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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综合其它 > 不完美奋斗指南 > 六十二你怎么才回来
  祸不单行这件事能特别好的形容翟潇。
  她的人是沉寂下来了,她身边的人却一个一个的陷入舆论。先是付川音,原本廖家清没接的那个本子变成他进组以后,因为剧本逻辑问题,付川音的公司安排了两个编剧进组指导。就整体剧本来说,空降的编剧还是有一定水平的,将剧情整体捋顺了不少,但是却有人利用这件事做文章。
  有人在花瓣爆料付川音“戏霸”,强行带剧本进组塑造大男主形象,还镇压原本编剧话语权,将小说原作者挤出了剧组。即使付川音有一些粉丝晒出了小说一些很不合理的桥段证明剧本改动并不是为了突出男主高光,但成片未出,谁也不能证实付川音带编剧进组的动机。
  舆论发酵以后,有些剧组内部工作人员发声表示修改剧本并不是传闻中的“一言堂”,只是网友已将这些都视为洗白的话术,完全不放在眼里。甚至扯上了翟潇,直言他们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圈内毒瘤,必得铲除讨伐为快。
  这样假的传言,只要稍微了解一点翟潇的演艺经历都说不出这样的话,付川音倒算了,背靠大公司好乘凉,翟潇的资源却一向很虐,虐到从前与她搭档过的演员纷纷升咖,只有她还在二线挣扎。象征演艺人地位的时尚资源以往更是没有,是张影靠着搭上吴辰的线才撕来一个大使的身份。近年拍的作品各个都有口碑,演员本人却毫无进阶,哪个资源咖能像她一样时运不济。只是已被风向带偏了思维的网友只顾吃瓜,人人都能踩一脚两人,更是将陈嘉岚之前与渣男演员关系不错的老黄历又扒了出来。
  付川音还算沉得住气,他进组之后因为集训的原因很少和翟潇联系,只是先前浅浅问候了一下钮晏的事情,这次翟潇问他剧组有什么动向,付川音颇为无奈:
  “制片和执行导演很生气,给所有工作人员开了好多次会,查不出来是谁在网上造谣,只能用这种方式树立威严。”
  “那剧本?”
  付川音语气好了些:“导演还是那个意思,该改的还是要改,不能因为传言多了点就把作品牺牲了,到时候只要呈现的效果是好的,这些脏水我压根不在乎。”
  翟潇隐隐觉得这些事还是冲着自己来的,最近还有将《毕业戏》里最开始的翟潇与学生们辩论的片段断章取义发出来,论证翟潇也是戏霸的帖子,不断补充的细节小料完善着翟潇卑劣的人格,她粉丝群中的老粉每天要发2-3条长对话稳定军心。
  她无计可施,只能安慰付川音也安慰自己:“慢慢来吧,流言是经不住时间检验的。”
  付川音又提起嘉岚和钟松雨,钟松雨作为有编制的演员,网友不好对他编造流言,于是还算安全,嘉岚虽被翻出了老黄历,但她沉寂太久,还没什么曝光度,网友的目光也不会聚焦在她身上。
  付川音有些不高兴:“她是打算跟我们所有人断交吗?松雨哥是恋爱了又不是出轨了,她怎么还在死胡同里想不开。”
  付川音对翟潇出事后陈嘉岚一句问候都无很是不满,他自己在组中分身乏术,确实有些顾不上翟潇的事情,却也请助理询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钟松雨一直是大哥的角色,自然第一时间就跟翟潇对了情况,只有陈嘉岚一直无声无息,也没听说有进组的消息,不知道她的公司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状态。
  翟潇才不会扮演和事佬的角色,她本就是直爽的性格,直言:“听影姐的消息是她去游学了,具体游去哪不知道。她有自己的想法我能接受,但我们之间隔阂已经产生了,我们也得接受。”
  付川音轻轻叹气,谁会想要轻易放弃十几年的友情?嘉岚是,翟潇……亦是,他忍不住问:“你和他…廖家清还好吧?”
  翟潇早已感觉到这二人不对盘,并不多说他的事情:“还好,他公司的事情也很烦心,每天都连轴转。”
  “那你们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办了吗?”
  翟潇在电话这边吸了口气:“他倒是不用担心,鸿星现在最拿得出手的男演员就是他,这几年无非是把他当摇钱树拼命赚钱,过了这个阶段说不定还能更稳固些。我这边倒是有点麻烦,影姐隐隐有让我去国外拍片的意思,想让我在外面多挣点面子回来。但我倒是想歇一歇。”
  付川音并不相信这个工作狂所谓的gap,便也没有顺着她的话说:“国外也可以试试,你刚拿了奖,倒是能尝试去其他地方感受一下。”
  说到这个,翟潇想起一件事:“昨天杨立航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到自己认识的一家动画制作公司和日本anime合作制作了一部动画,里面有一个东方女性角色,问我要不要去试音。”
  “说中文吗?”
  翟潇摇头:“大部分说日文。”她大学修的是表演系和日语系的双学位,日常的沟通和表达都没问题,只是要配音的话,倒觉得不一定会做好,“我的声音也不是那种很苏的吧。”
  付川音却觉得声线是可以调整的:“杨立航是可以定你吗,还是只是告诉你这件事?”
  “他的意思是可以牵线,至于人家用不用我,还是看制作公司的试音结果。现在国内有名的CV很多,怎么会无缘无故用一个毫无经验的我。”
  但是她又会说日语……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翟潇又觉得想去试试的劲头按不下去。她问了张影的意思,几天后独自开车去了北海动画制作公司。
  虽是试音期间,来参与的演员却并不多。翟潇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知道是日本的配音公司也有一些中国声优的资源,很大可能会由公司指名。
  前期杨立航方已经将她的一段声音信息发给了北海,是翟潇看过动画中的一位中华风女性声线试配,翟潇的声音并不算柔美,加上不了解动画新角色的定位,她只能按照自己最舒服的声线来交了试音。
  到她进入录音棚试音的时候,她先照着台词用自己日常的声音念白了一遍,工作人员提示:“请再清冷一些。”
  翟潇品鉴了一下感觉,又念了一遍,对方又道:“语速稍微加快一些。”
  “尽量不要停顿。”
  “拗音的停顿时间不要那么久。”
  “可以起伏夸张一些。”
  翟潇试出了一身汗,换成中文试音后才放松一些,对方告诉她回去等消息,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找回了一点刚出道时候的恐慌感。她这厢在找回初心,廖家清接到了崔迹的电影开拍通知。
  《成名》的本子共修改了16次才最终落在各演员手中,廖家清的角色没什么特别大的调整,当今电视电影作品里,反派角色总是能放开手脚,正面角色却要反复推敲,所以男一号的警察角色经历了数次推翻和重构,已经有了颠覆性的变化,演员不得不重新吃剧本,但崔迹的风格并不会等待。
  崔迹行事风风火火,工作时间多严苛,私下就有多散漫。进组几天,崔迹格外爱拉着廖家清聊天喝酒,廖家清颇感吃不消,却又拗不过这个任性的老头,因此就算在场也颇为敷衍。
  想着有好几日没能跟翟潇好好联络,廖家清又开始翻出剧组日程推算时间,崔迹跟副导演热聊正酣,抽空瞥了一眼独坐的廖家清,见他兴致缺缺,便和副导演打趣:“现在的小年轻都爱玩,比我们年轻的时候敢的多了,不知道这怎么就是个苦行僧,好没趣味。”
  副导演罗铮开始说八卦:“我看还是老家伙们会玩,之前我跟滔搏的老总吃饭,听他们说公司被zjw警告作风问题,然后暗暗处理了好些个高层。那些个人玩女人,给人弄得一块好地都没有,还各种皮肉来往,说出来都渗人。”
  廖家清听这些话觉得不适,喝了口酒想坐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去,便听另一个执行导演搭腔:“他们还是后台不够硬,滔搏那个朱立威脏事干的那么多,不还在公司稳如泰山。知不知道之前那个经纪人入狱的事,就是他给找的替罪羊。”
  提到朱立威这个名字,众人好像都有很多话要说,有一个用一种便秘式的神情爆料:“这个朱总有点背景,好几次以为他要被拉下去了,都不动如山。上次翟潇那个助理不是说什么贩卖淫秽制品吗,背后就是朱立威的侄子在操作,我以为处理这么多人会让他侄子掉层皮,结果就只是被拘留了五天就被放出来了。”
  “什么背景啊?”众人纷纷好奇,那人神秘的摇了摇头,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廖家清坐在一角头脑风暴,甄沁的经纪人入狱与这个名叫朱立威的有关,那石俪能全身而退,与这个人毫无交集的可能性为零。陈若的灰色产业链背后是朱立威的侄子,爆出钮晏入狱细节的又是石俪的手笔,那么石俪和这个朱立威……
  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一合计,廖家清就把自己的猜想和弟弟说了。廖家明听了咋舌:“如果这个姓朱的真的靠山粗壮,那我们就算掌握了信息,也撼动不了他。”
  廖家清明白这点,但也绝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们知道的越多,能做的准备也就越多。知道他们背后的关系网,以后能避就避,不能避的……就看天意吧。”
  廖家明无奈叹气。
  廖家清还没想好是查出了什么再跟翟潇说,还是立刻就跟她同步消息,翟潇那边却也有了动静。一直以来,她都借着自己的亲戚与征信社有所来往,今天她突然收到一个快件,里面是一个U盘,里面阐明石俪为作为一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公司以进口商贸用品为主营,公司股东为一个外籍十八线小明星,以注入外资的形式对公司进行投资。经征信社调查,这个外籍小明星早年与石俪关系颇为亲密,后来在娱乐圈销声匿迹,却摇身一变成了石俪公司的股东。
  这家公司虽然声称做外贸生意,也有对应的办公场所与员工,但只有少量的货物进口,业务量十分稀少,但每季度小明星的注资却是不菲。因查不到公司账目,征信社无法确定公司是否为空壳,但从石俪的商业版图来看,她有多家持股或间接持股的此类公司。有一家现已注销的公司无任何业务往来,每年公布的财务报表上员工薪资福利却是很大的一笔支出,而这家公司曾因为非法集资受到行政处罚,故而火速注销掉了。
  翟潇将这些材料仔细读过一遍,她对这些其实不是很懂,但空壳公司作为圈内最常见的洗钱方式,她不可能毫无了解。这些公司的作用必定是为了洗钱,翟潇还留意到有几家公司投资拍摄了小成本网剧或者短剧,上架的却寥寥无几,更向洗钱的可能性倾斜了。
  证据摆在手里,翟潇却一丝兴奋的感觉都没有。征信社一般为避免打草惊蛇,不会过于深入的查表面证据,而这么明显的线索被轻易查到,就证明石俪有恃无恐,她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靠山。
  抽丝剥茧却仍是管中窥豹,翟潇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到庭院的摇椅中坐下。她望着天空,钢铁森林与污染遮蔽下没有一个星子,翟潇努力辨认着亮光,好像在寻找重重困境的出口。
  情绪,阴暗的诅咒,不忿的怒气,委屈的自艾一股脑涌上来,眼眶干干的,胸口却涌动着烦闷,她抚着躺椅上一个柔软的靠垫,极力忍耐着把它扔出去的冲动。
  好像有谁开门的声音,熟悉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翟潇完全不想隐藏,带着哭腔回头望向来人:
  “你怎么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