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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者回道:“小的乃是镇国将军的随从暗星,小的曾见过您。小的找林四姑娘有急事。”
  康向梁望了一眼暗星怀里的瓷罐,突然福至心灵,问:“你是不是来送药的?”
  暗星急忙点头。
  康向梁片刻不敢耽搁,忙引着暗星进了客栈,到林婉榆房间门口,将药交给了寻梅。
  暗星交代了这药该怎么用。
  寻梅庆幸:“我家姑娘还可以吞咽,奴婢这就赶紧喂她服药。”
  寻梅进去之后,暗星才松了一口气,他靠着墙,让疲惫不堪的身子得以休息。
  康向梁依旧忧心,问暗星:“薛少夫人怎么样了?这药管用吗?”
  暗星回答:“再没有比这药更管用的了。这药叫大蒜素,是我们少夫人的大师兄从大蒜中萃取出来的,很是难得。我们少夫人之前危在旦夕,左院正都让将军准备后事了,这大蒜素硬是将少夫人从鬼门关抢了回来。”
  康向梁眼睛湿润,林姑娘症状比薛少夫人轻,薛少夫人都能救回来,林姑娘必定有救了!
  康向梁又问暗星:“京城怎么样了?有多少人感染霍乱?”
  暗星叹了口气:“我们镇国公府有几个病人,全是瑾兰院的。别业里面几个伺候的人也得了。好在有了大蒜素,基本上都好转了。只有瑾兰院死了一个丫鬟。”
  康向梁担忧地问:“镇国将军那一对龙凤胎没事吧?”
  暗星拍了拍心口,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也算老天开眼,将军和少夫人出门前将公子和小姐送到了林府。林府内的人都没有得霍乱。真是谢天谢地!大人得了霍乱都这么遭罪,小孩子就更难扛住了。”
  康向梁笑道:“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康向梁想了片刻,又问:“查清楚这次霍乱的源头了吗?”
  暗星微微皱了皱眉头回话:“还没有。少夫人病情刚刚好转,还没有精力调查。”
  康向梁不便再多问。
  过了一会儿,寻梅高兴地喊:“姑娘醒了!姑娘醒了!”
  康向梁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林婉榆安心休养了五六日,才算基本恢复健康。
  她本想去泉州,可发生了这种事,她忧心京中的长姐,便决定原路返回。
  寻梅将林婉榆裹得严严实实,扶着她的手,将她送上马车。
  马车驶出客栈,林婉榆将车帘掀开一角,想要透透气。她无意中一回头,看到了街角处康向梁骑在马上,目光望向她。
  两人四目相对。
  林婉榆有些惊讶,问寻梅:“康公子没有离开吗?”
  寻梅回答:“康公子一直都守在客栈外面,不肯离开。”
  林婉榆关上车帘,低头不语。
  寻梅小声说:“姑娘,奴婢冷眼瞧着,康公子待您确实上心。”
  林婉榆嗔寻梅一眼:“休要乱说话。”
  寻梅轻轻叹息。
  侍卫们跟在林婉榆的马车后保护她,康向梁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后面。
  这回林婉榆却不能忽视康向梁的存在了。
  林婉榆命人将康向梁请了来。
  林婉榆没有下马车,只隔着车窗朝康向梁微笑颔首,然后问:“康公子为何跟着我?”
  康向梁耳垂微红,回答道:“我并非跟着姑娘,只是要回京罢了。”
  林婉榆轻笑:“哦,原来是我误会了。我大病初愈,不能急行赶路,挡住了康统领的道儿,实在对不住。”
  康向梁张了张嘴,却不好意思解释什么。
  林婉榆吩咐寻梅:“让众人都往路边闪一闪,请康统领先过去。”
  其实,官道宽敞,康向梁若想超过林婉榆一行,直接催马急行就可以,根本不需要林婉榆特意让路。
  康向梁想,林婉榆自然能看破这一点。但她故意这样说,便是不想康向梁跟着的意思。
  康向梁有意向林婉榆表明心意,又唯恐林婉榆以为他在挟恩图报。
  康向梁想了片刻,低头说:“上次的事,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做得不妥。不知道林姑娘是否还在生我的气?”
  林婉榆微笑着说:“我本就没有生气。康统领几次三番救了我和家人,我感激康统领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康向梁听了,总觉得林婉榆客气中透着疏离。
  但他此刻也不敢奢求更多了,他想,以后应该还有机会,假以时日,他总归能让林婉榆明白他的心意。
  于是,康向梁笑道:“举手之劳,林姑娘不必放在心上。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林姑娘多多保重。”
  林婉榆又笑着点了点头。康向梁被林婉榆的笑容晃了神,忙转头掩饰,招呼着手下的人纵马离开。
  别业里,林婉棠正在跟秦望舒交谈。
  林婉棠说起师父去世的事,不由得泪目。
  秦望舒神色黯然:“我这个徒弟,实在不孝至极。”
  林婉棠笑着说:“师父的性子你也知道,他教导徒弟,并不图什么。你四处游历,积累经验,造福各地百姓,是师父的心愿。他一向以你为傲,你这就是最大的孝了。”
  秦望舒说:“我近一年的时间,游历了安南、暹罗等地,对大梁的事知道的甚少。我回到了大梁,才偶然间听说师父已经去世的消息。”
  林婉棠暗叹,怪不得朝廷寻找秦望舒,却一直找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