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那厚厚的信封,里面其实是一本封面是皮製的笔记本,而外面的信封是用很成熟的字体写下:给阿广。那看起来像是成人的字,但是又不是我爸妈的字跡,如果是医生,根本不必特地写下我的名字,那到底是谁要给我的呢?
我把录音机收进帆布袋,收了好几次,颤抖的双手才勉强将黑色方块放进袋中,我知道我快陷入思海了,彷彿站在悬崖边缘就要滑落万丈深渊,我几乎要感觉到那坠落感,但危机意识逼我面对现实,我知道我不能就这样算了。一旦我放手,我将永远都爬不上来,回不了正常生活和正常思维。我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如果现在放弃,我将永远记不起来我过去所发生的事,我的身分,他的身分,或是我们之间...
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翻开笔记本,我发现,这是一本日记,一本属于我挚友的日记,而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是随手手札,篇幅或长或短,特别的是,每个篇幅都像是写给某个人的一封信,第一面的开头就是-
阿广:
我真的很想念你,你在哪?
最近,我常常刻意绕到河堤边,常常刻意"慢慢"的经过河堤,我以为,那算是我们的秘密,我们共有的回忆。
我以为,你会在那里。
我以为,你会安静的坐在草地上,看着天空,一如我们以前看着天空一样,有时发呆,有时思考,思考未来,缅怀过去。
我以为,只要不断的让过去的回忆与现在的生活保持连结,只要每天都能看一眼那翠绿的草皮,总有一天我会在那看到你熟悉的背影。
但一切只是我以为。
三个月了,开学三个月了,你一样没有消息,毫无音讯的你让我觉得我被拋弃了,是个过时的朋友。你现在的新生活,一点都不需要我,有新同学陪你吃饭,有新朋友找你出去玩,有新朋友倾听你内心的烦恼,而我的存在只是过去式罢了。
我是隻被遗弃的笨狗,每天都回到当初被主人拋弃的地方守候,以为哪一天主人还会回来,带我回家。
好笨的畜生。
阿广,
你到底为什么不来找我.....
(翻页)
我好烦躁,好像什么事都做不好,今天要跟全组同学一起跟教授讨论一个报告,讨论的时候我一句话也插不上,只是在一旁不时的点头附和。我觉得有点心虚,但他们好像也不需要我,好像有没有我都没差。
好烦。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潦草又杂乱的填满了第二面和第三面的空白)
(接下来零零散散都是他的杂记)
(翻着翻着我看到了一个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