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那样做?”谢辞怔了一会,不可置信之后又觉得的确没有什么是眼前这人做不出的了,“你真令人恶心!”
“是!我恶心我卑鄙!”李徐站起身上前握住谢辞的肩膀,“可之后你愿意了,你答应和我在一起,那之前的事还重要吗?”
谢辞一把拨开对方的手:“当然重要!你趁我醉酒不清醒用卑劣手段,转过头却将责任推到我身上!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若是你没有乘人之危,我根本不可能和你做那些!”
“不,不是这样,你心里是有我的,你是爱我的阿辞,你..”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李徐定住心头涌起悲痛,悬着的双手愈发无措,眼睛慢慢垂下去,睫毛遮住了不受控制的泪:“我知道了,休息吧。”
“你若是还有一丝羞耻心,便离我远一点。”谢辞拎起脚腕上的锁链冷笑着看向对方,“但看起来,皇帝陛下不是个知道礼义廉耻的人。”
“你说得对,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的无所谓。”
得到这样的回答,谢辞知道没别的法子,只得压抑怒气背对着李徐躲远些躺下去,安心度过今天明日再搏一搏逃走。
李徐静静站在床边盯着那道背影看了许久,慢慢脱下袍子躺到外侧,犹豫一会还是过去把谢辞搂进了怀里。
但意外的是谢辞并没有反抗,李徐感受着来之不易的岁月静好,觉得蹊跷到诡异。
“阿辞,你...睡着了吗?”不是睡着了,怎么不挣开他?
“你放我走。”
平静的要求仍含着恨与怒,李徐小心收紧手臂尽量温柔地回答:“除了这件事不行,其他都可以依你。”
“让我杀了你也可以?”
李徐想想认真道:“我不能死,想出气的话可以扎我几刀。”
“不死出不了气,那把链子解开。”
“链子解开你会跑,和放你走算同一件事。”
谢辞突然挣脱开,眼神冰冷地坐起来看着身侧的人:“你要锁我到什么时候?我是你的狗吗要被拴着!”
“胡说什么!”李徐厉声反驳,跟着坐起来轻轻捏住谢辞的双肩,眼中流露出源自内心的真诚,“阿辞,你是我的命,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呵。”谢辞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挣脱对方的手冷笑道:“但愿你自己能信了这话。”
“我说的...是真的。”
李徐垂下头,骗局一旦被戳穿,再多的真心话也不会被当真,这道理他是知道的。
“阿辞,要是你看着我实在讨厌,我..可以给你寻一个侍妾,你不是...喜欢漂亮的姑娘吗。”
费力将可以妥协的建议说出来,心中的酸涩一浪接着一浪,李徐攥紧拳头,继续艰难地让步。
“两个..三个也行,选..选你喜欢的,陪着你,这样可以吗?只要你别离开我..”
谢辞听着发癫的话,转身背对着躺了回去:“你无药可救了,不是所有人都与你一样恶心,你最好不要再碰我。”
“我不明白,阿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李徐心里一点点趋于崩溃,“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对你现在做出一些弥补。”
没有人教过他现在该怎么办,他明明只想留住自己的心上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先生在讲往圣先贤时,不教他怎么留住他的心上人呢。
“我忍着一切从六岁到如今,这十四年来我认着仇人做母亲,看着仇人在我与阿姐的痛苦上享乐,现在终于报了仇,可报仇之后为什么没有感觉那么好。”
他小心地伸出手握住谢辞散在身后的一缕头发,又开始在彻底狠下心和情深中徘徊不定:“要是我不报仇,不做皇帝,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发丝在掌心中流走,谢辞再次坐起来朝他狠狠泼上一盆冷水。
“别把自己那颗龌龊至极的心,用不得已三个字洗干净,你的苦衷不是你害我的理由,我对你,问心无愧,你对我,忘本负义。”
“那件事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阿辞...我真的没想害你,我有解药的....”李徐掩住脸愈发痛苦难捱,“那只是暂时的,本不会对身体有任何伤害,我真的没说谎。”
“我只是不想让你和谢扬去北境,你发现身体异常就一定会留在皇城养病,若是我预想到宫宴上及罗伽诃会不断挑衅,我绝对不会那样做,阿辞...我真的没想到..”
他急着握住谢辞的手哀求道:“你想怎么报复我都行,别像现在这样不吃不喝,别离开我好不好?”
谢辞想抽回手,却被攥得更紧了些,李徐眼泪含着的泪滴落下来,咸与苦涩中是已然崩溃的慌张无措。
“母妃和阿姐都扔下了我,我只有你了阿辞,只有你在我身边,我的心才在跳动血才是滚烫的,我才感觉自己在真实地活着。”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一辈子不好吗?我会永远永远对你好,永远永远只爱你一个人。”
李徐突然想到什么飞奔下床,将远处书案上木盒中的书拿出来,书页翻到中央,夹着一张泛黄的字条。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字条,回去呈到谢辞面前,眼睛填满了期盼地笑:“你看,这是你写给我的,我一直留着,你对我是有情的对吗?”
“阿辞,你喜欢的我都会给你,你若是觉得无聊了,我们就出去玩,过几日我便将松雪别院中的桂树移栽到这里,入秋便开花了,又可以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