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不出意外的俗套,是一个有情人各散天涯的故事。
大家族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不想继承家业,偷偷跑到穷山僻壤当了名美术老师,女主是当地小镇上的电子厂女工,是个会在菜市场为几毛前的葱斤斤计较,不折不扣的市井小民,两人格格不入,他鄙夷她的小家子气,她瞧不上他的假清高。
直到某天男主被混混围堵打劫,女主路过,不计前嫌的救下他,这是故事的转折点。
和寻常的爱情电影走向一样,天差地别的他们从两看相厌到抵死缠绵,并约好一起去一个更远的北方小镇定居,但在男主家人找来时,女主毫不犹豫地收下巨额支票,毁掉私奔的约定,并讽刺的点破他的异想天开和不知疾苦,两人彻底决裂。
到这儿,故事进行了一大半。
姜好偏头看身旁的陈嘉卓,他支着头,脸上没什么带有主观情绪的表情,像在看纪录片。
她分析剧情,“按照惯例来说,女主拿支票肯定另有隐情,可能是为了让男主死心,回到正常生活。”
陈嘉卓点头,虽然这类片子他看得少,但剧情不难猜。
继续往下看,后续发展果然和姜好的猜测如出一辙。
更狗血的是,男主在多年后发现了女主离开的苦衷,去找她时才知道她一个人去了他们曾经约定的北方,却在某个下班的夜晚碰上酒鬼,不幸遇害了。
虽然俗套,但女演员演技实在不错,去世前走马灯一般的回忆杀和漫天大雪,悲景衬悲情,还是让姜好眼眶一红,落下几滴泪。
陈嘉卓转头时看见她满脸泪痕,就知道多愁善感的小音乐家又难过了。
他给她擦眼泪,有些无奈的安慰:“不哭了,电影都是假的。”
“可我是真的伤心了。”姜好吸吸鼻子,悲观地想起自己,“要是也有人拿支票叫我离开你怎么办?”
“那你收下,买点东西吃。”
姜好一下子笑了,眼睛一弯,又掉出几颗金豆豆,“我说的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陈嘉卓换了张纸给她擦睫毛上挂着的泪珠,“但实际是,我不会让那些人出现在你面前。”
如果和他在一起会受伤,那他会比她更痛苦。
姜好睁大眼睛看他,半信半疑,想了想还是直接将这几天的疑虑说出来,“你可以和我说说你停职的事情吗?”
陈嘉卓抬眉,对她知道这件事有点意外,“何原说的?”
“不是。”她说:“我从手机上无意看到的。”
“停职是我主动提的。”他能猜到,姜好是在担心他还没有强大到能和整个家族抗衡。
她担心他有一天会像电影中的那个男主角一样,被迫在事业和爱情中做抉择。
他思考一会儿该怎么解释,“你可以理解成提前避险,是好事,不用担心我。”
姜好似懂非懂。
“相信我吗?”
她不假思索地点头。
“我们不会被任何人干涉。”
陈嘉卓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来,“去睡觉?”
她说好。
折腾半宿,再回到卧室的床上躺下确实比之前困了很多。
“你明早早点叫我起床好吗,不然我时差调不回来。”
“嗯。”
“晚安。”姜好说。
陈嘉卓问她还难过吗。
她摇摇头,“好多了。”
他给她盖上薄被,“晚安,做个好梦。”
第50章
次日, 姜好八点出头便从床上起来。
两人在餐厅吃早餐时,门口处的门铃响起。
“你今天约了客人来吗?”
姜好知道钟点工阿姨每天都是下午来,而且有别墅的密码, 不需要按门铃。
陈嘉卓说没有,把涂好果酱的热吐司递给她,起身去门口接通可视门铃。
过了一会儿,那边有开门的声音,接着一道狗叫声突兀的从客厅传来。
“buck,坐下。”
男人的声音, 但不是陈嘉卓,说的还是粤语。
姜好回头, 不知道要不要起身去看看。
但很快,进来的人就跟着陈嘉卓来餐厅了。
姜好认出是昨天在环山公路上遇到的那个开库里南的年轻男人。
他比陈嘉卓矮一点, 虽然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弟, 但长相丝毫不相似, 穿一身休闲运动装,美式背头,笑容幅度很大, 露出一口白牙,朝她招招手, “hello,阿嫂。”
这称呼听起来很怪, 但细想又没什么问题,她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你好。”
陈煜朗默默打量姜好, 她有一双大大的钝圆眼,明亮有神, 白皮肤,长得很无害。
他自报家门,指一下陈嘉卓,“我是他弟弟,陈煜朗,你也可以叫我caleb。”
姜好正要开口说自己的名字,却被站在一旁的陈嘉卓出声打断,他拖出餐桌旁的一把椅子,“坐这儿吧。”
陈煜朗耸一下肩,在他指定的位置上坐下。
坐好后,他向姜好说明来意,“我在遛狗,外面突然下大雨,就近来这儿躲躲雨,多有打扰了。”
姜好忙说没事。
桌上的早餐足够三个人吃,陈嘉卓叫他自便,陈煜朗点头,不拘谨地动手挑了爱吃的。
陈嘉卓坐回姜好身边,问她最后一片吐司是涂果酱还是花生酱。
姜好选了花生酱。
陈煜朗打量一会儿两人的互动,心里称奇。
他安静不了几分钟,开始和陈嘉卓抱怨起公司的事,可能考虑到姜好在场,他没用粤语。
也因此姜好能听懂他的话。
陈煜朗直呼陈胜恺大名,话里话外都是嫌弃,评价他脑袋灌的都是浆糊还总自以为是。
陈嘉卓听着,偶尔搭一两句,不说任何带有指向性的话。
姜好默默观察,能看出两人关系不生疏,虽然没有朋友之前的坦诚相待感,但可以处得来。
陈煜朗抱怨完,开始苦口婆心劝陈嘉卓回公司,“二哥,吓唬吓唬爷爷得了,他也叫我去联姻过,老古板年纪大了,别同他较劲咯。”
“好了,别说这些。”陈嘉卓让他打住。
吃过早饭,姜好先离桌回了楼上房间,她和陈煜朗不熟,面对面也没有话聊。
她离开后,陈煜朗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先前爷爷也不同意我娶abby啊,现在不也结婚了。”
“那怎么不办婚礼?”陈嘉卓淡声,问得直接。
一句话便让陈煜朗哑口无言。
各退一步罢了,陈煜朗和他妻子结婚也不见得多爱她,否则也不会连结婚证都是在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前才草草领掉。
他只是不想受摆布,所以才会找个差强人意的人做妻子,挡掉不自由的联姻,也方便他继续在外花天酒地。
但他不敢大张旗鼓办婚礼,过年甚至都只带孩子来老宅,不见他妻子踪影。
他也没想过为他妻子争取一份认可。
没多久,外面雨停,陈嘉卓让陈煜朗带着他的狗回去。
“公司的事如果棘手,可以去找姑姐,我停职后就不会插手任何决策。”
“ok啊。”陈煜朗摸摸鼻子,回得心不甘情不愿,但没办法,对面已经开始赶客。
陈嘉卓上楼找姜好时,她正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和外婆打电话。
之前还在巡演时,外婆就担心她在外面吃不好,让她回西城后来家里住段时间补补身体。
姜好都不在西城,自然没法住回去,今天和他们报个平安,解释了还有几天才能到西城。
下过雨的阳台,空气很清爽。
挂了电话,姜好继续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陈嘉卓不会说她大清早就躺着无所事事是坏习惯,甚至找了条毯子给她把肚子搭上,提醒她别着凉。
他在另一边的躺椅上坐下。
“刚刚陈煜朗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不可能联姻的。”
“我知道。”姜好睁眼,笑得讨巧,“你说过非我不娶的,我很放心啦。”
这种话,换了谁和她说,她都会觉得别人油嘴滑舌。
但陈嘉卓可以叫她相信。
陈嘉卓眸中露笑,认领了这句话。
“非她不娶”对他来说不是誓言,而且一种祝福。
“对了,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呀?”姜好给自己解释,“我就是想多了解你。”
她家的情况他已经很清楚,但她对他的了解好像还不够多。
陈嘉卓很愿意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