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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
  唯有阿荧,和靖王关系极好。将来若是阿荧膝下的皇子继位,太后也就不必担心靖王会在侄儿面前受委屈了。
  此时,明光殿里,刘保山已经传完了太后的话。
  陆昭霖坐在御案后头,面无表情地让他退出去。
  姚兴德觑着陆昭霖的脸色,大着胆子道:“太后娘娘这话,不是责怪陛下,只是出于对皇贵妃娘娘的一片疼爱之心罢了。”
  陆昭霖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你这奴才,还担心朕和母后之间起了隔阂不成?”
  看他这反应,姚兴德就知道自己想多了,笑着打了个哈哈。
  陆昭霖将右手手肘搁在桌子上,以手撑头沉思。
  前朝后宫对阿荧有意见,他是知道的。
  荣宠也好,位分也好,他给了阿荧,别人能得到的自然就少了。
  有这些利益之争在里头,那些人和她们的母家能看阿荧顺眼才怪。
  只是,他以往并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下意识地觉得,她们成不了什么气候。
  毕竟他不是第一日宠爱阿荧了,过去的几年里,不都风平浪静吗?
  也就是今年大选一开,新人一进宫,才起了诸多事端。又是在前朝弹劾,又是找太后告状。
  他心里觉得烦,同时,却也忽然意识到,以往的后宫,可能也只是看起来平静。平静的海面之下,兴许就藏着翻涌的暗潮。
  看起来乖顺的妃嫔们,未必不想对阿荧做些什么。只是她们进宫的时日久,比新人更谨慎,也比新人会藏会演。
  不说别的,单说芳妃和宁修容,日日去阿荧跟前凑趣,当真以为他不知道,她们都是为了什么吗?
  不过是为着有朝一日,在立储的时候,让他看在阿荧的面子上,对老三和老四多几分优待罢了。
  但若真的如了她们的意,未来某一日身份逆转,她们居上阿荧居下的时候,她们能善待阿荧?
  陆昭霖不信。甚至,一想到若当真有这么一日,阿荧可能对着别人卑躬屈膝,他就觉得心里难受。
  想到这儿,陆昭霖开口吩咐:“你去给蔺由传个话,让他把京中三品以上官员的嫡系子孙,年纪五岁上下的,调查清楚,列个册子给朕呈上来。”
  姚兴德诺了一声,试探着问:“您这是?”
  陆昭霖道:“是时候给平安选伴读了。”
  “八皇子的伴读?”姚兴德讶异:“不是已经选好了吗?”
  陆昭霖瞪了他一眼:“让你去你就去,哪儿来的这么多话。”
  姚兴德刚从殿内出来,就被人叫住。
  “姚公公。”
  他偏头一看,原来是珍妃身边的长夏。
  “是长夏姑娘啊,可是珍妃娘娘吩咐你来的?”
  长夏笑着提起手中的食盒:“珍妃娘娘亲手做了两道点心,遣奴婢送来给陛下一用,还请公公代为通报。”
  姚兴德道:“珍妃娘娘有心了。”
  然后,却并不转身进殿,而是打发了小常子进去传话。
  他心里道,珍妃娘娘今儿啊,只怕又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明摆着的,陛下的心思,如今全都放在了皇贵妃娘娘身上。
  只是,他作为陆昭霖身边的第一人,也很是好奇,陛下对皇贵妃的专宠,到底能维持到几时?
  ···
  安和馆和明光殿发生了什么,江诗荧这头是不知道的。
  最近这些日子,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另外一件事上——平安要选伴读了!
  前两日,陆昭霖就跟她提过伴读的人选。
  陆昭霖是用了心的,筛出来的几个伴读都是好孩子。不管选哪个,都不会出错。
  唯独有一点,这些孩子的家里都不算位高权重,几乎不能给平安什么助力。
  只看这伴读,江诗荧心里就知道,陆昭霖和前朝后宫的其他人一样,觉得平安体弱,不堪大任,根本没把他往储位候选人里头放。
  这可不成。
  才正想到这儿,秋雨进了屋。
  她还没走近,江诗荧忽然就觉得一阵恶心,对她道:“快别往里走,你身上什么味儿啊?”
  秋雨一脸纳闷儿地停住脚步,抬起胳膊闻了闻:“奴婢身上没味儿啊。”
  江诗荧摇头:“不可能,你身上腥得很。”
  秋雨皱着眉想了想:“奴婢刚去了趟小厨房,莫不是沾上了厨房里的味道?”
  江诗荧正要吩咐她去换身衣裳,一开口,就是一阵干呕。
  红英和兰卉赶紧上前,一个递茶,一个递帕子。
  好容易压下去那阵不适,就听红英道:“看娘娘这样子,该不会是有了吧?”
  兰卉眼睛一亮:“娘娘这个月一直没有换洗,算算日子,已经晚了十多天了。”
  听她们这么一说,江诗荧自己也觉得像。
  咽下嘴里的茶水,她道:“让人去请太医。”
  来的是方院判。
  赵院史年纪大了,最近一年来常常告病。虽还挂着院史的名儿,但已经很少在太医院当值。
  诊过脉之后,方院判带着笑意点头:“恭喜娘娘,娘娘这是喜脉,已经一月有余了。”
  皇贵妃有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静熙园。
  除了各怀心思的芳妃和宁修容,其他人在一开始的愕然过后,皆是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