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洲早已不是少年,然而爱恋之情犹如少年般火热外露,坦荡。
书房内,两个人隔着不远的距离相对望。
“你在阻挠我。”宋衍语气笃定,闪着精光的眸子冷静地看向对面的少年。
这个他从未倾注过父爱的少年,他神色沉稳,面对他的质问也面不改色,眉眼间隐隐约约还显露出丝丝威严,这倒是让宋衍有点诧异,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儿子倒是成长得极为出色。
“对。”宋知洲毫不迟疑道。
“你喜欢她!”男人的声音冷了下来:“那可是你的姐姐!”
这个她是谁,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言语间也就带上了火药味。
宋知洲嗤笑:“那她还是你的继女呢,你怎么下得去手?”
少年看向男人的目光颇为冷漠平静,全然没有对所谓父亲的敬重。
明面上还有周翩月这个宋家主母,难不成他要沉若言当他的地下情人,脸可真大!
“那又如何?”
“你可以,我自然也可以。”
两人互不相让,争锋相对。
“就凭你?”男人背靠后椅,身体向后仰,十指自然交扣抵在桌面上,眼神以及举手投足间展示出他高高在上的姿态以及对少年的蔑视。
宋衍不认为连商场都还未涉足的毛头小子可以从他手里抢人。
“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起码现在姐姐可是更喜欢我呢,我的父亲。”少年神情散漫,语调悠长,吐出的话语格外讽刺。
宋衍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若言对他的感官并不好。但有那个自信,凭借着自己的资本与权势未必不可以把人留在身边。
“那我拭目以待……”宋知洲慢悠悠睨了他一眼,起身离开。
宋衍看着少年挑衅离开的背影,气得立马打了助理的电话,吩咐人停了宋知洲的卡。
虽然在其他方面他对宋知洲不管不顾,但在金钱方面他还是做足了面子,叫别人纠不出错处。但现在……他倒要看看失去了物质上的保障他的儿子能不能还硬气得起来!
可是这对宋知洲来说早算不得什么威胁,从重生回来的那刻起他就在丰富自己的小金库,建立自己的势力,不然又怎么能给宋家公司使绊子呢。对于这种小儿科的手段宋知洲笑着摇了摇头,转眼抛之脑后。
料谁也想不到,少年的躯体里早已换了一个芯子。
若言正处于高叁的关键时刻,两个心怀鬼胎的人都默契地避开了她,而在暗地里默默较量。然而再紧张沉重的学习氛围也总是缺少不了八卦与调剂品。
高叁重点班的众人纷纷探着头,耳朵竖起,生怕错过后门走廊那对男女的对话。
长身玉立,面容清秀白皙的男生红着脸看着对面的少女,羞涩却清晰地开口:“沉同学,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男生眸中满是欢喜与情意,年少的慕恋总是青涩得像颗果子,带着动人的稚嫩。
宁城已进入深秋,天气凉寒,也没能降下他脸上通红的温度。
若言看着对面的少年,语气真挚:“不好意思同学,我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主要以高考为主。”
她面色淡然,语气低柔,自然得像是在说今日的天气晴朗宜人,而不是拒绝别人的告白。
闻言,男生神色黯然,却并不意外。这叁年他就没见过女神答应过任何人的告白,这次来也不过是不想留下遗憾。
青春,本就该直来直往,轰轰烈烈。
男生释然地离开了。
若言正想回教室时,眼角余光却瞥到一个熟悉的人。
少年正值发育期,身量猛的往上蹿,短短半年就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
“姐姐。”
宋知洲收回看向离开男生的背影的视线,唤了一声眼前的少女。
“准备上课了,你快点回去吧。”被名义上的弟弟观看了全程被告白的场景,若言还是感觉有些尴尬。
“下节课是体育课,我可以自由活动,姐姐你们下节课不也是体育课吗?”
少年的声音轻柔又夹带着些许沙哑,望向她的目光期待又晶亮。
若言不自在地偏过头去,不看他,“那你有什么事吗?”
实在是他的心思太过明显和炙热,她无法说服自己少年对自己的好只是单纯的姐弟之情,于是相处中总觉得多了几分尴尬。
宋知洲没有忽略她的不自在,他不想隐瞒自己的情思,更不想把她推向别人,那自己争取主动又有何不可?
“今天是我的生日,但我不想一个人,姐姐你可不可以……陪陪我……”
他语气中的落寞谁都听得出来。
若言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表情有些不忍,又想到他的处境,心软了下来:“好,今晚和你出去吃饭好不好?”
“一言为定!”他的眼睛霎时就亮了,眸中明晃晃地映着一个她。
若言不免有些动容,脸上顿时染上热意,晕出一抹粉红。
宋知洲望见,眸中划过一闪亮光,“那我们现在走吧。”
说着他不容拒绝地牵起了她的手,若言挣了挣,没挣脱也就随他去了。
两人请假很容易,基本就是一句话的事,因而轻而易举地出了校门。
一出门宋知洲就带着她直奔定好的餐厅,看来是早有预谋,若言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
少年面不改色,淡定带着她入座,笑着将菜单递给她。他打定主意从现在开始了解她的一切,慢慢融进她的生活。
若言点好菜后将菜单递回给他,宋知洲瞥了一眼,认真记下她的喜好。
少年想要讨好一个人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在吃饭时有分寸妥帖的举动让若言心情也十分不错。
正准备离开时,宋知洲伸手揽住她的肩,半拥着她往顶楼走去,边走边解释:“姐,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若言疑惑地看着他:“明明是你的生日,你给我惊喜?”
他闻言轻笑不语,最好的惊喜现在不就在自己怀里吗?
由于这个插曲,若言也忽略了两人姿势的亲密,听从地来到大厦顶楼。
顷刻间,天际绽放了绚烂耀眼的烟火,色彩缤纷,像极了被打翻的油画盘,一笔一划皆是艳丽。
若言看着满天的火花,不由得怔住。
美丽,耀眼,震撼。
“真美……”她不由得喃道。
宋知洲满心满眼只有仰头欣赏着烟火的她,灼灼火光下她的侧脸莹莹如玉,平添几分温柔,近在咫尺。
他顺从内心,从背后伸手紧紧锢了她盈盈一握的柳腰,不再端着无害的外表,骨子里的强势尽显。
若言恍然感受到腰间的炙热,反射性抬手按住那双有力的双臂,可因为姿势,整个人还是处于少年的怀抱中。
“你……别……”
她有些慌张,为着他的强势,也为着这难言的氛围。
宋知洲弯下腰,薄唇轻贴她白嫩耳垂,亲昵而不放纵,“姐姐,我喜欢你。”
唇瓣启合间吐出的灼热气息烫得她浑身一抖,手脚开始发软,声音有些颤:“我们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若言就算闭上眼能感受到自己腰间那炙热的温度,稍稍一抚摸就能让敏感的腰肢软下来,她有些无力地瘫软在他的怀里,眉眼带着羞怯的晕红,秾艳可人。
少年轻笑,心情甚好,抬手轻捏住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掰正,两人面对面,但他的另一只手仍然不屈不挠地搂着她。
“睁开眼好不好?看看我姐姐……”
怀中的人不答,他就沿着她的额头温柔而又细致地轻吻,见她没有明显的排斥与抵抗,宋知洲动作与力道更是大了几分。
若言有些不安地睁眼,却一眼栽进了他如星海般的眼眸,暗沉深邃,带着浓浓的欲望与渴求,他眼睛一眨都不眨,只是执拗地盯着她,等待一个答案。
若言紧张得捏住了手中的手臂,垂眸不语。
宋知洲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他试探性地吻了吻她柔软的红唇,唇齿间仿佛都带上了迷人的清香。少女还是没有反抗,他大着胆子轻轻舔了舔,将两人的唇都染上了水色。
两人的呼吸都逐渐急促起来。
他喘着气,难耐地抚摸着怀中曲线玲珑的女体,向她祈求着:“姐姐,张开嘴好不好?嗯?就亲一下下……”
若言被这强势的男性气息包裹着,浑身上下都在发颤,清眸不禁泛起了迷离的水雾,喘息间红唇微启,她迷惘地抬头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办。
而宋知洲看到她这幅样子,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动情的人不止他一个。
他强势迅速地吻了上去,不再浅尝辄止,软舌探入了她甜润的口腔,细细与她纠缠着,小舌羞涩地躲闪着,他用十足的耐心轻哄着她,吻遍她的每一处清甜。
少年激动而餍足,但唇瓣仍是半刻不离地霸占着她的小嘴,两人唇舌交缠处水色十足。若言被这酥麻的快感搅得头脑发晕,脸上红霞遍布,她不断躲闪着少年灵活的唇舌与越发升高的体温。
宋知洲的手难耐地隔着衣物抚摸着那细腻温热的纤腰,身体里的火越烧越旺,怀里人细小甜腻的娇喘都让他无法自抑,双眼通红。
“够……够了小洲”她含糊着出声,声音是说不出来的妩媚软和,恍惚间她自己听了都脸红。
好在宋知洲还留有理智,两人缓缓分开时都能听见黏腻的水声,双方水唇是肉眼可见的红肿艳红,可见他吻得疯狂。他眼眸一刻不错地欣赏着她妩媚娇红的脸庞,如春睡海棠,迷人耀眼。
他动作温柔地替她清理,双手稳稳揽住她发软的腰肢,哪怕她狠狠瞪着他也不松手。
他有这底气,哪怕现在她并没有多喜欢他,可也不排斥他的存在,更是心甘情愿地软在自己怀里任自己亲吻。
宋知洲觉得自己幸福得都要笑出声了,事实上他也的确笑出来了。
若言听着他得意而又放肆的笑声,羞恼不已,狠狠掐了他一把,回去的路上目不斜视,不再看他一眼。
宋知洲对她的小脾气照单全收,总归他今天占了大便宜,只是眸色深沉地望着她红肿的唇,想着下一次如愿打上自己的标记。
两人在夜色还未太深时回到了宋家,令人意外地是许久没回家的宋衍正端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一进门就望进了他那双深沉幽暗的眼眸。
他修长白皙的右手端着一杯咖啡,可见在他们进门前他正在喝,若言心一跳,雪白的小脸紧绷起来。
依着她对宋衍的了解,他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喝苦涩提神的咖啡,越是生气周身的气息越发温和。
宋知洲感受她的紧绷,安抚地牵住了她柔软的小手,直直地朝着男人回望了过去。
而宋衍此刻确实很愤怒,当他看到少女那艳丽红肿的双唇时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雪白的玫瑰也会因为别人而染上绮丽的色彩,回忆起少女动情时比叁月春桃还要动人的粉意,他心里漫天的怒火专为冰冷的杀意。
宋知洲该死!他看向少年的目光充满了怒火。
“言言早点上楼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宋衍缓缓将咖啡杯放下,语气一如往常的柔和。
“好。”若言垂下眸应道,抽出被少年握住的手往楼上走去,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再激怒这个在气头上的男人。
宋知洲看着纤美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后才冷冷地看向男人,语气冷得像凛冽的冬雪,“不要妄图用你的身份来做一些卑劣不堪的事,她不会永远听你的。”
在场的人对少女为何顺从的原因都心知肚明,一个无权无势的学生怎么对抗庞大的集团呢?
“起码现在她还在这里,还在我的手心。”宋衍毫不掩饰自己的卑劣。
怒火使他儒雅的面容显得更为沉静。
宋知洲闭了闭眼,想起上一辈子她暗淡消逝的结局就不禁悲从心来,眼前仿佛弥漫着朦朦胧胧的血色。
“你要是真的爱她,就要学会放手。”
“不可能!”男人捏着杯柄的手指用力得发白。
“那没什么好说的。”
宋知洲此刻心中对名义上的父亲的最后一丝情分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