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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之后,系统的通报声在毕景卿耳畔响起:【恭喜,韩谨好感度上升至20点。】
  *
  凌晨两点,毕景卿等到韩谨熟睡后,悄无声息的回到梁莫言所在的客房,意外的看到男人倚在床边看书,床头的灯还是亮着的。
  他迈进屋的脚步尬住,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回来了。”梁莫言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合上书抬眼看他,“过来。”
  他总能把简洁的字句说出不容置喙的气势,所以哪怕此时此刻神情态度都是温和的,毕景卿也丝毫不敢反抗。
  和梁莫言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服从已经刻入他的本能。
  走到床边,男人揽着他的腰,把他抱到怀里,借着暖黄的灯光,捏着下巴细细打量。
  脸上的妆被水浸过后去了大半,比线条柔和的清纯更冶艳的五官暴露出来,白皙脸颊上的红晕还没褪去,连眼皮都泛红微肿……一副被狠狠欺负过的样子。
  冰凉的手指抚过破皮的唇角,伴随着透着凉意的话音,毫不留情的加重力道碾过。
  “嘴巴破了……你对他倒是好。”
  听出梁莫言话里的火气,毕景卿连呼痛都不敢,只能忍着疼,可怜巴巴的抬眼看他。一双眸子怯生生的,像畏惧主人发怒的小猫。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好像也是类似的情节。”男人似笑非笑,“我还挺好奇你的本事的,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试试?”
  “不,不行……”毕景卿吓得瞪圆了杏眼,“梁总,我们有约在先的!”
  “他行,我就不行?我同意你去帮那个傻小子不假,却没允许你做别的事。”男人眯眼看他,浓密的睫毛低垂,漆黑如墨的眼眸越发慑人,“是你先破坏约定,难道不该罚?”
  他的语气让毕景卿觉得有些不对劲,眼神飘向床头柜,果然在那里看到两点鲜艳的赤红色——是红宝石!
  他瞬间打了个寒颤,仿佛被尖锐的冰锥扎了个透心凉。
  他是什么时候换成红宝石袖扣的?!
  毕景卿最害怕的,就是这个状态的梁莫言,明明举止仍是优雅衿贵的,压迫感却直线飙升,恶意仿佛能顺着漆黑的瞳孔流淌出来。
  他是真的打定主意要用这种方式“罚”他。
  毕景卿心里警铃大作,猛然发力挣开男人的手臂,翻身下床,朝着门口跑去。
  直到他的手搭上门把手的时候,男人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小家伙,你确定要破坏规则?我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你滚出韩家。你可要考虑清楚,迈出这扇门,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毕景卿的手顿住了。幽闭的房间和不动声色的威胁唤醒某些不好的记忆,他连指尖都在颤抖。
  他望着金属质地的门把,无比渴望按下去,逃出去,离身后这个危险状态的梁莫言越远越好。
  他没有回头,脑海里却清醒的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梁莫言时的场景。
  光线昏暗的空间,奢靡昂贵的家具,高定西装包裹住每一寸皮肤,却掩不住男人黑雾般蒸腾的恶意。他游刃有余的坐在那里,脸上带着笑,好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失态,修长的指尖牵着线,轻描淡写间就将人化作傀儡——像个游戏人间,以玩弄人心为乐的恶魔。
  那时候没觉得,现在回忆起来,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不知道是前生还是梦里,他也曾经遥遥望见过这样一朵优雅盛开的恶之花。
  “考虑好了吗?”男人的语气里满是从容,似乎笃定了他不会拒绝。
  毕景卿深吸一口气,转身道:“考虑好了。”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前功尽弃,不能一次又一次被梁莫言吓到逃跑,韩谨再也经不起他一丝一毫的逃避了。
  更何况……梁莫言至少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这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他不能随心所欲破坏规则。既然承诺过,就要说到做到。
  “我接受惩罚。”他直视着男人,铅灰色的瞳眸洗去惊慌,重新变得明亮坚定,满是一往无前的勇气,“但要由我来掌控。”
  既然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那至少要争取一下自己掌握节奏的权利,还能少吃点苦头。
  梁莫言饶有兴致的靠在床头,成功让毕景卿露出窘迫之色。
  他眯起狭长的眸子微笑:“尽量做的好一些,我可不是韩谨那种好糊弄的毛头小子。”
  ……
  梁莫言和韩谨当然是截然不同的。
  他们都很英俊,走在人群中百分百的回头率,五官却有各自的特点。韩谨的嘴唇最性感,薄薄两片抿在一起的时候,显得有些凶悍。至于梁莫言……
  梁莫言的眼睛最特别。
  黑得像是渺远无涯的星空,只有竭尽全力分辨,才能从中看出些许星子微弱的光芒。眼睛的轮廓狭长优美,睫毛长而浓密,弧度微微下垂,总是显得眼神慵懒迷离。
  此时,这双眼睛正享受的微微眯起,俯视着可怜兮兮的少年。
  “在想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指蹭过潮红的眉骨,逗弄宠物似的漫不经心,“眼睛湿漉漉的……装可怜可没有用。”
  ……这男人话还很多。哪怕是这种时候,都不忘用不怀好意的话语攻击他的心理防线。
  韩谨和他,像是率直和老练的两个极端。
  梁莫言却始终游刃有余,睡衣的衣摆分毫不乱,领口的扣子板正规肃,就连呼吸都是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