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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景卿混在人群里坐下,并不想引起他人注意,可饭还没吃两口,就发现周围人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身后看,手里的筷子掉了都不知道。
  毕景卿顿时生出不祥之感,一回头,果然看到叶倾珏正站在自己身后。
  他刚才还穿在身上的礼服外套已经脱掉了,松松垮垮的丝绸衬衣扣子解开一半,小半个白皙莹润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长发披散着,垂落在凸起的锁骨边缘,微微歪头笑起来的样子,杀伤力堪比祸国妖姬。
  毕景卿倒吸一口凉气,手忙脚乱的把自己搭在椅背上的风衣捂到他胸口,没好气的压低嗓音骂道:“叶导,还没到午夜场呢,您发什么骚?”
  叶倾珏似是微醺,眯着潋滟的桃花眼看他,顺势一把勾住他的腰,把他带到自己怀里。
  “你说什么?太小声了,我听不到。”他撒娇似的把脸埋进毕景卿颈窝,手里的红酒杯歪斜,“很不凑巧”的把酒液倒到了毕景卿领口里。
  冰凉的液体顺着脖子往下淌,小溪一样流过胸膛和小腹,皮肤泛起轻微的刺痛。毕景卿没绷住,小小的喘息一声,抬手想推开叶倾珏,却被他攥住了手腕。
  “啊,你衣服湿了!”男人自责道,“都怪我,喝多了手不稳……跟我来,我带你换件衣服。”
  毕景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不由分说的拖走了。
  他被叶倾珏拽着,离热闹的人群越来越远,不由蹙眉:“放开我!”
  叶倾珏头都不回,语气不复刚才温软,反倒紧绷着,透出些凌厉的锐意:“放开你,让你回去欣赏范夜霖出轨吗?”
  一句话,就让毕景卿沉默下来。
  两人拉拉扯扯的消失在狭长的走廊,人群中,范夜霖似有所感,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卡座,发现那道熟悉的纤细身影消失不见时,瞳孔猛地缩紧。
  “阿霖,这个好吃,你多吃一点……”
  柳妙正殷勤的给他夹菜,范夜霖却忽然抬手打开她的筷子,一脸毫不掩饰的阴沉,瞬间让所有人噤声。
  柳妙吓了一跳,惊疑不定的看着他。范夜霖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道:“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他便起身离席。
  *
  叶倾珏带着毕景卿一路疾走,他似乎对这家会所很熟悉,脚步不停地拐来拐去,直到在一扇半掩着的房门前停下,不由分说的把毕景卿推了进去。
  毕景卿踉踉跄跄的跌进去,才发现这不大的房间里四面都是镜子,唯一的家具是一张尺寸惊人的大床。
  他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这布置过分简单的房间里暗藏着的旖旎暗示,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清脆的落锁声在身后响起,毕景卿绝望的发现自己身体的反应速度远远比不上脑子,就算意识到了不对劲,也来不及逃跑。
  他鼓起勇气转过身,面对着面无表情的叶倾珏,尽可能好声好气的说:“叶导,我今天没这个心情。”
  叶倾珏缓缓走近,修长的手指捏起他的下巴,微微眯起眼道:“我今天也不是很有心情。”
  “那我们不如换个房间……”
  叶倾珏一条腿曲起抵在床上,逼得毕景卿一屁股坐在床沿。
  “范夜霖不知道,这家会所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归我。他打电话预约包场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到床垫下面,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细长的牛皮鞭子,缓缓折起攥在手里。
  “我还知道他带着女人去了片场,把你从主角的位置挤了下来。”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毕景卿压了一下午的火气蹿上来,一时没绷住:“你既然知道,就快点放开我,我没心情陪你玩!”
  叶倾珏低低的笑了一声,翠绿的眸子有些冷,像极了某种缺乏感情的冷血动物。
  “卿卿,我只是想不通,你在我面前时明明这么狡猾狠心,为什么到了范夜霖那,就成了随便他欺负的小可怜?你就真的这么爱他,哪怕眼睁睁看着他出轨,也还是要回到他身边?”
  毕景卿有口难言——他不是要回到范夜霖身边,也不是故意忍气吞声,他只是坚持自己的人设罢了!
  “和他离婚吧,好不好?虽然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谁的妻子,但是他那样自私又贪婪的男人不配拥有你……”
  冰冷的鞭子缠绕上他的手腕,仿佛毒蛇缓慢而优雅的吐信。
  男人华丽的嗓音像极了蛊惑人心的魔鬼,诱哄着脆弱的凡人吃下鲜红的果实,永堕凡尘。
  毕景卿定定的看着他,忽然反手一扣,把那冰凉的鞭梢扣在自己掌心,挑眉质问:“他不配拥有我,你配吗?”
  叶倾珏怔了怔,随即笑得更加冶艳:“我们在某些方面很合拍,不是吗?卿卿,你看到这个房间的第一眼,就明白它能给我们带来多大的欢愉,我们拥有这样的默契,你和他呢?你们又拥有什么?”
  “叶倾珏,你要做就干脆点做,不用跟我玩什么吃醋嫉妒的无聊游戏。”毕景卿的眼神比他更冷,仿佛被冰包裹着的火焰,无声无息的燃烧,“如果你想要身体,尽管拿去。但如果要心……麻烦你拿自己的心来换。”
  他的话,让小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滞。
  叶倾珏和他四目相对片刻,忽然松开手里的鞭子,无奈道:“心这种东西……我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