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云不动声色地将那张照片藏在婚纱内头,对谢晟睿派来的人说,“你们都下去吧。我一个人休息会。”
等周围的人都走出去,她清查房间内是否有摄像头。确认完毕后,她开窗把照片烧了。火光在她指尖跳动,她并非没有一丝情感。
但现在都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稳住谢晟睿才是关键。他太精了,这张照片能到她手里,一定有他的旨意。
“叩叩。”门头响起敲门声。
“轻轻,我可以进来吗?”是谢晟睿的声音。
她提着裙摆,去给谢晟睿开门。照片烧成灰随烟散去,黑色的白色的和灰色的交织成以前的回忆。
“怎么了吗,爸爸?”
“没什么,就是来看下我们美美的轻轻。”谢晟睿抚摸她的发丝,望着眼前成为了他妻子的谢轻云,无论看多少遍,都还是那样美。
谢轻云对着谢晟睿浅浅地笑。
稍微聊了两句家常,谢晟睿谢轻云放回去休息了。门合上,谢轻云大口喘气,额角冒出冷汗。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谢晟睿的压迫感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跌坐在地板上,双手合十。一定,一定,世承允还活着。
婚礼照常进行,顺利地举行完仪式。媒体发送通告,告知全世界谢氏集团的董事长再次大婚。
婚后的日常生活,谁都没有打破宁静。互相都藏着秘密,互相都掩饰平静。
“近日,本市最大的黑帮组织Devil的老大世承允已被抓捕归案,被判处死刑,永远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现插播一条报道,世承允已在监狱自杀而亡。……”
这条新闻的全是关于世承允和Devil的罪孽,罄竹难书。当众采访的多个市民都对世承允的唾弃和谩骂,并赞扬本市的警备力量。
明明不是这样的,没有人能比谢轻云知道世承允的好。她捂住脸,泣不成声。谢晟睿工作完从书房出来,看到谢轻云满脸泪,给她提上纸巾。
“宝宝哭的好伤心是认识新闻里的人吗?”
“不……是。”谢轻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只是看到一个犯罪份子落网了,感慨。”
谢晟睿心知肚明,没和谢轻云去计较。他把谢轻云抱在腿上,慢慢哄。他越哄,谢轻云哭得越大声。谢晟睿没说什么,一直静静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即使,世承允是他把他送进去的。
所以,他在地下室看到谢轻云想把世承允救出去,也不觉得惊讶。他在监控看了小一会,在谢轻云把世承允的锁解开,两个人抱在一起时,他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为什么谢轻云会觉得一个在监狱里死了的人会出现在他的地下室。
世承允除了刚开始的伤没添新伤。定期会有人给他喂食。地下室有马桶、洗手池和床。放床的上方有一扇横长的窗户。通过不了人,还装有栏杆。
这间地下室还是他们当初度蜜月时的那间审讯室旁。前几日谢轻云撒着娇和他说,想再去度蜜月的那个海岛。在床上又乖又娇,全依着他过分的举动。原来全都是为了这个打算。
他的小狗,他的妻子,现在在和另外一个男人抱在一起。他们一起相处了十年的时间,有十年的感情。而他和他的妻子,连他们的二分之以都不到。
四年,在这四年里。和他同床共枕的谢轻云在想什么,他不知道。在想怎么在他手里迎合他,在他身下承欢来救另一个男人吗?
“我放你们走。”谢晟睿思索许久,说出了五个字。他看着谢轻云搀扶世承允一步步往外走,经过他身边时,他说,“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谢轻云一路走出大门,用电话叫了世承允信任的二把手。他们一起把世承允扶上他手下的人的车。
“好了,再见。我不和你们一起回去,我要去找谢晟睿。”
她把车门关上,朝车内的人鞠躬,“少爷,这是最后一次喊你少爷了。非常感谢以前你对我的照顾。你救过我的一条命,我也救了你的一条命。我们两清了。”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不会遭遇这些。真的很抱歉。”
世承允太久时间没说话,他吱吱呀呀,最后还是拿着二把手给他的纸笔。一笔一画,磕磕绊绊的写下,你真的要回去?
谢轻云点头。他再写,我有东西给你。他们约定了明天,他会叫人把东西这里在最右边第二棵树下。他嘱咐谢轻云一定要吃。
二把手和世承允聊起组织内的事,“老大,你那天离开组织后。钱宜死不要脸的把你做的事全捅了出来。还好你这几年消失得无影无踪。没被以前世梁泽的势力抓到。”
在回程的路上,车子突然爆炸。两个人死于非命,谢晟睿的人处理好现场,没留下一分一毫的痕迹。
车上有录音设备,把他们的话清晰的记录出来。第二天谢晟睿派人去清扫世承允的家,找到了他说的所谓的药。他在树下放置了普通的维生素,留下这些药去化验。
谢轻云忐忑的回到家,她不知道谢晟睿会用什么方式惩罚她。谢晟睿安静的在客厅喝茶,看到谢轻云也不意外,“舍得回家了?”
听到这句话,谢轻云跪在谢晟睿面前求饶,“对不起,爸爸。惩罚我吧。”
谢晟睿放下茶杯,“是应该惩罚你。那就罚你,禁欲半年吧。这半年内,我都不会肏你,用玩具玩你的小逼,奶子。你自己不准自己玩自己。被我发现了,惩罚加半年。”
这对谢轻云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惩罚,她的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被谢晟睿玩熟了,结果他说不肏她了。她原本以为谢晟睿会把她按在床上狠狠惩罚她。
每一个谢轻云发骚的瞬间,谢晟睿旁观,不做出任何反应和举动。谢轻云受不了,使出百般技艺在谢晟睿前勾引他。
比如,在和爸爸一起坐车,她爬到他的身上乱蹭。谢晟睿也不拒绝,享受谢轻云的主动。却在肉棒硬挺时,自己用手撸,把精液射到除了谢轻云的任何地方。让她看着,想吃的精液被随便浪费。
谢轻云气鼓鼓地坐在原位,心里也明白,这次做了太过分的事情。她过去是对世承允有过好感,时间久了,就淡了。把他救出来,是因为她心里的愧疚感。实施这个行为是因为,她仗着谢晟睿的爱为所欲为。她知道他不会生她的气。
“嘭”
车子拐弯撞到护栏。这一次是谢晟睿商业上的对家,比世承允那次要更拼命。开着车不管死活地往他们车上撞。
谢晟睿扑到谢轻云的位置,把谢轻云死死护在怀里保护她。他后背被玻璃扎进血肉,被用力一砸。不让怀中护着的谢轻云有一点事。
血从他的脑袋上向下流,他保持着清醒,把怀中昏迷过去的谢轻云送到一个女性保镖手里。自己以一敌十。时不时看向谢轻云,确保她周围有十个他安排的保镖保护她,她是安全的。
解决掉所有威胁,他抱着谢轻云去附近最近的医院。他站旁边,随便用纸巾擦拭头上的血迹,让医生先给谢轻云做检查。他先把谢轻云送到病床上,才去处理自己的伤口。
谢轻云身体无外伤,原以为是精神受到刺激所以昏迷,结果她三天没醒。医学鉴定报告上说,谢轻云的大脑出现了脑萎缩。她的这种情况会造成痴呆,记忆力差,失去思考能力等后果。
世承允给谢轻云的药也研究出成分了,正好是治疗精神类药物的药。这是世界上唯一一颗治疗B-739a型药物的解药。在没经历那场车祸之前,吃下是有用的。但那场车祸导致谢轻云大脑皮层传输的消息过于刺激,加重了病情,并使其朝着不可控方向走去。
她会出现记忆障碍,多忘事,失去认知和思考能力,逐渐失去生活自理能力。保守估计还有十年左右的寿命。
她现在才二十岁,再过十年三十岁。这十年,人生最美好的阶段。她要忍受病痛的折磨。仅仅因为他的私心。
他抹杀了她的未来。
谢晟睿失语,颤抖地问医生,“她大概什么时候醒来。”
“可能一周,可能一个月,甚至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答案很残忍。
床上漂亮的小姑娘插着管子用来维持身体机能。在谢轻云昏迷的时候,谢晟睿每天都会给她讲故事。有时候是童话,有时候是晚上的笑话,有时候是谢轻云没经历过的外面的世界。
谢轻云不醒,他就在她的病房搭一个小床,陪着她。他讨厌医院的氛围,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他喜欢谢轻云,他爱谢轻云。在此之前,带着满满的占有欲和肉体的欲望,那都不是爱。
他是一个不会爱人的人,谢轻云教会了他怎么去爱人。如何用心去爱人。
对谢轻云来说,谢晟睿认为自己是个罪人。用强硬的手段把她留在身边,用柔软的态度一步步打开她的心里防线,让她一步步走进他的圈子里被他俘获被他圈养。
他极尽全力留住的东西,终将离他而去。
谢轻云在两个月左右醒过来了,床旁边趴着一个男人。她动一动腿,男人没醒。她看到男人乌黑浓密的头发中出现一根银发。她调皮地想用手揪掉。
男人在她的动作中苏醒,眼中溢满泪水,谢晟睿转过头忍住没在她前面流出。
“叔叔,你是我的谁啊?”眼前的男人一愣,半响没发出声音。
“那你是我的家人吗?”谢轻云笑着看眼前的人。
谢晟睿应声,也笑着看谢轻云。她醒过来就好。他说,“你是我的妻子。”
谢轻云看看她细嫩的双手,再看看面前的男人,有一种不匹配的感觉。晃头晃脑追着他问真的吗真的吗?直到谢晟睿拿出结婚证,证明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谢轻云才相信。
既然谢轻云的意识以及苏醒,身体的各项机能稍稍变好。谢晟睿没让她在医院多待,把她和医生打包回家。
像是第一次来到城西的公寓一样,谢轻云上窜下跳,到处逛,这里摸摸,哪里摸摸。嘴上的话就没停过。
谢晟睿在她旁边看着她活泼的样子,一点一点的给她介绍屋内的设施。小到开关装饰品,大到解释构造。
复杂的东西,谢轻云听不懂,愁眉苦恼的在思考。谢晟睿把它以繁化简,讲给她。把她送到她的房间,她问,“我为什么会在医院啊?”
“因为你得了一种病,会慢慢加重,只有十年的寿命了。”谢晟睿如实告诉她。
谢轻云惊呼,想说但没说出口。谢晟睿接着问,“那你想在这十年里干点什么?”
眼前的少女陷入了沉重的思考,最后接受了事实。她说,“如果可以我想去世界各地到处逛逛,到处参观。”
谢晟睿答应了她。
他们一起旅行了五十多个国家,一起看不同的风景。不像是前几年,走到哪,哪里清场。他们融入了人群当中。
在两年后,谢轻云的病恶化。脑神经压迫到眼睛,眼睛看不清楚东西了。谢晟睿辞掉了手中的工作,专注于陪她。
年过半百的谢晟睿,失去了他的爱妻。他在她的墓旁边留下了他的位置。等他死后,和她埋在一起。
活着人承受所有痛苦。谢晟睿认为他该承受的。
在他们一起生活的十几年里,谢轻云的记忆弱化到十几岁之后。谢晟睿一直陪着她,从青年到少年再到幼年。就像他参与了她从前的人生一样。每当这时,他都会觉得当时的行为可笑。因为吃醋,导致他失去了他世界上最爱的人。
他活该,他前半生做的坏事太多了。上天特意派谢轻云来惩罚他,治他。谢轻云死后,他致力于慈善事业,没在娶,一直守着谢轻云。
他求神拜佛,走遍了所有的寺庙,也没有求中心中所想。他的杀孽太重,佛不渡他。浑浑噩噩过了十年时间,终于走到了一家寺庙。那里同样也不接待他,他就跪在门外。最后,一个心软的住持看不下去,和他说,“下一世在她身边还围绕着其他人。若你懂得退让,有机会和此子修得缘分。缘分也仅仅是缘分。”
“多谢大师。”谢晟睿磕头致谢。他走出了那座寺庙,它消失藏于深山中,再寻不得一丝踪迹。
在此之后没过多久,谢晟睿踏上了寻找谢轻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