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从南非回来……”
“不许说——”
“回来的半年里都在吃婴儿米粉。”
那颂和宣和几乎同时说出口。宣和不惧外甥淫威,坚持说完了
梁茶笑得像气球漏气似的,整个餐厅回荡着噗噗噗呲呲呲的声音。
柯桦转头看那颂,那颂的脖子红了,额头和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他伸手刮刮那颂的侧颈,手落在他后脖颈上。“所以皮肤才这么好吗?”
梁茶收紧漏气的嘴,“哈?”
宣和噙笑看柯桦。
那颂满腔气愤还未来及发泄,紧跟着转成疑惑——吃米粉是米粉好消化,怎么会对皮肤好?
指腹摩擦皮肤产生的酥麻电流似的窜向头顶。
转移注意力就转移,说什么皮肤!
脖子上的红窜到脸上。那颂低头吃饭,压低声斥柯桦:“闭嘴吧。”
梁茶收了笑,靠在椅子上静静看对面两人的互动,他忽然歪头对宣和道:“天降妖孽于宣家,也不是没人压得住。”
宣和抓过他的手扣在自己膝盖上:“你收一只,他收一只。”
“你们是,我不是,少拿我说事。”那颂打断宣和。
换个晚辈敢如此猖狂地指责长辈,早被骂了。但是宣和、宣静怡自知作为那颂的长辈,在那颂成长过程中没给那颂树立正确的感情价值观和良性引导。两个人或多或少有些愧疚,所以面对指责并不恼怒。
“我们是。”宣和不恼反笑道。
“这次我站大外甥。”梁茶收回扣在宣和膝盖上的手,“别学你舅。”
那颂和宣和不像舅甥更像损友,一大一小你来我往揭短互损。柯桦只在那颂落了下成的时候开口帮腔。
原本吃了饭该直接去东门步行街赴约,但是那颂犯食困靠在椅背上打哈欠。两个人在次卧睡饱了午觉,醒来太阳已经西斜。手机里都是钱锦、汪睿几个人的催促信息。
柯桦推着人进台球厅大包的时候,正赶上送下午茶的快递小哥从里面出来。
几乎所有人全都围在吧台上,奶茶果饮、甜点蛋糕、炸串鸭货、小龙虾摆满长长的吧台。
那颂被抢得直皱鼻子。柯桦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群人先起哄叫嚷起来。
“哟桦哥携家属来了!”
“快看大五毕业生——”
“延毕系草泥嚎!”
“大五延毕生都有男朋友了而我还单身。”
“黑长直是轮椅上的变态买的!”
最后一句是汪睿喊的。那颂转动车轮想要走。柯桦赶紧踩了锁轮。他喝道:“闭嘴——开窗户——”桌子上的东西那颂能看不能吃。柯桦觉得闻到味道都是对那颂莫大的残忍。
上次在酒吧买醉那顿酒,差点把那颂喝得吐血。最近,柯桦都不敢在他面前喝咖啡,更别说吃零食烧烤。
钱锦和李大明去开了窗通风。柯桦把人推到窗边的小圆桌旁边。李大明眼睛滴溜溜打量两个人,忽然笑了转头跟钱锦说:“觉没觉得他俩就没变,上次和这次。”
“上次?”钱锦看着天花板回想,“那会儿啊,他俩还玩极限拉扯,现在嘛,”他眼睛在两个人身上扫视一圈,又耸着鼻子嗅嗅,“一股酸臭味。”
柯桦抄起台球杆戳钱锦。“怎么这么多人?”他以为就他们六个。
“李大明说漏嘴了。”钱锦直接甩锅。
“可拉倒!”李大明不忿吼道,“你要点脸!哪个怪兽在群里卖入场券!?他!”他指着钱锦,“在群里说你回来了,想来的找他买入场券。”他又指着桌子上的吃的,“那些就是入场券。”
柯桦气笑了,抡起球杆抽钱锦。钱锦动作利落地蹦过桌子跨过椅子,直接跑到女朋友跟前,推着小女朋友挡枪。
“嗨——桦哥。”钱锦的小女朋友果断躲开,把钱锦让出来,“打吧,我不心疼。”
汪睿和周智把钱锦按在吧台上噼里啪啦一顿拍。
柯桦拎着杆回到窗边,问那颂:“想打吗,不打走。”大包足够宽敞,但是二十多人撒里面,又是k歌又是桌游又是打球,十分吵闹。
“打。”那颂抽走他手里的杆。
柯桦上前推车。柯桦和那颂占了离窗口最近的一张。时不时有同学过来找柯桦聊天,相对熟的柯桦会聊两句,不太熟的又站着不走的,柯桦只能草草应付两句。
一个多小时过去,那颂愣是没找到一次插嘴的机会。
一个同级保研的男同学靠着球桌跟柯桦说了十多分钟,那颂时不时白他一眼,奈何那人根本不看他。
“如果你在,我大概不会有机会保研……”
对于这种来炫耀的柯桦只微笑听着。眼睛盯着那颂瞄准的黑八。人太多,来聊天的人也太多,那颂怒气已经积满了。黑八被一杆戳的蹦起来掉进洞里,一杆清台。
柯桦鼓掌:“漂亮。”
那颂把杆往台子上一扔,歪头瞪一眼他,转动车轮往外走。
柯桦放下杆,经过保研男生旁边道:“珍惜机会。”
那颂即将出门时,柯桦才追上他。
“你他妈是来打球的还是聊天的!”
柯桦还没开口,那颂紧跟着道:“以后少他妈拉我出来!”
柯桦忍着笑点头。
“傻逼!炫耀个屁!老子四届最佳炫耀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