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子柔的父母和又璇连走带跑的奔往手术室的方向。
「子柔呢?我们家的子柔呢?」子柔母亲心急如焚,看到文宇劈头就问。
「还在手术室里,实际情况还不知道,不过伯母放心,家父有交代院长指派最好的主治医师,我们就先静待消息吧!」文宇握着子柔母亲冰冷的手说着,同时和子柔父亲点点头。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好好的吃个饭,怎么会搞成这样?」子柔父亲冷静的问,话语中不难听出有责难的意味。
「是我不好,我把子柔带出去应该要好好保护她。」文宇看了韦尧一眼说。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跟他们起了口角,还动手打了文宇,陈玨也不会和子柔起衝突。」韦尧摊坐在椅子上,双眼血丝泛红,声音里毫无一丝生气。
「又是你,看到你在这就知道准没好事,你害我们子柔难过得快死掉还不够吗?现在还要杀了她你才甘愿是不是?」子柔母亲气急败坏的猛打韦尧。
「够了,这里是医院,小声点,不要动手动脚的,等手术结束看子柔怎么样,到时再算帐也不迟啊!」子柔父亲赶紧制止。
「你最好是祈祷我们家子柔安然无恙,否则我一定要你吃不完兜着走。」子柔母亲气得哽噎,被父亲扶到另一边椅子坐着。
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外一片寂静,大家都在却没人对谈,然大家的心思是一致的,都担心着躺在里面的子柔。
终于,灯熄了、门开了,大伙忙着衝上前去,如同电影演的一般,文宇则紧皱着眉站在一旁。
「医生,我们是方子柔的父母,我们女儿没事吧?」妈妈紧张得声音发抖,努力忍住将要爆发的情绪。
「医生,子柔脱离危险了吗?」韦尧也问。
「对阿,快告诉我们子柔现在的情况。」又璇也急切不已。
看似冷静的方爸爸看到医生也忍不住衝上前抓住医生的衣襟,「你再不告诉我们我女儿怎么了我就衝进去。」
「方先生,很抱歉,我们已经尽我们最大的能力了,但令嬡伤到了头颅,流失了许多血,也有多处内脏受伤,我们全力抢救还是…」医生说不下去了,方爸爸的手也在听到一半时松开了。
「哇……啊……我的子柔……我的女儿……呜……」方妈妈完全崩溃的大哭大叫,她捶打着一旁呆滞的韦尧,「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还我女儿……呜……」因为太激动,她突然瘫软倒地,护士赶紧将她搀扶到休息室。
「你说的是真的吗?」方爸爸老泪纵横的向医生确认。
「真的很抱歉。」医生叹气的说。
「甚么时候可以看她?」方爸爸哽咽的问。
「稍待一会儿会请护士带你们进去,不过只限家属。」说完后医生便离开了。
又璇在一旁摀着嘴不敢置信,脸上早已爬满了泪,韦尧仍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过了一会儿,护士带子柔的爸妈去看她,爸爸举步维艰的迈开步伐,走了二步,手臂突然被拉住。
「伯父,请让我跟您去好吗?」韦尧恳求。
「从这一刻起,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离我们愈远愈好。」方爸爸用冰冷的口气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最后一面都看不到了吗?〞韦尧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中,看着方爸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语着。
「韦尧,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子柔不会就这么消失的。」又璇泪眼婆娑的摇晃着韦尧。
「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是场梦。」韦尧有气无力的说完后,踩着蹣跚的步伐往医院大门走去。
「韦尧哥,她没事吧?是不是?她只是外伤吧?」陈玨在门口等了老半天,没有勇气走进去,看到韦尧出来马上驱前询问。
低着头的韦尧斜眼看了陈玨一眼,「她死了,永远消失了,你满意了吗?」
「甚么?不可能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陈玨倒退了几步,被这噩耗着食的吓了一大跳。
「现在,你可以远离我的生命了吧!我这辈子只要是活着一天,都不希望在我的视线中再有你的存在。」韦尧狠狠的说。
「不会的,方子柔如果就这样死掉,我不就成了杀人兇手!不可以、不可以。」陈玨仍限在惊慌中,没注意到站在她面前的又璇。
「甚么意思?甚么叫做你是杀人兇手?」又璇听到了陈玨说的,抓起她的手腕问。
「赫!我、我不知道,我甚么都不知道,不是我,我只是轻轻的推她一下,是她自己跑到马路上的。」陈玨慌乱了。
「所以子柔的死是你造成的,跟我进去找警察。」又璇拉着她往警察走去。
「不要,放开我,不是我、我没有。」陈玨拼命挣脱又璇的手,快步的跑离医院。
「韦尧,你还好吧?」又璇看韦尧脸色不是很好。
「你带我去见警察好了,是我害死她的。」韦尧恍惚地说。
「别傻了,事情变成这样大家都很难过,你再责怪自己也于事无补,想想有甚么能帮忙的比较重要吧。」又璇忍不住哽咽,最后还是流下了泪。
「连她的最后一面他们都不让我看了,你觉得我还能做甚么?」韦尧的表情充满痛苦。
「好好的活着。」又璇冷静地说出这句话,「我想,她会这么希望的。」
韦尧看着又璇,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便步履蹣跚的离去。
韦尧回到家里,环视着四周,这里充满着她和子柔的回忆。他走到厨房想喝杯水,拿起茶壶看着水流出,让他想到她从身后环抱着他,撒娇的说她也口渴;坐到沙发上,彷彿看到她跳到他身边,软语呢喃的在他耳边说她想去哪里玩,要他带她去。他用力地晃晃脑袋,想把她晃出去,他走出屋外到围墙边想呼吸点新鲜空气,一靠上墙沿,就看到她趴在上头睡着的可爱模样,他真的要疯了。
『方子柔,你是在报復我吗?但你这次不说一声就走掉的方式,真的比我狠心一亿倍,你怎么捨得,怎么捨得…..』韦尧对着天大吼,最后跪在地上、低头哭泣。
隔天一大早,韦尧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抓起车钥匙,却想到子柔曾嘟着嘴、嚷着说她比较喜欢坐他的打档车,她说过的话他都记在心上,却很少照做过,难怪她再也不理他了;他把车钥匙丢在柜子上,拿起摩托车钥匙,到了楼下后花了点时间发动车子,心里想着,没有她的世界,还有哪里值得生活呢?
--一人一次不告而别,很公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