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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婉榆不由得惊呼出声。
  寻梅赶紧俯身查看。
  原来大雪掩了一块石头,林婉榆不察,往前走的时候猛地被石头绊住,扭伤了脚踝。
  林婉榆着恼,暗怪自己不小心,这不是屋漏偏遇连绵雨吗?!可谓雪上加霜!
  来人穿着黑色大氅,头也裹得严严实实,独自一人骑行在漫天大雪之中。
  踏雪大着胆子拦在路中间。
  来人看到人影,便开始勒马,一直到踏雪跟前,马才能停下。
  踏雪行礼:“我们的马车坏在这里了,我家公子和车夫都受伤了,不知您可否帮忙?”
  来人看了看路边翻倒的马车,又看向一脸期待的林婉榆。
  林婉榆一瘸一拐上前行礼:“您好,我是京城林府的七公子,我这里有点银子,不成敬意,当是请您喝茶吧。您可否到官驿,为我们捎个口信?”
  来人将遮脸的黑色棉巾拿开。
  林婉榆一愣,这人竟然是康向梁。
  康向梁上下打量了打量林婉榆,似笑非笑问:“林七公子?”
  林婉榆知道他认出了自己,忙解释:“我……我出来办点事儿,穿男装方便一些。康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能否顺道到官驿帮忙捎个口信?”
  康向梁没有说话,翻身下马,来到马车旁,检查了一番,摇头道:“马车车轴断了,这会儿修不了。”
  他又上前查看马。
  之后,他回到他的马旁边,从上面搭着的袋子里拿出伤药,给马腿上了药,又用棉布包扎好。
  做完这些,康向梁转身对林婉榆说:“我这里只有马的伤药,可以消肿止疼止血,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也可以用一用。”
  说完,康向梁意识到什么,摇头:“罢了,你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用马药了,万一……”
  林婉榆伸手:“多谢康公子,拿来吧,我可以用。”
  康向梁惊讶地看了看林婉榆,把治马的伤药给了她,然后说:“车夫的伤也可以用。”
  林婉榆点了点头,将伤药倒了一些给马车夫。
  踏雪和寻梅用身子挡着,将林婉榆的裤腿卷上去,为她上了药。
  这个时间,康向梁已经将伤马从马车上解了下来。
  康向梁问车夫:“你能走路吗?”
  车夫笑着说:“能!我皮厚肉糙,用了公子给的伤药,已经感觉好了许多了。”
  康向梁点头:“好。你们的马这会儿怕是乘不了,你牵着它慢慢走吧,总不能让它冻死在这里。”
  车夫日日侍弄马,对马很是疼爱,自然应下。
  之后,康向梁才看向林婉榆:“你上我的马。”
  林婉榆一愣,问:“那你怎么办?”
  康向梁道:“我走着呗。”
  林婉榆实在过意不去:“那怎么好意思?还是你骑马先走吧,到前面驿站那里告诉驿卒一声,请他派个马车来接我们就是。”
  康向梁抬头望了望蝴蝶一般飞舞的雪花,道:“按我说的做。天这么冷,就不要浪费时间争执这些了。”
  林婉榆:“……”
  踏雪忧心林婉榆,便朝康向梁行了一礼:“多谢公子。”
  踏雪与寻梅扶着林婉榆上了马。
  康向梁突然说:“你脚踝受伤了,带一个丫鬟陪着你吧。”
  林婉榆越发过意不去,鬼使神差说:“你也上马吧。我们一同回去。”
  康向梁愣了一愣。
  林婉榆眼神坦坦荡荡。
  康向梁犹豫了一下,便来到马旁边,翻身上去,坐在了林婉榆身后。
  踏雪笑着说:“姑娘,我们会慢慢往前走。”
  走动起来暖和一些,林婉榆派人来接她们也会更近。
  林婉榆点了点头:“我会尽快派人来迎你们。”
  康向梁扯着缰绳,一夹马肚子,马便向前冲了出去。
  林婉榆伏在马背上,将衣服裹紧,却还是觉得寒风刺骨。
  康向梁一只手将大氅脱了以来,裹在林婉榆身上。
  大氅里面还留有康向梁的温度,林婉榆一穿上,朝觉得暖和了许多。
  她知道,康向梁一定会觉得冷。
  她朝往康向梁怀里靠了靠。
  康向梁身子微微一僵。
  林婉榆唯恐康向梁误会,解释道:“这样暖和一些。”
  康向梁淡淡说:“我知道。”
  过了一会儿,林婉榆忍不住问:“康公子,你怎么一个人在雪夜奔驰?”
  康向梁回答:“去祭拜了一位故人。”
  康向梁说着话,白色的哈气飘散在空中,林婉榆感觉耳边热热的。
  她在想,什么样的故人,值得他在这么大冷的天,独自一人离京去祭拜,又冒着大雪回来?
  康向梁明显不想说,她也就不问了。
  过了片刻,康向梁问:“看不出来,你还挺拼。”
  林婉榆愣了愣,问:“此话何意?”
  康向梁笑道:“你冒着大雪出来,不是为了红景天吗?”
  林婉榆更诧异了,问:“你怎么知道?”
  康向梁答道:“你们身上都有红景天的味道。”
  林婉榆不由失笑:“我方才也搭手搬药来着,这不是为了替朝廷分忧吗?”
  康向梁问:“闺阁女子,为何要这么辛苦?”
  林婉榆想了片刻,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