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方寻舟，不是华云章。
姜弥手中拿着异能屏蔽手铐，走到方寻舟面前。
“给个地址，我们见一面吧。”
方寻舟嘴角一勾，“姐姐要来杀我了吗？”
姜弥笑，“也可能是你杀死我啊！”
拥有异能屏蔽能力的手铐靠在华云章手上，华云章眼睛一翻白，漆黑如墨般的瞳仁消失，变回了她原本慈善的眼。
华云章精力消耗太多，再也站不住，腿一软，瘫倒在姜弥怀里。
越启立刻上前为华云章治疗，好在她只是精神力透支，身上没有受伤。
姜弥身后，小哈又开了一个空间洞。
这次，通向地是方寻舟所在。
姜弥将华云章交到越启怀里，转身，跨步踏入空间洞中。
第137章 终战19
面前是一个宽阔的实验室，从地面、墙体、到天花板，一片茫茫的白。
实验室里摆满了冷冻舱，如一座座冰封的墓碑。
冷冻舱里已经空了，什么也没有，但上百台冷冻舱整齐摆放在自己面前，依旧令人震撼。
方寻舟和红叶站在数百台冷冻舱前。
彼时的方寻舟不是青葱的少年，亦不是垂垂暮年的老者，而是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一头黑发，身姿挺拔。
姜弥目光上下打量着方寻舟，最后视线落在他的心口。
那里只有一个标签，【sss-等价交换】。
姜弥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就是“你不是本体。”
方寻舟愣了愣，眉眼舒展地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和姜弥很相似，落在那清秀的脸上，竟然有种人畜无害的味道。
“【异能标签化】？姐姐，你回收的‘目标’比我想象中还多啊！”
姜弥嘴角一扯，“哦，还不是拜你所赐？”
方寻舟摇头，“不一样，我的多异能者目前都无法突破异能数量上限，同时拥有五个异能已经顶天了，但你显然你没有这部分限制！”
姜弥有些诧异，她倒是真没想到多异能者异能数量有上限。
但仔细回想她遇到的目标，即便是强悍如青叶，身上也只有三个异能。梅林的异能虽然多点，但等级普遍不如青叶。
姜弥恍然意识到，她升级【硬化】需要靠魔力值支撑。那么同样，异能存在必然要精神力支撑，而多异能者即便能获得了异能，精神力却没有提高，所有才有上限。
“姐姐猜到原因了？”方寻舟看出姜弥表情细微的变化，“果然，和异能升级有关呢！”
姜弥目光扫了眼方寻舟身边的红叶，上次见到她时候，她的异能只有两个ss【湮灭】，s【冰刃】。
现在她又多了一个异能s【梦境制造】。
比起前两个攻击型异能，【梦境制造】是个非常辅助性的异能，在实战中几乎派不上用场。
不过有【等价交换】在，姜弥感觉这异能也就是凑数的，之后会变成别的能力。
现场只有方寻舟和红叶。但姜弥能感觉到的压迫，比面对4果然3s级时候还强。
“姐姐，我知道你想要救纪铃兰，”方寻舟没有再继续异能的话题，“她是你的朋友，我可以帮你，不过，明谨言必须死。”
“为什么？”姜弥和方寻舟隔着一段距离，她抱着双臂，闲闲倚靠着身后的落柱，“她不过想要废除公民制度，这在我看来是好事。”
方寻舟面容严肃：“如果蓝星海晏河清，四海承平，废除公民制度确实是好事，可是现实不是这样的，神赐会的黑雾计划，看似在毁灭人类，实则在拯救人类！”
姜弥眉头一挑，略微站直身体。
主教临死前联系她，也和她说过类似的话。
黑雾计划，拯救的是全人类。
方寻舟看出姜弥的犹豫，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他嘴角勾起，进一步述说着，“而且姐姐，你以为裂缝真的是天灾吗？不，裂缝是人为的！她是人类至今最伟大的创造！”
这句话如重磅炸弹在姜弥面前炸开。“黑雾计划能拯救人类”怎么看都像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托词，但“裂缝是人为”是客观事实。
姜弥：“人为，什么人所为？”
“这人你认识啊！”方寻舟笑了笑，“你既然和程夜走得那么近，你应该已经认识她了吧！就是楚怀瑾呀！”
程夜，宿沉八年前混迹裂缝游戏时候用的化名。
而楚怀瑾，是极寒冰霜会长。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每个裂缝的位置，总是距离人类基地不远呢？”方寻舟继续道，“那是因为楚怀瑾选择的裂缝地址，正是地球时代对应人类基地大致的方向！”
“黑雾是对人类的拯救，裂缝也是对人类的恩赐啊！”
说到黑雾和裂缝，方寻舟眼里是向往的，有种虔诚信徒对神明的狂热，这样的表情姜弥在主教脸上也曾见到过。
不同于三等公民对裂缝的恐惧，他们是真实的期盼着裂缝。
姜弥不相信这两人同时说出“黑雾计划拯救全人类”是偶然，更不相信两个建立了庞大恐怖.组织的boss会轻易被人诓骗。
看着方寻舟眼底那无与伦比的狂热时候，姜弥眼珠子缓缓睁大，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极其不好的预感——
主教和方寻舟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从苏醒到现在，所有的信息突然串联到一起，姜弥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极其悖逆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从她苏醒的那一瞬间，从她看到蓝星的那一瞬间，就被她忽略，但这未尝不是一种可能。
如果这个可能成立，那么黑雾计划，确实是拯救人类的一个办法。
那是主教在光脑里没有说完的话，那是所有人地球人都误会的真相——
蓝星，不是地球的未来。
蓝星，是地球的过去。
“姐姐！你终于意识到了吗？”方寻舟眼中的狂热几乎要溢出来了，“科技发展的时代不代表着未来，科技落后的时代也不是过去！地球文明远远领先于蓝星文明上万年！蓝星才是地球的史前文明啊！”
“所以蓝星的毁灭是必然！她是一个已经被湮灭的文明！最终都会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我们至今不知道蓝星文明毁灭的原因，但是开启裂缝，让人类拥有进化的机会，是对蓝星文明的拯救！是对全人类的拯救！”
“我们对裂缝的开采、控制、拍卖、我们鼓励研发，因为如果人类不进化，那地球的现在就是蓝星的明天！纵观人类历史所有的进化，必然是血肉斑驳的，必然脚踏死亡！”
方寻舟越说越狂热，眼睛泛红。
比起方寻舟的狂热，窥探到世界真相的姜弥依然平静。
“我查过裂缝数据，这一百年来，裂缝频频出现，所以蓝星的末日就在不远之后，是吗？”
“差不多，”方寻舟感叹，“立方体对人类的实验，不过是自救罢了，姐姐，我怎么会做害人的事情呢？我只不过是想帮……”
“啪——！”
藤条倏然出现，变成了扇叶的形状，一巴掌抽到方寻舟脸上！
方寻舟被打得偏过脑袋，嘴角渗出血丝。
红叶大骇，周身浮起黑烟，已经要用异能反击姜弥。
方寻舟按住红叶的手，他的眼眶中似有泪光，巴巴看着姜弥，“姐姐不相信我的话？”
姜弥耸耸肩，“拯救全人类关我什么事？我找你是清算地球上那些旧账的。方寻舟，你应该知道我是个锱铢必较的人，作为你血缘上的姐姐，我一开始拒绝救你，但之后我还是给你捐赠了骨髓，所以我不欠你的，但你把我推进黑雾这事儿，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掰扯掰扯？”
方寻舟嘴角抽了抽，“你来找我，不是因为明谨言和联邦？”
姜弥狐疑看向方寻舟，“方寻舟，你真的不太了解我啊！从一开始我盯上神赐会和丁先生，都只是私仇。”
方寻舟急忙追问：“那你杀死邢康威胁五大家族相救十三区呢？”
姜弥耸耸肩，“那也只是我不爽主教那狗东西，再加上我的朋友都在十三区而已。至于拯救全人类这么高大上的事情，轮不到我来考虑。”
巨大黑色双翅自姜弥身后出现，渐渐舒展开，形成横向四米多的巨型翅膀。姜弥揣着后腰的冲锋枪，目光冷肃地看着方寻舟。
“方寻舟，我们之间的账，也该好好算一算了。”
拉拢失败，方寻舟脸上的笑意也消失，目光变得和姜弥一样的冰冷。
“姐姐，我是真的很欣赏你呀，我们本来能一起拯救世界呢！”
“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不过是想要占据我的身体为你所用罢了。”姜弥戳破了方寻舟伪善的面具，“有本事就控制我，不然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
红叶立刻挡在方寻舟面前。
方寻舟的手搭在红叶的肩膀，红叶心脏口的那三个异能标签开始飞快变化。
“姐姐，你真的要和一个拥有【等价交换】能力的人反目吗？程夜没有告诉你，名副其实的3s级异能有多强悍？”
“他告诉了呀！但再强悍的异能……被封掉不就没用了！”
话音刚落，姜弥立刻伸手对准方寻舟，高声喊道——
“此地禁止等价……”
红叶心脏处立刻出现【s-静音】，席卷而来的黑色空间淹没一切，所有声音瞬间消除，姜弥最后的话没能到达方寻舟面前，就已经被吞灭。
方寻舟得意看向姜弥，声音无法传达，但是她让红叶用冰块变出一行字：“姐姐，看来你盗取的【言灵】不管用了呢！真可惜啊！”
方寻舟没有等价交换出ss级【无效化】。因为他知道姜弥身边有溪梦，如果姜弥盗取了溪梦的【无效化】，刚刚红叶使出【无效化】时候，就会被姜弥的【无效化】抵消。
相反，【静音】这个异能虽然鸡肋，但天克【言灵】。
岂料一招失败，姜弥脸上丝毫没有气馁的神情，反而微笑地看着方寻舟。
她一挥手，火系异能也在她身后摆出一行字：“谁说我盗取【言灵】了呢？”
方寻舟一愣，眼珠子瞬间瞪大。
火系异能没有结束，火光又变成另一行字：
“宿沉告诉我，等价交换异能需要消耗的精神力极大。他当年作为真正的3s级异能者，只能交换5次异能。”
“而你，一个半吊子实验体，你能交换几次异能呢？”
“我估计，不超过3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