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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诗荧微微一笑,还不等她开口,和美人就急匆匆地插嘴:“即便都是内务司送的艾虎,想来也有高低之分。宸妃娘娘这样的宠妃,内务司自然是上赶着奉承。你我这样不得宠的美人,内务司可不就是随意敷衍一下就成了。”
  李嫔嗤笑了一声:“和美人的确不得宠,仪美人可与你不同。”
  仪美人的宠爱虽不能和江诗荧相提并论,但是一个月里,总有那么一两次能被召幸。
  和美人就不同了,入宫至今一年多了,还没承过宠。反倒是禁足,已经有过两次经验了。
  江诗荧瞥了和美人一眼,心道也不知她哪儿来的精力,一天天的,就不见她消停。
  她懒得对和美人多做理会,将视线挪到了仪美人身上:“本宫所簪的艾虎,是匠造司送过来的。仪美人若是喜欢,可以遣人去匠造司问一问。”
  “匠造司”三个字一出,在座的后妃不约而同地都想起了那二十四把宫扇的事儿,一个个的心里醋得不行。
  和美人还没吃够教训,开口道:“我若是仪美人,可不敢遣人去匠造司问。”
  仪美人道:“为何?”
  和美人捂着嘴笑道:“匠造司八成只给宸妃娘娘准备了艾虎,仪美人去问,不是自取其辱吗?”
  话音落下,却听江诗荧开口:“秋雨,给和美人剥个粽子。”
  和美人受宠若惊,她进宫以来,连宸妃的好脸儿都少见,更别提让宸妃的大宫女给她剥粽子吃了。
  “多谢宸妃娘娘厚爱。”
  她赶紧起身行礼。
  “本宫可不是厚爱你。”江诗荧眉毛微挑:“用吃的堵住你的嘴,也好让你少说几句旁人都不爱听的话。”
  这话一出,和美人的一张脸涨得通红。楼里其他人则是纷纷低头窃笑。
  恰在此时,小太监的唱诺之声响起——“太后娘娘驾到。”
  在场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太后坐到上首之后,面带笑容地叫了起。
  众人起身落座之后,就听太后问道:“远远儿地就听到楼里头热闹得很,是在说什么呢?”
  皇后开口道:“是和美人说了个笑话。”
  “哦?”太后挑了挑眉,道:“和美人方才说了什么笑话,哀家也想听一听。”
  众人心里都有了底,太后娘娘这样子,八成是知道了和美人方才在楼里屡次出言不逊、挑起事端,这是在警告她呢。
  和美人被太后点到,赶紧起身行了一礼,匆匆忙忙从脑海里找了个羌部流传的小故事,讲给了太后听。
  原本精彩有趣的民族故事,因着她心中紧张,讲得没滋没味的,在场更是无一人笑出声来。
  等她讲完之后,太后睇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的确有趣,和美人坐吧。”
  此时,距离龙舟赛开始,只剩半盏茶的功夫。
  今儿参赛的几支队伍,已经纷纷就位。
  刘宝山得了太后的示意,给众人介绍这几支队伍。
  “今儿一共有四支队伍竞技。船头挂红底参狼旗的,是宗室子弟队;挂青底祥云旗的,是世家队;挂蓝底飞鸟旗的,是禁军队;挂黑底猛虎旗的,是西郊大营队。”
  江诗荧的目光从大开的窗户里投射而出,落在禁军队上头,然后微微一笑。
  阿正倒是手段不俗。(阿正大家还记得吗?指路第8章 ,是阿荧的师父给她的人。)
  她只是传话出去,让阿正想法子混进禁军里。他可倒好,不仅混了进去,看这样子,还颇受上头信重?否则,龙舟赛这样的场合,怎么会把他派出来参赛,还居于首位。
  如此,武德司里她有陶信芳,禁军里她有阿正。陛下最信赖的两股力量里,都已经有了她的人。
  接下来,只等他们慢慢往上爬就好。
  这事儿不急,平安还小呢。
  视线收回来的时候,正好儿听到刘宝山说:“太后娘娘有令,今儿是端午佳节,又是龙舟盛事。皇室女眷们都不必拘束,可各自押注自个儿看好的队伍。”
  江诗荧从手上卸下一枚玉镯,押了禁军队。
  淑妃、和美人押了京郊大营队。
  其余人等,不管是后宫妃嫔,还是宗室女眷,不是押了世家队,就是押了宗室子弟队。
  倒不是当真觉得这两队能胜过那些行伍中人,纯粹是为着亲戚故旧间的关系罢了。
  比赛结束的时候,果然如江诗荧所愿,是禁军队夺了魁首。
  棠雨楼里,唯有江诗荧一人押了禁军队。
  刘宝山端着堆满了金银珠宝的红木托盘,放到了江诗荧面前的桌案上。就连太后都忍不住打趣她:“阿荧今儿可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江诗荧笑道:“还得多谢禁军里的将士们,平日里操练时并未偷懒。”
  话音落下,棠雨楼里盈满了笑声。
  说话间,就见参赛的几队年轻人已经下船登了岸。
  禁军队里打头儿的阿正,正跟着内监的引领往梨雪楼而去,这是要去御前接赏。
  经过棠雨楼楼下的时候,就听李嫔忽然感叹了句:“这禁军小哥儿的体格,可当真壮实。怪不得那些宗室子弟还有世家子弟,拼命划都追不上人家。”
  这话说的,其实有那么几分不合时宜。
  一个后宫妃嫔,盯着外男赞叹人家的体格壮实,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