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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津兄!”
  李徐应声看过去,不自觉地扬起唇角。
  不懂事的小童长成了不懂事的少年。
  少年穿着红色劲装,明艳的面容上挂着一抹动人的笑,一双凤眸宛若秋水,未施粉黛双唇仍似点绛朱红。
  朝他跑过来时像是一团火,一团只在他心中燃烧的火。
  “阿辞,你怎么没去校场?”
  “见你一面就走了。”谢辞缓了口气把字条塞到他手中,“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刚学的,来不及了,我走啦!”
  “慢些跑!”李徐看着远去的身影略感无奈,小心将手中字条展开,眼睛随着墨迹怔住慢慢化开一汪春水。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准备逃跑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泛黄的字条上字迹歪歪扭扭,已然浅淡得快要看不清。
  书写之人早就忘记是从哪本书中翻到了那首诗,唯有收信之人仍记得那天心跳得很快,记得双手差一点就要捏不住字条。
  李徐含着泪注视眼前的人,然后字条随着期盼一起被撕得粉碎扔到了他身上。
  “我活到现在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了你!”
  纸片落在身侧和衣袍上,李徐低下头慢慢捡起一片,碎了的字再难辨认清楚。
  他瘫在地上小心翼翼一片一片将撕碎的字条收集起来,自己也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散落的纸片还没有收集完就被无情打散。
  “何必在这儿营造情深意重的模样骗人骗己,恶心至极,若是可以重新开始,我一定一辈子都离你远远的。”
  “重新开始就能改变吗!”李徐突然站起身一把攥住谢辞的手腕扯到身前,“你已经没办法离开了。”
  “放手,放手啊!”谢辞用力挣着向后躲,却被抓得更紧控制住了双臂,“滚开!别碰我!”
  “一天说几遍骂几遍不累不腻吗?”
  李徐一只手便将谢辞的双腕钳制住,将人压到身下轻抚过唇瓣,眼中的泪不知在何时彻底干涸。
  “你又逃不掉,何必白费无谓的口舌,不如乖一些,配合一些,我们都好过。”
  “你放开我..”谢辞反抗不过渐渐不再挣扎,只是绝望地悲凉地看着对方,“你又要强迫我?倒不如杀了我,留一具听话的尸体来得好。”
  看着那双眼睛李徐无声长叹,躺下去将人抱紧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因抗拒而颤抖的背:“夜深了,乖乖睡觉吧。”
  谢辞没再反抗,他不能保证不断地激怒最终伤害的不是自己。
  抱着他的这个人本该最是熟悉,甚至不久之前他们还两厢情愿地温存缠绵,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陌生极了、厌恶极了。
  “阿辞,我真的很爱你。”
  圈着身子的手臂又紧了些,谢辞蹙起眉冷漠地反驳道:“这不是爱,只是无耻的占有欲作祟,你...根本不爱我。”
  李徐闭上眼睛,解释的话卡在嘴边说不出咽不下,他靠着卑劣手段锁住了他的心上人,也因卑劣手段换得了生不如死。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现今的一切已经是他在艰难取舍中能承受住的最佳选择了。
  就这样吧。
  在他身边恨他,总比老死不相往来好得多。
  凉风吹动窗棂,长夜过去渐见天明,从无话不谈到无话可说只用了几日时间。
  几乎一夜未眠,听到身边的人离开,谢辞慢慢睁开了眼睛。
  等到脚步声远去,他起身下床前后窗看了一圈,只有殿门外留着两个没见过的小太监候命,李徐今日穿了朝服,即便最快的计算也要半个时辰才能回来。
  没有看守、李徐不在,对他来说是个难逢的好机会,虽是下下策但也只能赌一把,只要能见到姑祖母,就有最大的希望可以离开。
  他尽量放轻脚步朝书案走,手还没碰到东西,寝殿外的守着的两个小太监便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手里端着刚送过来的早膳。
  “公子醒了便先用膳吧。”
  碗盘放到桌子上,两个人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是什么?”谢辞拖着脚上的锁链走到桌子边,两个小太监自动无视了锁链声向他介绍餐食。
  “有松子粥、龙须菜、丝鹅粉汤、炉煿肉、枣豆糕、桂花糖藕,公子趁热先用膳吧。”
  谢辞盯着桌面看了一会抬手挥过去将所有盘子打落,瓷片吃食散了满地,两个小太监惊愣住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喜欢,我要吃鹿脯喝酒。”他指向其中一人道:“你,去叫人送来。”
  被指到的小太监站在原地并没有做出反应。
  “有谁像我一样可日日住在皇帝的寝殿?”谢辞弯腰拎起链接镣铐的锁链晃了晃,“他离不开我,所以别让我不高兴说错话,丢你们的小命。”
  “是..奴才明白。”
  “明白还不快去!”
  “是是,奴才这就去。”
  支走一个,谢辞将注意力转到另一个身上道:“愣着做什么?难道要我来清?”
  留下的小太监连忙跪下去开始清理地面狼藉。
  谢辞去书案将看好的砚台拿起来慢慢走回去,仔细衡量力度后迅速过去敲到小太监的枕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