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六福一愣。
“怎么了?”展昭察觉到他情绪忽然低落,有些不明白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没事。”胡六福小声道, “展大人要来一起吗?”
展昭于是拿起雪锹跟他一起铲雪,按着胡六福说得那样一点点把雪堆上去,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个巨型哆啦a梦完工。
两人站在雪人下并肩看,互相都有些疲累,却又很有成就感。
新年十五天很快就在一天天过去,胡六福在展家被展大嫂喂得又胖了一圈,过了十五准备回去的时候展大嫂还给他们准备了大包小包的吃食,还非要他拿着那五十两银子。
胡六福哪好意思白要人钱财,推搡着想塞回去,却被展烈制止了:“胡公子收下吧,你这些日子陪耀儿两个玩了这些天,比他们的夫子都耐心,这也是应当的。”
“我白吃白住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收。”胡六福坚决不要, “大家都是朋友,实在没必要这么客气。”
展昭把东西都放进马车,回头就看着他们还在那纠结,便出声说:“胡公子既说不要,你们就还收回去吧,免得他下次可再不敢来了。”
他这话本是调侃,可展大嫂却似乎当了真,想想也有些道理,也就没坚持胡六福再收着,只是拉他到一边小声说:“胡公子,你帮我留意一下,若是我那小叔子有了什么心上人,请务必给我写信。”
“好。”胡六福艰难的应下来, “我帮你留意。”
展大嫂这才满意,挥挥手送他上马车,跟展大哥一起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胡六福从窗户里拼命给他们挥手道别,心里有很多的不舍,他是真的很喜欢展家的哥嫂,完全符合了他心里家人的样子。
但愿以后还能有机会回来看看。
马车缓缓地驶出了常州城往江宁府走,胡六福靠在马车厢里慢慢地闭上眼睛睡着,却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
他梦到罗伽一身是血的站在血泊中,两只利爪上还存留着些人的内脏,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缓缓回头对他阴森一笑,嘴角边流下大片鲜血,张开血盆大口扑了过来。
胡六福立刻就被吓醒了。
————————
第40章
四十章
“怎么了?”展昭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带着些担忧:“做噩梦了吗?”
胡六福刚从噩梦中刚刚醒来,脑子还有些不清醒,过了好一阵子才开口回答, “我没事。”
忠伯掏出水壶给他,让他先喝点水润喉,犹豫着才说:“胡公子刚才一直梦魇,说了好些胡话。”
胡六福喝完水后把水壶的盖子盖好,抿着唇抬手揉脑门,他还记得刚才梦里的恐怖的那一幕,罗伽浑身是血站在那里,地上躺了很多残缺不全的尸体,而他本人也是狂暴化的状态,完全和平时不着调的模样不同,尤其是最后看过来的那一眼,简直像是地狱来的阎王一样。
难道是罗伽真的在外头闯了什么祸?
胡六福越像越不安,从怀里掏了罗盘出来算,又捏着手掐诀好一会儿,只能模糊算出罗伽此时身处北方,其余更多的看不出来。虽然他现在不执著于回家,但也不能放任罗伽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一场,他不能眼见着他又一次犯错。
其实到现在胡六福心里隐约的已经能察觉到罗伽非要回到这个时代的用意了,如果算起时间来,这个节点也能跟罗伽犯下杀戒被关押封印的时间对上,假如这个逻辑是正的,那么他回来肯定是想做些什么。
胡六福头疼,揉着脑门想着要怎么办。
展昭把马车停在路边稍作歇息,掀开帘子坐进来,看着脸色仍旧不好看的胡六福好一会儿才轻声问他:“你梦到什么了?”
胡六福听到展昭的声音一下子就安定了,他往展昭身边又靠了靠,寻求着他他身上传来的气息,然后才说:“我梦到了罗伽,他好像闯了大祸。”
展昭安静的听他说,没有出言打断。
“当年他之所以被封印就是因为杀了很多人,虽然具体原因没人清楚,但我相信他本来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坏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才导致这样的结局。”
“刚才我梦到他又杀了很多人。”胡六福忧心忡忡, “我们这些开了点灵智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做一些所谓的预知梦,有时会梦到过去发生的事,有时会梦到将来。我不确定的是,我梦到的罗伽是过去的罗伽,还是将来的。”
展昭静静地听完他说的话,而后才安慰他:“没事,也未必就是预知梦,不要担忧。再说,如果真是他的要犯错,那我们就先去把他找出来,然后阻止他。”
“没那么容易。”胡六福无奈的叹气, “他是个狡猾的狐狸,很擅长隐去自己的踪迹,我基本上没法准确给他定位,北方那么大,谁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
马车一路滚滚回到江宁府,展昭第二天就正常与府衙报道了,胡六福却没什么心思出门营业,整天躲在家里找罗伽的位置,符纸烧了一打又一打,问卦也问了三次,一无所获。
罗伽是打定主意了要隐瞒,胡六福只能等待时机,好在罗伽如今命盘看起来还算正常,不像是闯祸的样子,应该暂时还算安全。
胡六福开始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往北走看看,也许在什么地方就恰好能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