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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赴宴的人,无论是后宫妃嫔还是宗室子弟,一个个都盛装华服,满脸洋溢着笑容。
  就连谨妃,家里刚出了事,参加年节里这一场又一场的宫宴时,脸上也还得带着笑。
  江诗荧的目光在殿内扫视了一圈儿,落在五皇子身后时,眼睛微微眯了眯。
  离万寿节宫宴时才过去一个半月,五皇子身边儿伺候的小太监,竟又换了人。
  那两个小太监的态度也有些不对。
  主子身边的人,谨慎小心是应该的,但若是小心过了头,可就变成了战战兢兢。
  五皇子身后的两个小太监,就颇有几分战战兢兢的意味。
  宫宴上不便提及此事,江诗荧便暂且记在了心里。
  一直到了亥时中,撷芳殿里的宫宴才散去。
  江诗荧坐着肩舆回了景阳宫,秋雨和红英跟着她进了寝殿,服侍着她把身上的大衣裳换下来。
  江诗荧道:“我看五皇子身边儿小太监,又换了新面孔。红英,明日你去打探一二。”
  红英脆生生应下。
  等从寝殿里出来,江诗荧先去厢房看了看平安。
  平安睡得很香,江诗荧动作轻悄地从袖中取出一枚绣了吉祥如意纹的大红色荷包,轻轻放在了他的枕边。
  荷包里,放了些内务司前些日子送来的金银裸子,都是梅花、花生、如意等精致有趣的形状,全当是他的压岁钱。
  然后,江诗荧叮嘱了几句“好生照看八皇子”之类的话,就出了厢房,去到了正殿里。
  景阳宫里不当值的宫人们早已经等在了正殿,一个个的都是满脸笑容,纷纷给江诗荧拜年。
  江诗荧高坐上首,每人赏了三个月的月钱当做红封,然后就打发了他们出去。
  于成益留在殿内,眼看着就是有事情要禀报。
  果然,等殿里清净下来之后,就见他上前道:“娘娘,奴才今儿去给陶庶人送晚膳时,从冷宫里出来,就遇上了贵妃娘娘身边的人,提着食盒往冷宫里走。等他们走了,奴才又回去冷宫一问,果然也是给陶庶人送吃的。”
  “哦?”江诗荧挑了挑眉:“贵妃有这么好心?”
  明面儿上,陶庶人可是推了贵妃落水的人,贵妃不想着报复她也就算了,还会惦记着让人给她送吃的?
  江诗荧的眼睑微微垂下,心里推敲着这事。然后,就想起来于成益之前去冷宫打点时,禀报给她的事儿。
  她道:“只怕,之前让陶庶人日子不好过的,就是咱们这位贵妃娘娘。”
  于成益点点头:“娘娘英明,奴才也这么想。”
  江诗荧问:“贵妃的人可看到了你?”
  于成益摇了摇头:“奴才老远就瞅见了他们,然后转身躲到了旁边儿的宫道里。只是,他们去了冷宫,定能看到陶庶人房里的那桌子饭菜,再问一问冷宫里伺候的人,便能知道您在照看陶氏了。”
  江诗荧思索了片刻,道:“明儿你再去一次冷宫,嘱咐陶庶人往后小心着些。贵妃以往只打着收服她的心思,如今被我这么一插手,却是未必了。”
  于成益面色一肃:“娘娘是说,贵妃娘娘可能对陶庶人下手?”
  江诗荧道:“倒也未必就这么严重。只是小心一些,总归是好的。”
  于成益“诺”了一声,应了下来。
  第二日午后,红英打探完五皇子的事,在江诗荧跟前回话。
  第194章 玉牒
  “启禀娘娘,奴婢打听到,最近这两个月里,五皇子身边儿的小太监已经被换了三拨儿。奴婢找到了被换下去的小太监,他们说,谨妃娘娘把他们换下去的时候,说是因为他们在主子耳边说了不当的话,有挑拨之嫌。”
  江诗荧抬眸:“他们在五皇子耳边说了什么?”
  红英道:“那些小太监们都坚持说,他们什么不恰当的话都不曾说过。奴婢看着,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江诗荧皱了皱眉,想不通谨妃这是在做什么。
  身边儿伺候的人被换得如此频繁,对五皇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谨妃说换人就换人,五皇子却连身边的人都留不住。对奴才们来说,这么一个护不住自己人的主子,有什么可值得效忠的?
  想到这儿,江诗荧的眼睛微微眯起,莫非,这就是谨妃的目的?
  可是,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江诗荧沉吟了片刻,道:“注意着些谨妃和五皇子的动静。”
  红英“诺”了一声,退了下去。
  一直到了正月下旬,红英才又来到江诗荧身前,禀报了五皇子的消息。
  “娘娘,奴婢昨儿在御花园的西北角里,看到五皇子在悄悄地烧纸钱。”
  “烧纸钱?”江诗荧先是皱眉,然后恍然:“也是,昨儿是正月二十三了。”
  去年的这一日,齐庶人死在了冷宫里。
  在宫里,私底下烧纸祭奠是大忌。一旦被发现,就得被扣上一个诅咒帝王的罪名。
  往日里,江诗荧只道五皇子是个面上天真心里狠毒的。不承想,面对他自己的生母时,他倒还有几分真心。
  思索片刻,她道:“把这事儿,透给谨妃知道。”
  也不知五皇子这真心,谨妃容不容不得下?
  又过了两天,佩兰在谨妃耳边禀报了五皇子烧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