈妈一身泥的回来,忐忑的不敢看顾氏。
“人呢,不是叫你把她唤过来吗?”顾氏瞪圆了眼睛,声音高昂。
崔妈妈:“奴婢还没怎么着呢,那沉姝院的就晕过去了,女使说她身子不好,还在病着,您瞧……”
顾氏把杯盏扫落:“蠢货。”
柔嘉掩了掩嘴:“婆母莫要生气,日子还长,等人嫁进来了你再唤也不迟。”
顾氏冷笑一声,支着头神思不属。
姝晚瞧着崔妈妈走后,屋内的三位女使笑作一团,姝晚悠然在院子里继续浇花。
芸姐儿不知道他们在笑些什么,碰着书坐在台阶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读书。
午时吃过饭后,姝晚便叫人套去马车,临行前与徐氏说了几句话后徐氏把她送到了侧门。
“不如等砚儿回来后再离开也不迟啊。”徐氏劝她。
姝晚摇了摇头:“我昨日听闻世子忙着与大理寺审问蛮夷的案子,还是不必叫他分心了,我已经叫人给他送信儿了。”
见之,徐氏也不劝了,姝晚犹豫了一番还是说了顾氏和柔嘉公主来寻她的事儿,徐氏不在意,但又安慰她:“你这孩子还要替我操心,我早就不在意了,行了,赶紧回去罢,好生养着,这三月婚宴之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叫砚儿办。”
姝晚乖巧应下,清帛坊这几日没有开张有不少人在门前打探,也不乏京中对手家的人,明荷到了尹府后利落的把东西收拾出来,这些日子闻时砚派人把主院修葺好了,如今已经能住人了。
姝晚进去时怔忪在原地,屋内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窗沿上摆着几盆兰花,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盆栽,地上铺着探薄薄的地毯,一切都井井有条,甚至还扩大了些许,分了里外间,外间有两张小塌,方便寒露和明荷住在外头照顾姝晚。
桌子上摆着好多药材盒子,姝晚上前打开,好几株人参放在里面,赫然是姝晚没有拿走的,还有其余的阿胶什么。
他竟提前想到了,闻时砚知道自己不会主动拿走国公府的东西,所以提前给自己送了过来,他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姝晚的自尊心叫姝晚有些动容。
姝晚想帮着明荷他们收拾却被赶到了床上,本想睡一会儿却惦记着绣品,绕过了二位女使,姝晚偷溜着出了门去了铺子里。
她记着有副绣品已经绣完了,本该第二日便送过去,谁知她出了事儿,便生生拖至今日,姝晚想着不若现在就给人送过去。
那人家离着近,姝晚走几步就到了,敲了敲侧门,是定绣品的夫人的贴身嬷嬷,“哟,尹娘子来了。”
姝晚笑笑:“是,本该早些,只是病了许久,嬷嬷担待。”
林嬷嬷瞧着像是笑的勉强,她左右瞧了瞧,低声问她:“你同嬷嬷说实话,前些日子干什么去了?”
姝晚笑意一僵:“嬷嬷这是何意?”
林嬷嬷:“前几日夜里,有许多官兵来来往往的,有人瞧见往你那清帛坊里去了,你……实在说是不是寒哥儿犯事儿了。”
姝晚收敛了笑意:“嬷嬷多想,是铺子里进贼了罢,也是因为如此我与寒哥儿受了些小伤。”
“那为何这几日城门都封锁了,到底是什么贼人啊,肯定不是偷东西的,要不然官老爷不叫我们进出,排查可严了。”
姝晚不欲与他们一道儿嚼舌根子,只说:“这些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养病,许多事才听嬷嬷说。”
林嬷嬷一副同情之色:“幸而寒哥儿在,若是独你与贼人二人,可就有嘴也说不清了。”言罢给了钱便进了门。
姝晚却蹙着眉头久久的站在原地,直到风吹着觉出了些冷意。
她如梦初醒般往宅子走,是了,她得救后过的十分顺畅,叫她忘了一些噩梦。
北狄蛮夷把她掳了去,二人在屋中待了一天一夜,更别说姝晚还躺在了他的……床上,被那慕尔碰过了脸,一幕幕回忆在她心头掠过。
一股反胃自她胃间涌起,姝晚面色煞白。
她神思不属的回了宅子,明荷寒露早就急坏了:“娘子去了何处?怎的也不说一声。”
姝晚勉强笑笑:“我去送了绣品,没事,这不是回来了吗。”
明荷叹气:“好歹也是说一声,下次我陪您去。”
寒露却敏感的察觉出了姝晚的不对劲,她试探问:“娘子脸色不好,怎么了?”
姝晚摇摇头:“有些累,我去睡会儿。”言罢径直走到屋里,关上门和衣躺下。
她怀着一种逃避的心态闭上了眼睛,心跳声剧烈,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了上来,入了梦乡后被魇着了。
梦中那慕尔压在她身上,令人害怕厌恶的气息裹挟着她,那慕尔的手指塞在了她的嘴中,叫她无法喊叫,冷汗浸湿了全身,又冷又热。
她拼命想挣脱,却始终动不了,隔着一扇门便是来救她的侍卫,姝晚却就这般的听着对方离去。
“姝晚,晚晚,醒醒。”闻时砚焦急地捏了捏姝晚的脸颊,瞧着她满脸冷汗却惨白的样子。
慢慢的,姝晚睁开了眼睛,梦魇的劲儿还没缓过来,姝晚逐渐从困乏中挣脱。
“你魇着了,做什么梦了?嗯?”,闻时砚温柔的替她擦掉了鬓角的汗水,细心的安抚她。
姝晚开口第一句便是:“你会介意吗?”
“什么?”闻时砚一愣,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姝晚在问什么,有些不解:“介意什么?”
姝晚却似是转过弯儿了,眼神清明起来:“没什么,说胡话呢。”她起身,发觉暖烘烘的被窝里尽是潮湿的水汽,浑身黏哒哒的,顿时脸一红,开始赶人了:“你……你先出去,我想沐浴。”
闻时砚:“好,我去外头等你。”
姝晚叫明荷去提了水来,在卧房的屏风后把热水冷水灌入大木桶里,寒露还想给她撒些花瓣进去,被姝晚拒绝了,屋里是檀香的味道,再沾染上花香倒有些不伦不类了。
她浸没在水中,温热的水流抚平了她的不安。
姝晚心中天人交替,若是叫国公府晓得自己的这件丑事,怕是要恨不得退婚才是。
她苦笑了一番,事到如今她的心态反倒是好了起来,这场婚事本就是硬凑在一起的,猝不及防的,姝晚没对它有过期待,若说在一起,更像是一个权衡利弊的选择。
但现在这个选择很可能也会嫌弃自己,姝晚还是有些不大舒服的。
但既然选择坦白,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姝晚沐浴完后,便把闻时砚叫去了外间。
“你坐下,我想与你坦白些事。”姝晚别过头去,声音冷静。
闻时砚心中一紧,莫不是后悔了。
姝晚清了清嗓音:“被绑架那一日一夜,我与那慕尔待在了同一间屋子,他欲行不轨,但是我以死相逼,差点咬舌自尽,但是终归名声有损,你若是介意我们即刻便可解除婚约。”
姝晚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闻时砚。
第58章
女子的名声比天大, 有时宁愿投湖白绫一勒也要保全名声,姝晚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严重性,若此事传出出, 于她而言是灭顶之灾, 国公府也不会这种新妇。
姝晚当然害怕,但她气定神闲的坐在凳子上,她没做错什么,更不会觉得此事自己真的有错, 只是别人的想法和嘴她管不住。
闻时砚沉默了半响,垂着眼睛不说话,倒是叫姝晚有些忐忑,正当她要出言试探时,闻时砚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颌:“张嘴,我瞧瞧你嘴里的伤口。”
姝晚愣然,她有些没想到闻时砚会是这样的反应, 挣扎着想把下颌脱离出来:“没事儿, 就是个小伤, 早就好了。”其实还有些痛的,醒来后因着喝药吃粥也没觉着什么, 就是一咬东西会疼的慌,或是话说的多了。
“张嘴。”闻时砚绷紧的眉头泄露了他的紧张, 他不容置疑道, 也懊恼大夫怎么会没有发现。
姝晚听话又无措的张开了嘴,脸色绯红, 粉嫩的舌尖颤颤巍巍的抖动, 闻时砚查看了一番确认没事了便松开了她的双颊。
滑腻轻软的触觉还停留在指尖上,闻时砚摩挲了几下, 姝晚的颊侧映着两道指映,红红的,惹人怜爱。
她的视线乱瞟,不知道他是何意。
“我不在乎。”闻时砚很干脆的说,“错不在晚晚,晚晚受害者,母亲那边我已经瞒下来了,他们都不知道晚晚发生了什么。”闻时砚又很温柔的说,语气带着一丝安抚。
姝晚听了这话却难受了,“今日不知,明日也会知道的,要不……我们还是退婚罢。”姝晚犹豫了一番说。
闻时砚气笑了,却反思到了许是自己给她的安全感不够多,所以姝晚才总是这般战战兢兢,瞻前顾后,闻时砚心尖蓦地一软,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只是猝然倾身,额头对上了姝晚的额头,双掌扶在了姝晚的脑后,把她捧近,低声:“不退,信我,没事的。”
“这件事除了我和葛忠外谁都不会知晓,葛忠是跟了我许多年的侍从,人信得过,晚晚,从始至终,我只想要个你。”
姝晚见之,说不出的复杂和动容涌上了心头,就像是落入了一汪温泉中,颤颤巍巍的浮在泉中心,被温热的水流包裹,浑身的惬意和舒适。
闻时砚低头两扇薄唇轻吻在她的鸦睫上,随着轻颤温热的触觉停留在了眼皮上。
顺着鼻梁往下,鼻尖,唇角,到最后是红润的唇,姝晚没躲开,静静的受他的倾袭,一下一下轻巧的啄吻变的愈发重,喉结滚动,大掌覆在脑后。
姝晚承受着他排山倒海而来的情..欲,随后腰肢一紧,被闻时砚的大掌揽坐在了怀中,紧翘下面压着结实修长的大腿,柔弱无骨攀附着宽大虬实。
炙热而汹涌,半响,闻时砚松开了人,二人挨着极近,姝晚乖巧地缩在他的怀中,宛如寻到了栖息地的雌鸟般,缓慢而乖觉地眨着双眸。
闻时砚瞧她这般情态再次吻了下去,纤细白嫩的皓腕寻着修长的脖颈攀了上去,轻巧的勾着,点点滴滴的信任慢慢地包裹着闻时砚,他的心软成了一团。
良久,姝晚慌慌张张的从他怀中出来,松懈的领口泄露了她的羞涩,大片好春光露了出来,领口开至肩膀,一侧微微滑落,白润的肩膀裸露在半空中,叫人想象不到前一瞬还在被闻时砚啄吻。
闻时砚有些不满姝晚的离开,想把她搂回来继续,姝晚却拢起了衣衫,惊慌无措:“不……不行,还未成婚,不成体统。”她的声音粘腻柔弱,叫闻时砚越听越似百爪千挠般。
他正欲不管不顾把人压在了床榻上,门外却传来了葛忠的敲门声:“主子,大娘子问您什么时候回府去。”
闻时砚不耐道:“怎么了?”母亲素来不问自己何时回去,他的声音暗哑,带着浓重的□□,喘息声不稳,葛忠顿了一瞬,正常人都能听得出来里面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