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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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羽霏。」老师在讲台上叫着我的名字过去,抽出一张考卷递给我。「满分,看的出你有在努力,以后还要继续加油喔!」
点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我回头朝位子走。四周相处不到一星期的同学朝我行注目礼,每个人的脑袋都写着不敢置信,彷彿先前完全没注意到我一样。
几乎所有人都在那刻望了我一眼,不过凝视只维持了几秒,接着又被持续宣佈小考成绩的老师给吸引回注意力。
我微笑,顿时感觉轻松不少。
从来不太会回应别人的崇敬、羡慕或者意味深长,通常面对这些我都只有脸红的份,想回称讚他们又怕被认为太矫情,或者信以为真太过骄傲自大,我想不管我怎么应付似乎都是个错。
人际关係果然是一个很麻烦的课题。
经过一个转角的时候我准备坐下,感觉我走路的速度很慢,因为回到座位时每个人差不多都领到考卷了。
但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鐘响。台上的老师一脸惋惜的说下次在检讨,接着便急匆匆的离开教室,彷彿多待一秒多加个班都是浪费时间一样。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我旁边的那个同学重头到尾都没抬头过。
他的头始终埋在手臂里。我好奇的打量他,发现他的头发自然的微微上翘,不做作也不难看,只是发色偏褐这点显然忽视了校规发禁的存在,右耳戴着银色的单边耳环,手腕上零零碎碎套着几个叮噹作响的骷颅手环。
大概是问题学生那类的吧。我在我的大脑里下了定论,却也在这时,他缓缓伸了个懒腰。
还打了个哈欠。
然后才意识到我的存在。应该说我才意识到自己仍盯着他,不免怔忡了一下。他倒是毫不介意,睡眼惺忪的对我漾起一个有着浓浓酒涡的微笑。
「喔你好呀,考满分的黄羽霏。」他这样说。听起来他也不是全都在睡觉嘛。
「……你好。」
「有事吗?」他白皙的脸上印了几个红印,老实说有点丑化他的整体。
「……呃,我想是没有。」没有时间整理思绪,我傻愣愣的回应。突然发现这一整个礼拜来这是他第一次跟我说话,甚至是我第一次注意到有他这个人的存在,即使他坐我旁边。也或许他太吸引人注目而我则相反总在角落养灰尘吧。
欸不对,这几天似乎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才对。
「嗯,回头见。」还没向他确认他是否之前都不在,他便搔了搔睡乱的头,搁下一句话然后漫不在乎的消失在我的视线。离去教室前有人看了他几眼,低声说了几句「他又翘课」之类的话。
不过我脑里想的竟然是,一个人想睡觉的背影也能这么帅真是不可思议。
总之当我好不容易收回视线,才发觉有个东西随着他的离去而飘下。那是张纸,而且白的不可思议,因为那原本应该是考卷的,不过隻字未写,顶多在右上角有乖乖的写上班级姓名和座号。
其馀白的彻底。当然扣除老师在考卷上愤怒的红笔和大大一个、传说中的零鸭蛋外。
……呃,收回前言,第一直觉总是最准的。
<言诺,这个名字跟人一样,看了一次就再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