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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昕时道:“父亲既然以此考我,想来不是姚公公,不是太后娘娘,也不是姐姐。”
  尚书令面色不变,只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宋昕时沉吟片刻后,道:“贵妃娘娘如今身子重,十有八九也不是她。那么,我猜是宸妃娘娘?”
  尚书令道:“你猜的不错。”
  接着,他将甘泉宫里的一番对话复述了出来。
  末了,就听他道:“我原以为,这位宸妃娘娘能走到如今的地步,多是靠着她那出尘脱俗的美貌。便是有几分聪明,也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罢了。今日一见,才知是我看低了她。”
  宋昕时道:“父亲的意思是?”
  尚书令并不回答,而是反问:“你怎么看?”
  宋昕时道:“咱们与宸妃,原本就非你死我活的关系。妹妹无宠,又没有亲生的皇子。宸妃有宠有子,但是母家落了罪,在前朝没有一点儿支持——”
  说到这儿,他果然看到尚书令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宋昕时把话说完:“与其斗个你死我活的,让其他人占了便宜。依儿子看,倒不如互为倚仗,强强联合。”
  尚书令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宋昕时想了想宫里的皇后,皱了皱眉:“妹妹似乎更想扶持四皇子。”
  尚书令不甚在意:“等过了这阵子,你让祁氏进宫劝一劝她。”
  祁氏是宋昕时的妻子。
  他不解道:“为何不让母亲进宫?”
  尚书令道:“你母亲和你妹妹一样,只看得到那些小情小爱。陛下宠爱宸妃,她们就视宸妃为大敌。让你母亲进宫,她们俩只会同仇敌忾,恨不得对宸妃除之而后快。咱们整个宋家,却不能为了这么点儿儿女情长的小事搭上去。”
  宋昕时道:“父亲放心,儿子会跟祁氏细细分说。”
  尚书令点了点头,正要说起别的事,就听书房的门被叩响。
  尚书令道:“进来。”
  管家进门,行了一礼道:“老爷,恭王来访。”
  “他怎么来了?”尚书令皱了皱眉:“请进来吧。”
  ···
  两日后,永福宫。
  谨妃随意找了个借口,打发了屋里伺候的人,只留了佩兰在屋内,又让饮露在门口盯着些。
  然后,她低声问道:“这两日里,永福宫周遭可有不妥?”
  佩兰摇头:“并无不妥。”
  谨妃道:“那安排下去,就从三皇子开始吧。”
  这一日晚间,江诗荧刚在床上躺下,还未坠入黑甜乡,就听有轻轻的叩门声响起。
  今儿值夜的是兰卉,兰卉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开了门出去。
  江诗荧敛目躺在床上,须臾,就听惊呼声响起——“什么?”
  江诗荧心道,只怕是出了大事。
  她索性从床上坐起来,掀开了帐子,扬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听到她的声音,兰卉回到屋里,道:“奴婢吵醒娘娘了。”
  江诗荧道:“无妨,点灯吧,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兰卉一边儿拿了火折子,将桌上的灯点燃,一边儿答道:“是芳妃娘娘宫里出了事。三皇子养的小狗忽然发了狂,咬伤了三皇子身边的小太监。”
  “什么?”江诗荧讶然道:“三皇子可还好?”
  兰卉道:“来人说,那个小太监忠心护主,三皇子并未被伤到。”
  江诗荧点了点头,问道:“那小太监可被送到御疾所去了?”
  兰卉道:“芳妃娘娘念他忠心,请了太医去重华宫给他看过了。但是,太医说,那只小狗,十有八九是得了恐水症的。那小太监全身上下被咬的一处好肉都没有了,只怕,也染上了恐水症。就算身上的伤能治好,恐水症也好不了。”
  听到恐水症,江诗荧知道,这小太监的命,是留不下了。
  果然,就听兰卉道:“太医开了一副药,让那个小太监安安静静地走了。芳妃娘娘说了要厚葬他,也吩咐了下去让人厚赏他宫外的家里人。”
  江诗荧脸色难看:“皇子身边的小狗,怎么会染上恐水症?”
  同样的问题,甘泉宫里,陆昭霖也刚刚问出口。
  蔺由双膝跪地,先是认了错:“是臣等没有照看周全,请陛下恕罪。”陆昭霖看了他一眼,道:“守在三皇子身边的,每人三十大板。先记在账上,等这事了了,都自己去领罚。”
  蔺由道:“臣遵旨。”
  陆昭霖问:“可查出了是怎么回事?”
  蔺由道:“那只小狗今日的膳食里,被人混进了患了恐水症的病狗的生肉。守在三皇子身边的人,只盯着三皇子的一应饮食用品,还有三皇子身边的宫人,疏忽了那只小狗,这才让人钻了空子出了事。”
  陆昭霖冷笑了一声:“也是难为了他们,什么肮脏手段都使得出来。”
  而后,他了沉思片刻才道:“也罢,宫里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收网吧。把谨妃和她身边的宫人都押入武德司受审,五皇子先送去寿康宫,对外只说谨妃突发急病。”
  蔺由领命退了出去。
  姚兴德问:“您可要宣布痊愈了?”
  陆昭霖摇了摇头:“宫里干净了,宫外可还没有呢。且再等等吧。”
  第205章 庇护
  此时,重华宫里。
  三皇子受了惊,喝了一剂安神药之后,才渐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