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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处,在御花园里,从永福宫过去的话,必得经过千鲤池才行。”
  江诗荧的手指在书页上无意识的轻轻摩挲着,说道:“桂花风干一般需要七天,永福宫里的桂花还有三四天就可以风干完成。也就是说,三四天前,谨妃娘娘亲自去御花园里摘了新鲜的桂花。”
  红英道:“您是说,谨妃娘娘去摘桂花的路上,路过千鲤池,捡到了贵妃娘娘的手串,然后设计了昨天这一出戏?”
  江诗荧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继续道:“整个东西六宫,只有永福宫离木芙蓉林最近。从永福宫过去,连半炷香的时间都不用,而且中间无需经过任何宫室,也不会引人注意。”
  红英皱起眉头,道:“如果是谨妃娘娘的话,为什么还要把放了桂花的筛子放在游廊下,不是很容易被人注意到吗?您不就是看到了桂花才让奴婢去查探的吗?”
  江诗荧轻轻一笑:“年年都做的事,偏偏今年不做了,不是更奇怪吗?况且,你我刚刚的话都只是推测罢了,没有任何一点实证。”
  继而,又见她把书放在矮桌上,说道:“还有,我不是看到桂花才让你去探查,而是先怀疑了谨妃,看到桂花之后才让你去替我证实我的猜测。”
  昨天听丽妃和贵妃斗嘴时,她就在想,珍美人之事,到底谁能从中受益呢?
  这件事里,唯一的变数是她自己。
  她昨日去看木芙蓉,完全是突发奇想。遇到珍美人和张宝林,更是纯属巧合。
  若是她没有去,珍美人这一胎,十有八九是保不住的。
  那么除了珍美人自己,还有谁会因此有所损伤呢?又有谁会因此得利呢?
  会有所损伤的,恐怕只有张宝林和贵妃。
  张宝林无宠无子无美貌无位分无家世,为了她去设这样一个局,实在是没有必要。
  而贵妃,即使只是无心弄丢了手串,成了被人利用的工具,但到底牵涉到皇嗣之死,不说别的,协理六宫之权肯定是要被收回去的。
  而会因此得利的人,若从皇嗣的角度看,似乎每个妃嫔都可以排除一个竞争对手。
  但是问题在于,珍美人这一胎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陛下也不缺儿子。为了这个去害她,还不如对已经立住了的几个小皇子动手。
  江诗荧干脆就排除这条线,只去想谁希望贵妃失去管宫权,谁又能在贵妃失去管宫权之后得到实打实的利益。
  江诗荧思考时,手上习惯摆动着什么东西。
  此刻,她一边把玩着被放在矮桌上的茶盏,一边说道:“谨妃说是和贵妃一同协理六宫,其实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风光吧?”
  秋雨每日都跟着她去请安,见这些妃子也比较多,对她们的性情多少窥见了一二分,闻言点头道:“贵妃娘娘最是喜欢说一不二的,她位分又比谨妃娘娘高。谨妃娘娘说是一起协理六宫,恐怕一件事也插不上手。”
  江诗荧笑道:“所以啊,如果贵妃被撤了管宫之权,丽妃一向咋咋呼呼不是个有成算的,陛下八成会让谨妃和静妃共同执掌宫务。静妃的性子,向来就是谁也不得罪。如此,谨妃才算是真正能摸到这后宫的权柄。”
  秋雨问:“那您为什么不怀疑静妃娘娘?静妃娘娘还有大皇子呢。”
  江诗荧笑道:“静妃当然也有可能,我只是直觉上觉得谨妃不对劲罢了。说到底,这些也不过都是推测,当不得真。”
  秋雨又问:“那不能是皇后娘娘吗?贵妃娘娘被罚,说不定皇后娘娘就被放出来了。”
  江诗荧但笑不语。
  皇后才最不可能呢。
  前些日子,前朝才有几个言官上了折子,谏言贵妃执掌凤印有失规矩礼法,即使皇后娘娘凤体有恙,六宫大权也不应旁落到妃妾手里。
  陆昭霖还没说什么,皇后的父亲尚书令大人当场就驳斥了那几个言官,质问他们让皇后强撑病体打理宫务,究竟是何居心。
  有这一出在,皇后的病想来还得养上一段时日。
  想到这里,江诗荧对阿圆道:“传信出去,让人查一查那几个言官背后是谁在出力。小心着些,若是查不出来也没关系,别暴露了自己就好。”
  秋雨和红英听的一头雾水,唯有阿圆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点点头应下了。
  这天晚上,后宫里的众人就收到了消息,慎刑司的审问结果出来了,负责木芙蓉那处的奴才坚称,辰时末他进行洒扫的时候,地面上干干净净,别说东珠了,就连散落的小石子都没有。
  御花园其他奴才也都被一一查过,只查出一些偷鸡摸狗或是偷奸耍滑的小事,都与此事毫无牵扯。
  此事,似乎和福宁公主一事,还有四皇子一事一样,成了悬而未决的疑案。
  ······
  又过了几天,江诗荧用过午膳之后,溜达着往寿康宫走。
  路过寿安宫北边时,遇上了另外一行人,看装扮,领头的妇人是位外命妇。
  于成益在她耳边小声提醒:“娘娘,这是母后皇太后的妹妹,左谏议大夫袁大人的夫人。”
  江诗荧了然,那不就是袁宝林的母亲吗。
  袁夫人见到她,恭敬地行礼:“臣妇见过纯贵嫔娘娘。”
  江诗荧道:“夫人免礼。”
  袁夫人和母后皇太后虽是一母同胞,容貌上却不太像。