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至少十二岁这一年,参加的是个正常宴会。
她把甜品放进托盘,撑住椅子上那人的腿,坏笑道:“说真的,你不觉得这椅子太高了?”
男孩眼中浮现嫌弃和无奈,合上魔法书。
面对面、手牵手的距离,哪怕是藏在巨大的兜帽下,也能看清他的表情变化。
“你又来了?真是无可救药。”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我进来。”
她止住笑,摸上书,扒拉了两下,身体也往前蹭。手腕却被一把捉住了。
他挡住她:“进来做什么?坐我腿上,你就够不着地了。”
她瞥了一眼挂在半空的小皮鞋,忍不住又窃笑起来。
“啰嗦什么?我们是小孩啊,小朋友不就是这样的?”
重点强调了一下‘小孩’和‘小朋友’的小。
男孩沉着脸:“…你做好站一晚上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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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哥哥看得没有那么严了,不必时刻跟他待在一起,她是自愿跑来的,准确来说是死缠烂打地来倒贴的。
因为她正沉迷于捉弄他不可自拔。最近她最爱干的事,就是冷嘲热讽。
不管哥哥是站,是坐,哪怕是躺,她都会带着嘲讽脸忽然出现。举着折扇,捂嘴奚落,内涵他长不高。
之前争过究竟谁大一些的问题,按理说应该没什么区别。一个年纪,一样大。所以她不服气,想要当‘姐姐’,爬到他头上去。
那时他跨坐在她身上:“你能起得来,再做梦。”
如果她不肯乖乖改口叫他哥哥,他就会解开她的衣服,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很快面红耳赤地放弃了逞口舌之快。但那之后,还是会故意做一些类似于知心姐姐的动作,装模作样地照顾他。
比如一脸慈爱地摸他脑袋,暗示自己比他高。
他一个传送门丢下她,直到她原地道歉,才穿回来拽着她一起进门。
进门后,她还是不知悔改,抬手勾住了他肩膀,就跟揽着小弟一样:“我们走。”皮皮虾。
在这样乐此不疲地反复作弄下,当初那个妹控好哥哥也快破防了。他曾经真心替她的成长感到高兴,如今却已经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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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决定哄一哄这小孩,掏了颗糖出来,抛到空中又一把接住。
“阁下,在这个美好的夜晚,希望你的心可以跟它一样变得甜蜜。”
“就算你做这种事也是枉然。今晚你都别想坐下了。”他看都没看糖果一眼,直视着她的眼睛:“这句话是一个魔法,已经生效了。”
一般来说,当他的眼神变得像这样专注的时候,都是在暗中施法。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瞳孔闪着红色的寒光,正中央刻着一枚灰暗的法阵,正在无声无息地旋转。
见哥哥这么认真地生气,她只觉得更想偷笑了。
撕开流光溢彩的包装袋,捏着透明的硬糖递到他嘴边。往前送了送,抵住他的唇瓣。
“来啊宝贝。”见他还是冷着脸,她忽然唤了一声:“白——”
眉眼弯弯,柔情款款。
“你叫我什么?”他有些错愕,后背发毛。她一般是不肯这样叫他的。
趁他张嘴说话,她眼疾手快地往前一按,把糖硬推了进去。
他咬住了这颗糖,然后立刻嚼碎了。
“上来。”他冲她挑眉,干脆地拿开了魔法书籍。
就,果然非常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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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扶着他的肩膀和椅子,抬高一条腿,作为支撑往上爬。他习惯性地伸手搂住她的腰,接住她,给她过来的力量。
很快,全身的重量都压到哥哥腿上。
是侧着的坐姿。因为不喜欢跟异性肉贴肉,她往下滑了点。坐在座椅上,转移重心。
理了理长长的纱裙,好将乱糟糟的裙摆理顺。双腿藏入裙底,架在哥哥大腿上,只能隐隐看见涂着红指甲的脚尖。
今天过生日,所以打扮得颇为隆重。
哥哥也穿着非常华丽的玄色法袍,她顺手替他也整理了一番。
掸了掸上衣后,甚至自作主张地摘了他的兜帽。原本半掩在黑暗中的清瘦小脸,也被打上了宴会的灯光。
见他银发略有一丝凌乱,她伸手打理了两下,抚平碎发。
别问,问就是她应该的。毕竟比他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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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撩拨头发的动作,近在咫尺的距离使得气息交融,纸鬼白微微侧头,往前倾。
清甜的碎渣悉数回到了她嘴里。
“自己收好,我才不要你的糖。”
看来咬碎之后就全部卷到了舌头里,一起非常效率地还给了她。
她含着糖,哼着歌,将餐盘拿上腿。挖了一勺焦糖布蕾,再次喂到他嘴边。
“啊——”她说道。
手腕再次被握住,往回退,转弯。他不苟言笑地控制着她,让她把甜点喂回了她自己嘴里,拒绝被投喂。
她眼神一凛,做出头疼的模样,吃掉布蕾,冲他晃了晃银勺:“居然什么都不吃?这样会长不高的,小白!”
从白,到小白,纸鬼白成功再次被激怒。
“好啊。既然要喂我,就拿出诚意来。”他冷笑着反问,“知道我以前是怎么让你吃东西的么?”
她有些茫然地皱了皱眉,根本不记得有这种事。
手被抓住。叮当,勺落回了餐盘。
她眼睁睁看着他按着她的食指,压上了金橙色的糖霜,往里画。黏糊糊的,还凉津津的,触感十分绵软。
沾了颜色的手指被拽到他眼前。
她试着收回手,他有些凶恶且不耐烦地瞪着她,用眼神警告她老实点,示威一般伸出舌头,缓缓舔了上去。
被舔之处麻麻的,又湿又热。
下意识用余光扫了一圈周围。跳舞的,聊天的,喝酒的,好像都在玩自己的,没人关注他们这个角落。
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哥哥虽然也会亲她,却很少动她的手指。平时主要负责咬手指的是她。
他从接近手心的地方开始,往上回舔,把正在往下流淌的糖浆带走。
“小时候你便是这样攀在我手上,一口一口,一遍又一遍地练习进食,还要人在边上哄。”这下,面带讥讽的人变成了他。
“这不可能,这还要练?”她脆声反驳,甩开心中的异样感觉。
“不可能?我倒是觉得能用逻辑解释得通。你应该知道你是依靠我的血活下来的,最初你便是这般咬着我的手指不放,向我贪婪索求的。之后会用同样的姿势接受其他食物,也在情理之中。此事绝非我杜撰,今晚你也要这样喂我。”
斩钉截铁地说完,在她充满怀疑的眼神中,一口含住了她的手指。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虽然他没有咬她,但是吮吸得有些用力。
她后知后觉,心跳好像有些过快了。
这个外表弱不禁风的小男孩又对她摆谱了,用年幼的脸,说着格外老成的话。装腔作势,做出一副大家长的样子。
可他们明明一样大,凭什么他就要这样高高在上,好像什么都懂,对她颐气指使的。
她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喂就喂,我还怕你?”多大事,她迎难而上:“舔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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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双手都握住她单薄的手,指尖点在她手心,同舌尖搅弄的动作,一起摩挲。
吃完之后,又舔了舔她的指腹,才松开手。
她莫名恍惚,有种心虚的感觉。小心地抽回手,就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但还是忍着转了转指尖,催动魔力。剩余的布蕾腾起,稳稳落入手心。
现在她可以非常灵活地将一些魔法运用自如。
“来吧?”手举高。
他也不废话,就着她的手,低头咬了一口。
忽然搂住她的腰,把她往里抱了抱。
“过来点。”他说。
可能是远了不方便吃东西?她认真地举着手,并不在意这种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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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重新拿起书,挥了挥长袍。
黑袍厚重且宽大,往前散开,像是打开的扇面,将下半身笼罩在内。
书骨隔着法袍,抵在她翘起的膝盖上,将她当成了临时书架。
但是她忽然浑身一颤,露在外面的脚尖回缩,躲进了繁复精致的裙摆中,双腿微蹭。捧着点心的手想要躲开。
原本搂在她腰间的手不见了,悄悄出现在阴影中,摸上她靠内的大腿边缘。
他捏了她一下。
“别动。”
他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