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的手指从触控板上滑过去,PDF翻了一页,是本文艺理论的书。
她也思考过未来。
纯文科的学生,在国内发展总是没那么容易,卷完名校卷学历,本科毕业还不够瞧的,拿到硕士学位也就将将及格。若是一条路走到黑读了博士,千辛万苦发了文章顺利毕业也不会有必定能有个好工作的承诺。
不像许秋白学计算机的,读完本科也就够用了——何况是那么好的美本——他有技术也有资本,给人打工都不稀罕,要自己做老板才好。
也不像游牧云读金融的,在国内最好的金融系读完再去国外镀层金,回来靠爸妈直接塞进四大就好了。
专业选择与职业规划。
这是很重要的事。
然而,在中国,太多的孩子懵懵懂懂地听课、刷题、高考,稀里糊涂地选了专业,却对这个社会真正需要什么一无所知。
也不该怪家长和老师。
因为,大多数人就是这样糊涂地过了一辈子。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车轮碾压之下,人与蝼蚁何异?
孟朝是个女孩子,被这社会戕害得也就更深一点。
上初中考了第一名,会有老师替班里的差生辩解:男孩子嘛,天性爱玩儿好动,聪明着呢,把那股聪明劲儿用在学习上就好了。
上高中又考了第一名,却又有老师说;你是女孩子,天生不擅长物理和数学,学文科吧,学文科的话分数可以冲一冲国内top3的学校。
当然,她最后选中文系也不是完全被忽悠的结果。
那年报志愿的时候,小谈哥哥跟她说过的,文科里想要赚大钱,就只能学法学。
“小孟,我知道你现在缺钱,可你还是先把书念完,这几年你的学费生活费,还有姥姥的住院费,我都可以帮你付的……”
孟朝最后还是选了她喜欢的专业。
到了现在,几份实习做下来,她大概也知道想要赚钱的话该做什么,想要深造的话又该做什么。
桌下的水声,越来越大。
小牧跪在她膝前,那么大的个子,憋憋屈屈地蜷着。
他无法通过视觉判断她是否快乐,宽而糙的舌面欢快地滑来滑去,每刮一下都恨不能刮出一层水儿来。
孟朝托着下巴,懒洋洋地望着电脑屏幕。
小牧舔得是舒服,舒服到她的脚趾都不自觉地抓起来。
“小牧,小声一点。”
她稍微收了下腿,大腿根儿碰到了他粗硬的头发,那块的皮肤很嫩,扎着很痒。
孟朝闲下来一只手,搓面团一样去搓小牧的耳朵。
他的耳朵很软,跟没有骨头一样,捏起来的手感是不错,可总感觉有点异样。
许秋白的耳后根就很硬,一块软骨而已,怎么就那么硬?
孟朝又滑到下一页,慢条斯理地看着书。
男人,其实也就是一根舌头好用。
把其他部位砍了去,只剩一条蠕动着的粉色舌头,安在她的书桌下,也好给她学习的时候解解乏。
哈。
多恐怖的想法。
孟朝意识到,自己的精神压力其实不小。
可她却在血腥和暴力的幻想里,寻求到片刻的心灵上的安宁。
“唔唔——这样可以了吧?朝朝?”
小牧一张嘴,大口大口的水冲出唇的桎梏,其中自然有他的涎液,可更多的是她因愉悦留下的痕迹。
大腿根儿湿得更厉害,台灯的光散下来,照起亮晶晶的一片。
考试的前一页,刻苦读书的女孩儿与跪在书桌之下为她口交的男孩,这场面看着多荒诞?
大人总说,考个好成绩,考好了就有奖励。
那么,她把这奖励提前一点点,也没关系吧?
孟朝如是想道。
“小牧,你舌头怎么长的?这么糙?”
舔得还那么卖力,都快把那块嫩肉舔疼了。
游牧云用手去抹嘴巴,那片亮晶晶的颜色又从唇角移到了手背。他的心思没那么细,一时半会儿想不到那么远,可朝朝从来没这么贬损过他,以前只会夸他舔得卖力又舒服。
再说了,舌头长什么样不是天生的吗?
她总不该这么苛责他。
“朝朝你嫌我舌头不够软不够滑了是吧?”
电光石火间,游牧云琢磨出一点门道。
报复似的,他恶狠狠咬了一口那软肉,黏腻的液体却漫进嘴巴里,每一颗牙齿都舍不得再用力一分。
“小牧,你别这么咬……我受不了……”
他却抬起头,眼睛那里也是亮晶晶的。
“我的舌头不够好,那谁的舌头够好?谁的舌头长得够软够滑够讨你欢心?”
孟朝调整了几下呼吸,视线却始终停留在电脑屏幕上。
真不知道她是定力太好,还是故意气人。
沉默很久。
久到孟朝这本书翻翻捡捡,跳着跳着都快看完了。
游牧云才不想再在孟朝面前哭。
同孟朝相处的日子不算短,他却还是没那么了解孟朝。
孟朝喜欢看男人哭,哭得梨花带雨,哭得我见犹怜,她也就忍不住会多心软一点。
可他却不肯多哭。
“怎么不说话?”
游牧云从桌子下钻出来,拉着她的衣袖,别扭地问。
孟朝叹了一口气,合上电脑。
“多说多错,怕说多了又惹你不开心。”
她哄人的手段倒是一套一套的,可说到底,是他心甘情愿被她哄的。
“朝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表哥,而不是我呢?”
游牧云似乎认定,孟朝与许秋白总要在一起的,兜转了几次也好,蹉跎了多久也好,总归是要在一起的。
孟朝还真搞不懂他这份信心是哪儿来的。
“谁说我选他了?”
说了结束,那就结束。
她和许秋白,不可能再是从前那种调教关系了。
别的都不确定,可至少这一点,孟朝是可以保证的。
否则,Dew那么些约调对象都找上门,她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游牧云却笑。
“朝朝,你明明比我小,为什么总喜欢叫我小牧呢?”
不等孟朝回答,他就揉上了她的脸,又大又圆的眼睛里泄出一点悲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该不爱她。
“等你长大,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