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真也学着她的样子摸下巴,“确实麻烦,为什么他们不能听话地自缢呢?我可以提供绳子的,真让人头疼。”
“确实让人头疼,一点都不听话。”
刘海粟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和神情也是在表示赞同,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
“最大的问题,要追兵心甘情愿地掉入我们的圈套。”边关月沉思起来,给这个漏洞百出的计划添砖加瓦,“让追兵以为我们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这事简单,但是剩下的这半剑怎么办?”
刘海粟斟酌说道:“其实不用那么严谨,我们只要吸引来大部分的追兵就行了,剩下的老乌龟,他们不会出来的。”
“说的也是。”边关月想到在幕后操纵一切让她落到如此田地的黑手,肯定不会在此时露头。
“计划改变一下,现在变成了我们会在追杀中受伤疲惫然后走投无路,于是生死存亡之际,我打算接受剑仙传承,这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过来想要打断我,我使出陆求败的半剑。”
“这时候肯定有不少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我们最主要的就是从他们手里跑掉。”
别看现在一波又一波地追杀边关月,其实这还不算动真格的,谁都想做最后的赢家,所以都在犹豫不决。
“而且,我有那么多的朋友,也不知道啥时候就来了谁,咱们得抓紧,干完一票就跑。”
边关月总结说道:“这也是阳谋嘛,所有人都知道我有这半剑,也在担惊受怕这半剑什么时候被我使出来,他们惦记着,我也惦记着,不如赶紧尘埃落定,省得大家都忐忑。”
她叹息一声:“我本来打算想出一个惊天动地的计划的,好让世人知道没了修为的边关月也是他们高攀不起的,谁知道,咱们仨都没这个脑子。”
结果在场三个人都没那个脑子,计划到了最后,就一个字,莽!
奴真漂亮的眼睛转了转,把锅甩给刘海粟,“我年纪小,没见过多少阴谋诡计,就是没想到刘爹那么大的人了还想不出什么好的计划,不过也对,要是刘爹是城府深沉的人,也不会混得那么惨。”
“看来我以后得多动动脑子,成为刘爹的智囊。”
这时候她又愿意承认自己年纪小了。
边关月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的辫子揉乱,“古灵精怪。”
奴真甜滋滋地冲着边关月笑。
三个人都是行动力极强的人,说干就干,绝不拖延。
在下一次追杀到来时候,三人发挥出来了精湛的演技,从火力全开一点点到疲于应付,每个层次都被她们演出来了,还演出来了趣味,非常投入其中,偶然对视的时候还赞叹地看对方一眼,感叹对方演得真好,自己也不能输。
只是戏演得再好,也架不住配角蜂拥而至。
最后到了西域的断鞘谷,边关月是真的筋疲力尽了,这不是演的,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燃烧,喉间满是血腥味。
边关月是被奴真搀扶着走进断鞘谷的,她靠在石头上一动不想动,看着奴真在山谷里布置阵法。
她们能跑出包围圈是真的不容易,这次的黑衣人直接出动了三个化神期,八、九个元婴,二十几个金丹。
什么时候金丹期修士都成了消耗品?
刘海粟则是在闭着眼睛感受断鞘谷的刀气,身上气息一点点提升,良久,睁开眼睛,眼中刀芒一闪而过,“关月,你那半剑用了也没关系,我可以引动断鞘谷的刀气。”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绕路,路过断鞘谷的原因。
边关月笑得露出大白牙,略显阴森,“那就给那些隐藏起来的家伙一个大大的见面礼。”
“都是我应该做的。”被奴真、边关月熏陶久了,刘海粟说话也不自觉地带上阴阳怪气。
顿了顿,三人同时哈哈大笑,笑声很畅快。
对于边关月来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根本不行,通通都是屁话,她憋不住这口气。
有仇当场就报,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再报复回去,小人报仇,从早到晚,这才是边关月。
而奴真和刘海粟也是这样的人,一言不合干他丫的,要不然怎么是她们玩到一起呢。
“帮我护法吧,这出戏该结束了。”边关月眼中满是迫不及待。
边关月把心神沉浸在识海中,看见那个粗糙的小石印,上面刻着一柄剑的形状,一点都没有剑仙传承该有的格调,往外一扔,都不一定有人捡。
不过陆求败那家伙穷嗖嗖的,也没什么好东西。
作为陆求败选定的传人,边关月很顺畅地打开了他的传承,她倒是想看看里面有什么。
……嗯,石印里的东西很符合陆求败的气质,就一本剑谱,外加陆求败的醍醐灌顶。
也不算醍醐灌顶,就是陆求败演示一遍剑谱。
不过对于一个真正的剑道天才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边关月没了修为,不走以前所修的青玉剑道,那她还是边关月,剑道就算千变万化,对她而言,也没有任何门槛,非常好懂。
可惜剑道就在她脚下,世上的人却不如剑道那么好懂。
陆求败不愧剑仙之名,败也只败给了天道,他的剑霸道得浩浩荡荡,只要出剑,天地之间只有他的剑存在。
一招一式带着陆求败的风格,横行无忌,这一点边关月和他很像,怪不得他会选边关月做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