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叶舟这些日子都在盘算要买些甚。
但想来想去,好似除了体质改善液之外并没有想要之物。
囤了十几瓶体质改善液给孩子之外,他就再没买过其他。
就在如此喜事连连中,盛叶舟迎来了会试之日。
经历一整个寒冬,三月的安义府直接跳过春日,直接入了夏。
会试将直接在安义府城礼部外进行。
礼房建在最繁华的金榜大街之上,距离盛府步行只半盏茶的功夫。
天还未亮,柳氏照旧开始忙碌起来。
这回盛叶舟并未让家人送他去礼房,与早早前来的廖飞羽独自出了门。
走到巷口,先后遇到前来送考的蔡杨与甘禾渊。
但他们一人要去书院,一人要去东宫,都只是勉励一番便匆匆离开了。
赵衍被老国公强留在国公府,生怕老师紧张的情绪会影响到了学生。
作为二人恩师,他比两个弟子还要紧张。
“可紧张?”
少了各种热切的眸光,两人倒显得分外轻松。
廖飞羽边走还边啃肉包子,根本没有其他心思。
“软糕可带好了?”
学问方面此刻再多说都没用,盛叶舟就问起十三日中相当重要的一环……吃食。
整整要在礼房中待十三日。
往年经常听到有人在考试途中饿晕被抬出来的。
最严重的一回还听说因为吃了坏的吃食,中毒不治身亡的。
盛叶舟倒是觉得这个传闻并未夸大其词。
安义府的天又热,好些食物放久了肯定发霉,使用过量发霉食物,会死人并不是稀奇事。
所以在吃食方面,两人要重视。
加上……廖飞羽的食量还惊人。
所以昨天盛叶舟破天慌地没有看书温习,而是在院子小厨房里忙活了一整天。
一般的蛋糕肯定不行,但前世有种很硬的欧包确很能放。
加上烧饼和馕,三样主食可交替吃,既能存放时间长久,又不至于腻了去。
“切开分好了,你放心。”廖飞羽连连保证。
盛叶舟还是不放心,故作思考的放慢步子,唤了两遍胖墩儿没反应。
又自个在积分中心搜寻一通,还真让他找到了件好东西。
可保鲜的木盘子。
价格后跟着无数个零,处处透着股用来凑商品数量的既视感。
盛叶舟想都没想,直接兑换了两个。
积分一下子就下去了小半。
“你等等。”
叫停廖飞羽,盛叶舟转身放下考篮,伸手入内,从最底层取出各木盘子来。
“这是我爹从番货船上寻来的好东西,分你一个。”
“盘子?”
木盘子不是很大,颜色发黄,入手还很轻。
“你可别小看这盘子,将吃食放在上头,放几天都不会坏的。”盛叶舟说。
“那我就把吃食全放到上头。”廖飞羽从不会怀疑盛叶舟所说。
他才不管为何如此神奇,反正盛叶舟说了是就是,保准没错。
两人蹲在巷中,又重新整理了考篮,天色渐明才赶到了礼房外。
能参加会试的,大多已是成年男子。
礼房外并没有县试那样遍地都是叮嘱声。
会试的检查比前几场都要严格,检查的搜子从礼房门口排到了街上。
二人没有家眷送考,只默默等着结保的其他几人汇合便排队等待进入贡院。
今日是会试第一日,但考试是明早才开始,今天要做的就是进入贡院,打扫号房就可休息。
头门检查考篮。
盛叶舟两人带的吃食全切成了细碎小块,搜子伸手在吃食里翻找了几下,又伸入口中舔了舔。
“下一个。”
廖飞羽看得龇牙咧嘴,一想到接下来十几日都要吃人家的口水。
好不容易才忍下恶心的冲动,去了二道门。
好在天气炎热,所穿的袍子不厚,搜查便快了许多。
盛叶舟穿着里衣,在一众同样狼狈的考生中进入了贡院。
乡试的号房还算宽绰。
两排号房相隔非常远,廖飞羽的号房在中排,光线有些昏暗。
盛叶舟瞧着他步子一转,很快就消失在了尽头。
而自己拿着号牌,继续跟着官差往深处走,好一会儿才停下了步子。
最后一排的最后一间。
这个位置距离茅房最远,背靠水房之一。
虽没有臭味熏人,但难免会吵闹无比。
不过盛叶舟倒是对此很满意,这里没有任何遮挡物,光线好通风好,空气也不错。
号房内除了桌椅外,竟还多了块木板,完全足够说盛叶舟蜷缩着身子躺下。
终于不用担心晚上再无法休息。
贡院里官差领路的声音一直持续了但半天才消停。
在此之间,盛叶舟枕着手臂,就这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多亏这两年游历在外风餐露宿,饶是木板床坚硬无比,他也能和衣而眠。
前看不着其他考生,后又没人来打水。
进入贡院的第一夜,盛叶舟都在醒来睡去之间过了去。
第二天一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举起打水牌。
而后打开桌板,往旁边走了两步,就打完水。
直到此时,终于是发现了一个缺点。
距离水房抬进,无法活动身子,缺少了运动的机会。
早饭先选了易坏的吃食将就对付,号房角落燃起泥炉小灶,烧了锅开水就着吃饱。
“第一场考试开始,接卷!”
随着监考官高声吼叫,会试正式开始。
***
整整十三日。
饶是准备充分的盛叶舟踏出号房,也脚步虚浮地站都站不稳。
“叶舟!”
比盛叶舟好不了多少的廖飞羽一直在途中等着好友。
两人相见,各自都被对方狼狈的模样逗笑。
“你还笑得出,你可知你现下是何样。”廖飞羽搀扶着盛叶舟,两人就像是两个老者似的,慢吞吞往贡院外挪动着。
盛叶舟笑:“估摸着比你好点。”
十三天没换衣裳,没吃点新鲜的菜。
身上味道可想而知,廖飞羽一张口说话时那味道差点没熏得盛叶舟仰脖。
不过他自己也差不多就是了。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都从对方眼中瞧出了些解脱之喜。
“叶舟兄,飞羽兄。”
走着走着,贡院中又出现了个比他们还狼狈的人。
“郑柏瑜!”
来人脸色惨白,嘴唇都没了血色,扶着墙壁都好像站不稳似的颤颤发抖。
“你这是……”
郑柏瑜从袁州提前赶回家,之后随父母去了祖宅中专心备考。
盛叶舟知晓他回来参加会试,就是没想到会以此形象碰到。
“吃坏了,好不容易才坚持到出号房。”郑柏瑜连连摆手。
“我们扶你一同出去。”盛叶舟有气无力地搀扶住郑柏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