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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您可以叫他巴哈依,他的小儿子米尔肚子实在是太痛了,他太着急了才失了分寸,请您原谅。”刘青语给冯清瑶翻译了一下。
  冯清瑶也没表现的平易近人,而是保持高冷的说:“你的儿子生病了,就要来鞭打别人家的儿子出气吗?如果不是想着稚子无辜,我绝对不会去救的。”
  巴哈依不愧是一族首领,魄力十足,直接找到被他打翻的那个岗哨赔礼道歉。
  如此能屈能伸,还爱护家人,刘青语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了。
  跟随巴哈依进来帐篷,冯清瑶便上前给米尔检查。
  最后冯清瑶提了个要求,刘青语一脸不愿,“为什么非要这样做?”
  “你先找巴哈依去做吧,一会就知道了。”冯清瑶打发走他,先给小男孩扎几针顺顺气。
  过了一会,巴哈依手里托着个罐子进来了,刘青语离罐子远远的,对冯清瑶说:“你要的东西拿来了。”
  冯清瑶毫不嫌弃的接过来,就着越来越亮的天色看了看,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这孩子是蛔虫病,也就是说肚子里长的小虫子。”
  别说巴哈依了,连刘青语都不太相信的样子。
  “这个罐子里是米尔的大便,我让你们化了盐水泡了一下,你们自己看,这水面上是不是漂浮着一些白点,那些就是虫卵。”
  刘青语太好奇了,就上去看了一下,“呕……”
  倒是没真吐,就是干哕了半天,当大夫可真不容易啊。
  巴哈依焦急的问:“这可怎么办,米尔会被虫子吃掉吗?”
  “不会,蛔虫病不算难治,我给他开点驱虫药,吃上三四天,把虫子都排出来就没事了。”
  “不过……”冯清瑶话头一转,“这个病是因为孩子接触了有虫卵的动物、吃生食或者喝了有虫卵的凉水所致,如果不改掉这些习惯,以后还会再复发的。”
  “可是,我们部落家家都养牛羊,这些避免不了的。”巴哈依当然知道这病凶险,他小时候的玩伴就是这么死掉的,所以昨天一看他儿子这个情况,急得大半夜去找中原人买药。
  于是冯清瑶教了他一上午的餐前便后要洗手,水和食物都要煮熟再食用等一系列现代幼儿园生活守则。
  “这样做我们就不会得病了吧?”
  “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说会大大减少生病的几率,最起码小儿得蛔虫病的会少很多。”
  这样也够了,能减少小儿夭折就是很好的事情了。
  早上给米尔喝过了驱虫药,中午就拉出了虫子。
  巴哈依和不少族人实在难以置信,米尔肚子里长了这么多虫子,顿时对冯清瑶的“幼儿园生活守则”非常信服。
  连喝了三天驱虫药,米尔再拉出来的大便,已经没有虫子了。
  冯清瑶又给他全身上下仔细检查一遍,这才宣布:“米尔完全好了。”
  米尔的母亲喜极而泣,一下子就抱住了冯清瑶,不停的说着什么,应该是感谢一类的话。
  冯清瑶费了不少劲挣脱了米尔母亲的抱抱,冯清瑶“惊魂未定”的跑到了沈迟夜旁边,草原人的热情真是让她招架不住。
  沈迟夜好笑的看了看她,对巴哈依说:“米尔的病已经好了,以后多注意生活习惯就好,我们这就回去了。”
  巴哈依不肯,坚决不让救命恩人走。
  经过“艰难”的你推我让,沈迟夜答应参加傍晚的篝火晚会,第二天再走。
  一晚上的热闹过后,沈迟夜一行人大包小包的回到了营地。
  张江迎了上来:“我还说再不到就要去接你们呢。怎么带回来这么多东西?”
  他们昨天已经给张江送信说今天回来,让他做好准备。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他们多虑了。
  “都是巴哈依族长给的,直接就给扔马背上了,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你找人卸下来看看吧。”
  “这个好说。”张江总觉得这地方不能久留,“咱们耽误好几天了,该起程了吧?”
  其他两人也看向沈迟夜。
  “今天把行李都整好,做好干粮,明天天一亮就起程。”
  做好决定,几人就去忙活了,他们要做的事情还不少呢。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营地已经恢复平整,上面的帐篷和人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些脚印和马蹄印,在诉说前一晚的热闹。
  一群草原汉子驱马赶到,见此情景,脸色不太好的说了一句草原话,就调转马头向巴罗部的方向去了。
  此时远行的一行人,沐浴在晨光中,正在大草原上御马奔腾,享受天地的辽阔,完全不知道今后的旅程将不会平静。
  ……
  睁开眼是草原,闭上眼也是草原,在草原上走了十来天以后,西行队伍里再也没人觉得草原真美,他们开始想念人潮拥挤的京城了。
  “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出去啊?”冯清瑶无精打采的问沈迟夜。
  “快了,按照这个速度计算,明天下午咱们应该就能到牧州的渠县。”
  “哦?”冯清瑶来了精神,“那加快速度的话,是不是今天就能到?”
  失笑了一下,沈迟夜说:“就算今天能到,也是半夜了,咱们进不去县城。”
  那算了,就这么慢慢走着吧。
  忽然,一个斥候骑马过来跟张江报告:“将军,前方有个流放的队伍,里面好像有人倒下,他们停在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