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护着我闪到一边,也算有惊无险。
可是大师见状更来劲,追在人后头,粉末撒个不停,大吼:“妖邪!哪里跑!”
几个来回以后,地上、墙上、桌上到处都是大师的“杰作”。李越烦了,让我离远些,随手拿了个装过土豆的麻袋套住大师,连带那碗符水一起丢出门去。
我:舒服了。
陈鑫:“越哥……”
李越:“打扫干净,别再让乱七八糟的人进来。”
驱邪的事告一段落,日子长了,陈鑫他们也就顺其自然了。我问过李越为什么能看到灵魂,他说在一次拳赛过后就能看见了——
那次拳赛,对手是连胜五年的地下拳王,动作极其迅速,招数十分毒辣,耐力更是超出常人,因此李越也不能再保守下去。
双方僵持了一个小时后皆满身是伤,而此时正是最最关键的时刻,偏偏拳王出现了防守空当,李越乘胜追击,连出快拳,直到裁判喊停才停手。
当时他站在擂台上,眼睁睁地看着某个透明的东西从奄奄一息的拳王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往外挤,最终化成了人形。那个“怪物”面目模糊不清,下一秒朝他爆冲了过来,但还没碰上人便消散了。
可现场人声鼎沸,裁判、主持、观众全都没有看见那个“怪物”,他便以为是自己太累出现了幻觉。
那之后李越便成了新的拳王,比赛的场次减少了。他偶尔会去观看别人的比赛,学习别人的招数,也因此明白“怪物”就是人的亡魂。
我:那些魂现在在哪?
李越语气闷闷的:“都散了。”
我:那我也……
字还没写完,李越就将我拢入怀中,声音带了几分恳求的意味:“不会,你不会。”
我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我的尸体还在郭文诺的冰室里,灵魂出窍后能聚形这么久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上天啊,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吧,至少让我亲眼目睹他从生死赛全身而退,我便再无遗憾了。
我安慰性拍拍李越的背,希望能让他好过一点。但是灵魂会消散这件事终究让李越放心不下,他每晚抱着我入睡,出门也把我带上,日日形影不离,还研究起灵魂学说。
有本古籍曾这样写过:灵魂力量强大的人生前必拥有与众不同的能力。
李越对自己的灵魂力量还是有点自信的,提议道:“要不你喝点我的血?也许可以分一点我的力量给你。”
说罢,某人抄起匕首就往自己的掌心扎,我急忙阻拦,不想看见血流不止的惨剧。
李越不死心:“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我连连摇头,心想试一试哪里需要那么多血?我又不是吸血鬼。
李越又说:“那手指?”
两人的视线便齐齐看向李越的食指指尖,大小刚好,血量应该也不多,只不过含在嘴里好像有点……我忽然觉得有些燥热。
李越应该也想歪了,喉结微动,咽了咽口水,哑着嗓子问:“行吗?”
我想,如果灵魂有颜色,我这会儿一定和过年的灯笼一样红。啧,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不干净,不行。
李越目光火热,“那就这样。”
他忽然发起进攻,先试探性轻啄我的嘴角,接着往唇瓣中间挪,等“城门”一开,便咬破舌尖,将腥甜的血液送了进来,扫荡四方。
我仰着头,将血液全数吞下,不知道是被羞的,还是真有效果,面色竟红润了不少。
李越抵着我的额头,眉眼弯弯,浑身洋溢着喜悦的味道,说:“太好了。”
但幸福是短暂的,不到一个月,我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淡,最后甚至连李越都无法触碰。李越明明心里很慌,还故作淡定地安慰我说可能是他最近力量消耗太多了,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我们都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的说法。
随着我的情况加重,李越去图书馆的次数越发频繁。聚灵这种事,网上根本查不到管用的,好多回答都是无稽之谈,无法实践,所以还是得用最费时的方法:翻阅书籍。
图书馆的书上万本,等李越看完,估计黄花菜都凉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所以我让李越把这件事告诉陈鑫他们,希望大家帮着一起找,没想到竟瞎猫碰上死耗子。
队员中有个人叫魏都,他听完前因后果,询问道:“那商河现在就在这儿?”
李越:“对,他在我的右边。”
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他们没有人觉得李越得了臆想症,竟真帮着想办法来着。
魏都分明看不见我,但再次开口即是王炸:“我知道聚灵的办法。”
我:!!!(这么容易就找到办法了?)
陈鑫:“你说真的?现在可不是抖机灵的时候。”
魏都平时嬉皮笑脸惯了,说话经常没头没尾、真假难辨,还喜欢整人,所以陈鑫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但是,李越愿意一试:“什么办法!”
魏都:“找和尚,他们懂这个。”
陈鑫:“黑市没有寺庙。”
魏都:“狱寺山的铜寺不是吗?”
此言一出,大家的怒气值就上来了,认定魏都果然又在耍弄人。
陈鑫:“魏都,都什么时候了?你一天不胡说八道浑身难受吗?铜寺早就烧光了,僧人也死绝了,哪儿还有什么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