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清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嘲讽一笑:“免了,我怕喝了中毒。”
夏白音有种被看穿的心慌,她讪讪道:“怎么,怎么会呢,你别乱开玩笑,让你爸爸听到,会误会的。我知道你不肯接受我,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我,我相信等我们相处久了,你会发现我对你的真心。”
“真心?想杀了我的真心?”
夏白音终于受不了他的话中带刺,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她恼羞成怒的吼道:“沈宴清,你不要血口喷人!”
“别搁我身上搞母慈子孝这一套,你没自己儿子吗?”沈宴清淡淡地勾了下嘴角,“哦,抱歉,忘记你现在还真没了。”怕被程家发现端倪,顾远现在严禁顾行谦叫她妈,对外一律称呼她为夏阿姨。
多讽刺,辛苦筹谋了大半生,到头来连亲生儿子都不能认。
他讥讽的睨了她一眼,关上了门。
“沈宴清,你!”夏白音气的脸红脖子粗,她恶狠狠地瞪着沈宴清的房门,眼神就像淬了毒一样阴狠。她走到垃圾桶旁,将燕窝一股脑地倒了进去,离开前,她还嫌不够解气,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她就再忍让他几天,等时机成熟,她要让他跟他的便宜爹妈一样,落得个横死街头的下场。
第93章 返校修罗场
临近除夕,季棠一家变得更加忙碌,除了采买年货外,季舒华还被村里抓去当壮丁,帮忙布置过年场景。
滨城旅游局联合各部门,安排了一系列新春活动,要给前来游玩的旅客们极致的过节体验,过一个有年味的年。作为明星的季棠也被官方邀请录制了个新春祝福口播,还拍了旅游短视频,准备在年三十这天放在官网上宣传。
为此,她在家里跟市区来回奔走了好几天,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一直到了除夕当天,父女两才空了下来,但季舒华还没空完整,吃完晚饭,他还要赶去海边放烟火,滨城不让私自放烟火,市政府便决定在海边举办烟火大会,到时候满天繁星,蔚蓝海滩,璀璨烟火,阖家团圆观看,温馨又浪漫。
季舒华匆匆吃完饭,扔下筷子对夏音莱跟季棠说:“碗放着等我回来洗,我去给你们留位置,你们吃完饭就过来,我到时候忙起来顾不住,别被人抢了。”
季棠咽了下口中的菜说:“爸爸,我不去。”
“不去?为什么不去?滨城难得搞一次烟火大会,那些烟火都是政府高价买来的,据说还有烟火大师的新作。”季舒华脱围裙的手一顿,不解的看着季棠。
夏音莱接过他手中的围裙,替季棠解释道:“她怕被人认出来,那么密集的地方戴口罩多难受。”
“哎呦,别想这么多,到时候大家忙着看烟火,哪顾得上看你。”季舒华毒舌了一句。
季棠想了下,觉得也有道理。
她觉得她现在越来越有偶像包袱了。她透明低调了太久,还是有点不适应现在这动不动就上热搜的日子。
晚上七点,她挽着夏音莱来到了海边,海滩上已经坐满了人,她们在人群中搜索起来。
“音莱,囡囡,我在这!”季舒华站在前面,朝着她们挥舞着手臂,母女两相视一笑,跨过坐着的游客,走了上去。
季舒华让两人坐在他搬来的小马扎上。
夏音莱说:“老公,你什么时候忙好?”
“快了,等开始放了我就过来,你们先坐着。”他指了指礁石区,说,“那边有免费的自主饮料跟小吃,你们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们拿。”
季棠拍了拍鼓鼓胀胀的肚子说:“不要,再吃我就要胖成猪了。”
夏音莱笑着点了下她的鼻子,说:“囡囡就是变成猪,也是最漂亮的小猪猪。”
“妈妈!我才不要当猪。”季棠撒着娇。
季舒华跟季舒华看着她哈哈大笑起来。
他待了一会,就被其他工作人员叫走了,一直到八点多才回来,一家三口坐在沙滩上一起看烟火。
就像季舒华说的,这次的烟火大会,市政府花了很多心思,所选的烟火都很漂亮。
一场绚烂的盛宴,各种色彩跟形状的烟火如同美丽的花朵,绽放出璀璨的光芒,点缀着黑夜的帷幕,倒映在海面上,像一幅幅华丽的画卷。
季棠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在哈市看过的那场烟花,她陡然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那个时候的她,还一心惦记着剧情任务,对身边人的改变一无所知。回忆起来,她真是迟钝。
“咻”、“咻”“咻”,一朵接一朵的硕大烟花在她的眼前绽放,鎏金一样的线条划破寂静的夜空,像流星般朝着周围划去,留下美丽的轨迹。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接二连三的信息跳了出来,是大家发来的新年祝福。
季棠抿了抿唇,笑着点开了微信,一条条看了过去。
章以茜给她发了一张他们在国外过年的照片,她父母怕女儿独自在国外寂寞,赶在除夕前乘飞机过去陪伴她。
嘉佳跟田馨瑞也给她发来了照片,嘉佳一家也外出过年,看背景像是敦煌的月亮湾,她坐在骆驼上比了个耶。
田馨蕊在街上,拍了一树的彩灯。
赵小文没有拍照,只有一条祝福短信,看得出是他自己想的,因为很搞笑。
再往下翻,陆瑾给她发了一张陆家花园的照片,他年前移植过来的玫瑰花有些都已经长出了花蕾。
陆瑾:季棠,除夕快乐,花要开了。
季棠知道,他是为了她种的玫瑰花。
周衍之也给她发了照片,是南大的:“季棠学姐,新年快乐,我第一次这么热烈期盼着想要开学……”
省略号代表着什么,不用写明,季棠也明白他想说什么。
她吐出一口气,手指停在聊天界面上。
自从捅破了告白的那层纸后,他们明里暗里的表达着对她的感情,她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阵仗,真的无措又茫然。
夏音莱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你不回他们消息吗?”她也收到了一堆祝福短信,正在一一回复。
季棠说:“回,我正在回。”
她回完这几人后,又继续看起微信,后面接着的是裴煜。
他发了一个烟火小视频,微信内容也很简单,只有简简单单六个字:季棠,新年快乐。
毫无暧昧情愫,这让季棠松了口气。
最后一条,也是她最早收到的一条祝福短信,是沈宴清发的。他发了一张当初在哈市堆的雪人照,他说:可惜南城没下雪,不然我又能给你堆雪人了。新年快乐,小棠。
照片里,他在雪人旁边用手比了个爱心,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下的。
“什么呀。”季棠不由用手指放大了照片,发现雪人上写着她的名字。
“嗯?囡囡,你在跟我说话吗?”夏音莱疑惑地扭头问道。
季棠边摇头边退了出去:“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她摸了下脸,咸湿的海风吹得她脸都红了。
夏音莱说:“回好信息就别玩手机了,蔡先生的烟火马上就要放了,现场错过了可惜。”
季棠“嗯”了一声,抬起了头。她跟夏音莱的目光一对上,心里不知为何,莫名升起一股心虚。
她忙退出微信,进入了视频拍摄模式,录下了最后一朵盛大的五彩烟花,不愧出自大师之手,比先前所有的烟花加起来都美,令人心醉神怡。她把视频传到了朋友圈,顺便发了一条祝福短信。
刚发出去,沈宴清、周衍之、陆瑾跟裴煜四人就相继给她点了赞,就跟守在她的朋友圈一样。她握紧了手机,看着他们各自的头像,陷入了沉默。
现在就这样了,她不敢想象回去后他们会发动多猛的攻势,她有点招架不住。
春节假期一过,大部分企事业单位都复工了,时间就像被人按了加速键,还没等季棠回过味来,就到了返校的前夜。
她抱着不情愿的心里收拾起了行李,季父季母不放心,帮着她确认要带的东西。收拾到后面,夏音莱干脆亲自出手,把她挤到了一边。
一个念,一个装,压根不给她插手的余地,她就笑着坐在一边,看着他两收拾。
夏音莱说:“老公,你给囡囡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吧,明天九点的动车,我们七点半就要出门呢。”
季舒华说:“都放冰箱里了。”他买了一些生鲜,腌制了起来,打算让季棠带回学校跟同学一起分享。
“我还让老桂留了螃蟹,明天早点去拿,蒸起来味道特别鲜美,美中不足的是,现在的螃蟹不够肥,不然味道更好。”
季棠一听,说:“爸爸不用了,这么多东西,我带着重死了。”
季舒华看了她一眼说:“我又不是光给你准备的,主要是为你同学,谢谢她们平日里对你的照顾。”
“好吧。”季棠嘟了嘟嘴,她撑着下巴看着季父季母,听着他们互相交谈要给她带什么,心里缓缓流过一丝暖流,眼眶也跟着热了起来。
她很想念她以前的家人,可季父季母对她这么的好,她又怎么忍心辜负他们。
也许在很早以前,她就将他们视为真正的家人了。
她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说:“好了,爸爸妈妈,你们都对了很多遍了,不会错的。而且学校里什么都有。”
夏音莱拍了下手说:“哎,当父母的就这样,孩子要出远门,就恨不得把家里的东西都给带去。”
“是啊。”季舒华,他转头看向季棠叮嘱道:“囡囡,明天你要早起,晚上别熬夜,早点睡,我跟你妈就出去了,你自己在想一下有没有要带的东西。”
“知道了,爸爸。”季棠点了点头。
第二天季棠起了个大早,季舒华开车送季棠去动车站,临行前,夏音莱请了邻居帮忙看店,跟着一起去。
检票前,夏音莱拉着季棠的手说:“囡囡,到学校了记得给爸爸妈妈发信息,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平时多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季舒华不舍的看着季棠,说:“在学校要按时吃饭知道吗,别跟以前一样为了赚钱就不顾自己的身体。娱乐圈的工作,你爸跟你妈也不了解,要是过得不开心,咱就退了。咱们家现在不缺钱惹。”
“嗯,我都知道的,爸爸妈妈我要进去了,你们也回去吧。”
夏音莱抹了下眼泪,说:“嗯,路上小心,到了记得打电话。”
直到季棠的身影消失在检票口,两人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季舒华拍了拍夏音莱的背说:“女儿这一走,又好几个月见不到了。”
夏音莱感慨道:“孩子长大了就这样,这还只是读书。这次她回来,我们也没跟她聊就业的事,我还是希望她继续待南城。等以后我们老了,就把民宿关了,也回南城去。”
季舒华回头看了一眼动车站,说:“这都是以后的事了,以后再说吧。”
中午十二点,季棠在南城动车站下了车。她来到接站口,四处张望了起来。
昨晚,章以茜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返校,知道她今天回来后,就说来接她。
她上周就从国外回到了南城。
季棠下意识地以为是周衍之托她套话的,但她赌咒发誓说单纯是她在家待着无聊,又很想她,才想着过来接她,跟周衍之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就信了她。
因此在看到她身边的院校跟周衍之时,季棠明显愣了一下。章以茜小跑着来到季棠身边,殷勤地接过她手中的袋子。
季棠抽了抽嘴角,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跟我说周衍之不会来的吗?!”
章以茜不好意思地用手指卷着头发,凑到她身边小声为自己叫屈:“我真没骗你,我本来想自己来的,但是袁晓问我今天有什么事没有,我没忍住,就跟他说了。”她眨了眨眼睛,“你也知道的,跟他说了就跟同周衍之说了没什么区别。”
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季棠的脸色,生怕她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