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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听澜感觉头皮发麻,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这样的姿势。
  虽然还没有什么动作,但是他甚至觉得连雁景惟的呼吸都在入侵自己。
  于是,陆听澜回答得便十分谨慎:“是个目中无人的天之骄子。”
  目中无人,不算一个中性词。
  雁景惟稍稍满意了些许,不过还压着陆听澜没有动弹,故意道:“目中无人,怎么我看他望着天的眼神,倒十分情意绵绵。”
  “你好不讲道理,他乐意看,难道我还管得着吗?”陆听澜看他吃飞醋,心里十分警惕,毕竟辛肆这里不算什么,还有个大雷在等着他呢。
  雁景惟好似看懂陆听澜的谨慎,软刀子磨肉般开口,“我记得他十分信任你,秘境夺灵宝那次,他信了你的话,带伤下寒潭……辛家兄弟二人,都相信你。”
  “那是大师兄相信我,时局所迫,他们自然配合。”陆听澜道,修真界的人为了夺宝,什么做不出来,这怎么能算在他头上。
  大师兄单悉是个比长辈还像长辈的人,这一点雁景惟自然无话可说。
  但他很快将话题衍生到了言居琅身上,“是,他们信任你,单悉也信任你,还有那言居琅与你配合无间,也是一桩师兄弟交好的美谈。”
  陆听澜想,这时候的雁景惟倒是牙尖嘴利的,哪里像是平时那样呢。
  说到底,还是这些年在现代世界里,给养坏了。
  早知道就少让他上点网了。
  陆听澜想了想:“确实配合无间,我为了获取他的信任,废了不少心思。”
  雁景惟的眸光渐渐发沉,他一直膈应着这一点,虽然后面知道了陆听澜对言居琅并无他意,可只要想起从前看到那些绵绵眼神,便觉得很不爽。
  无论有没有情,他们之间终究发生过一些暧昧。
  言居琅甚至在他面前表达过那种意思。
  雁景惟有点吃味,很想探究,想找一个缺口,让从前的一切都消失。
  陆听澜却捉着他的脸问:“这点醋都要吃,如果不是意外发现仙器的所在,我兴许要装到他给我无相灵髓,你不是得气死?”
  雁景惟想了想那场景,“如果你一直‘喜欢’他,我不会越界半步的。”
  他只会和陆听澜划分界限,即便心中有所念,也绝对不会显露出来。
  雁景惟心中闪过这年头,却又觉得不忿。
  凭什么。
  难道他就不能掠夺吗?言居琅算什么?哪怕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呢?
  飞升之时那虚幻的梦境此刻再次出现在他脑海,想到那懦弱卑怯的人跟在言居琅身后,为他嘘寒问暖……先时不当他是陆听澜便不觉得,此刻若真换成陆听澜的性子,便觉得难以忍受。
  雁景惟深呼吸,视线重新投在陆听澜脸上,附身狠狠啄了一番,想将这张脸啄成永远的模样,而不被幻境中那副神情沾染。
  他们在昝仲的山头待了好些时候,直到他们对九星界基本了解的差不多了,又去寻了一处景色优美灵气充裕的山头,立下界碑,化为私人的府邸。
  直到这时候,那位始终不见人影的黎筠仙君才从闭关中出来。
  他出来时,昝仲便为陆听澜和雁景惟带路,领到了黎筠的洞府前。
  这是一位瞧着很疏朗大气的仙君,举止间自有一股爽阔气。
  不像是个难相处的人。陆听澜这样想。
  而他对面,黎筠也对陆听澜和雁景惟二人有了第一面的印象,还不错的印象。
  “我从昝仲那里知道了清云大陆的事情,本想快些出来见一见你们,可惜为事情所耽误,直到现在。”黎筠说着,视线略过手边一盏碧玉灯。
  陆听澜自然而然的便也望过去,只见碧玉灯中一点荧光跃动,瞧着很有生机的模样。
  这就是昝仲所说,黎筠意外捕捉来的一缕魂魄,闭关蕴养的那个?
  黎筠开口:“从你们触动我法器开始,我便留意着清云大陆的事情,你二人心性坚韧,果然成功飞升了。”
  陆听澜静静的听着,“仙君说与我们有缘,只是,这仙器正是仙君当初特意留下的吧,仙君是那时便算得清云大陆的劫难吗?”
  黎筠点了点头,将从前的事情娓娓道来。
  他费劲功夫,追得一缕九天清气,只消收服便能提升功力,便一直穷追不舍,孰料这缕清气慌不择路,往一方初生演练的小世界跑去。
  这方小世界尚未修出天道,自然不知道主动防御,竟生生被这缕清气冲破天幕,虽然很快自动弥补,这一处却还是比别处要薄弱些。
  黎筠当时便觉得不好,以免这缕清气下界之后四处乱窜,再使得这方小世界生出危险,便下界去寻,可惜这缕清气下界之后便不见踪迹。
  他以真仙之体下界,本就为小世界所不容,若再施展法术,便会令小世界产生动荡,而他自己也会被小世界吐出去。
  不得已,他只好找来附近的修士,托人寻找清气的踪迹,作为报答,便开了几场讲道。
  可惜那些人也一无所获。
  黎筠不能久留,又算得这方小世界长成不易,便留下了自己的法器。
  他并不能算到天雷少了一缕,也算不到有人会用他的法器抵御天雷,不过修仙之人有些冥冥之中的感应,照做是不会出错的。
  归来后,黎筠便时不时留意着下界的消息,只是过去几百年,直到这些年才真正察觉到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